能把柯哲涵憋得要直接動嘴說話,可想而知杜克施等人已經給他製造了多大的壓力。現在柯哲涵可選擇的方式不多,因爲他的左膀右臂已經被杜克施等人砍得差不多了。
從一開始,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對柯哲涵的策略就是斬其臂膀,逼迫柯哲涵自己出戰,或者狗急跳牆。現在,柯哲涵已經決定不在“仁慈”。
一個高智商的幕後玩家往往會把自己當成上帝,而帶着上帝心態,他會覺得可以主宰別人的生死。最高級的玩家不是殺人,而是誅心。柯哲涵一開始的策略就是誅心,然現在,他已經沒辦法誅心,於是,從高級降級,他需要邁向血腥。
當一個玩家無法做到誅心,便失去了上帝的權利,那此時在遊戲體驗中,他便感覺到不快。他的心緒會亂,也會產生更多暴力傾向。世界知名的遊戲公司在設計遊戲環節時基本上都會參考心理專家的意見。心理專家會給遊戲的難度設定心理標杆,繼而讓玩家在各種難度間切換。即形成不捨的心態,又不至於因爲徹底狂躁而和遊戲切割。
著名的足球遊戲PES和FIFA之爭中,PES因其早期聚攏的忠實玩家數量而一直佔據銷售優勢。然而近些年,除了PES後期版權減少,導致忠實玩家叛逃之外,PES在遊戲難度設計上也往往存在“虐殺”玩家心理。更是在難度級別設置上極爲不合理,導致更多客戶捨棄PES而投入到FIFA陣營。
柯哲涵現在的心態就和叛逃玩家的心態差不多,他已經拋棄了之前的理念,哪怕之前他是哪一款遊戲的忠實粉,可是如今現實讓其“瘋狂”。
“嘿,他們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就真的放心你能看得住我?又或者,他們想跑的時候卻不帶上你。”杜克施沒有等到屏幕上的文字,他便繼續和博庫“交流”。
博庫當然不想理杜克施,然杜克施總有辦法讓其開口。
“又或者,他們把阮靜雯藏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呵,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除非你是轉達柯哲涵的指令,因爲你就是一條傳聲狗。”
“你特碼!”
“嘿,你覺得你一拳,我一拳,這樣有意思吧!”杜克施把頭瞥了過去,但是此刻卻不能阻擋拳頭,因爲他又已經被博庫捆綁在椅子上。
可這一拳並沒有砸到杜克施的臉上,博庫的拳頭蹭到杜克施的麪皮卻停在了半空。
“呵,你終於覺悟了!”杜克施慢慢把頭撇過來,看着博庫道,“其實我真的很想問你,你爲何要替柯哲涵賣命?又或者你說,這是負義聯盟的指令,你必須執行。但是哥們,你們當初加入負義聯盟是爲了什麼?是在一起抱團取暖,還是打算一起犯罪?”
“他說你的話不能聽,說你會給人洗腦。所以,你在多說一句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你看看,竟說我不相信的話。你敢嗎?又或者,他有指令讓你割舌頭嗎?博庫,不如這樣。你放了我,我幫你找到阮靜雯,然後你和她一起離開。至於柯哲涵,你放心,他跑不掉。”
“夠了!”博庫實在不想聽杜克施在廢話下去,他猛地抄起地上的錘子,想要砸下去,但是一種堅持讓其還是愣神。
可杜克施不這般,他竟然跟着刺激:“你就是沒種。你從小就是一個廢物,除了聽別人的指令,其他你什麼也做不了。你甚至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爭取不到,你特碼……”
“你給我住嘴!”啊的一聲狂吼,博庫被杜克施徹底激怒。他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瘋狂,拿着錘子朝着杜克施的左手掌砸了過去。
那一下讓杜克施痛得撕心裂肺,然在痛的同時,他的臉上卻浮現了笑意。用那種幾乎抽動的聲音,杜克施大聲道:“現在你爽了吧。你終於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博庫,看看我的手,在看看你自己的手。你還想帶着阮靜雯走嗎?”
看着杜克施被錘子敲打後無法挪動的左手,博庫又看着杜克施那完好的右手。一種抑制不了的喜悅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內心矛盾,即因爲違背柯哲涵的命令而懊惱,但是這種懊惱卻被主動導致他人身體殘缺出現的快感所掩埋。
“怎麼樣,違背柯哲涵的命令是不是很興奮,這纔是真實的你,對不對?博庫,你不該聽任何人的指令,你需要自己的存在感,你才應該是主角。”
“你……”這一刻,博庫再次舉起錘子,可是他並未咒罵,也沒叫嚷讓杜克施閉嘴。因爲他發現杜克施說的有些道理,甚至讓其內心產生了慾望。
“所以,你需要再次背叛,你需要再次找回屬於你的中心。要不要我幫你?”杜克施齜牙咧嘴的忍着疼痛。說實話,剛剛那一錘子下去,杜克施能聽見自己掌骨斷裂的聲音。可是好在博庫並沒有用盡全部力氣砸下去,這讓杜克施稍有心裡安慰,認爲至少恢復起來會快一點。
剛纔的一切是杜克施有意爲之,他就是要讓博庫拿錘子砸向自己,爲何?因爲杜克施需要博庫違背柯哲涵的指令,且讓博庫找回自我關注感。
杜克施之前已經試探了無數次,知道柯哲涵給博庫下達的指令就是不準殺了杜克施,也不準過分傷害杜克施。所以無論杜克施如何挑釁博庫,博庫也僅僅是一拳頭砸到杜克施的臉上。這可不是杜克施想要的結果。
有一類人,他們四肢健全,卻對肢體殘疾情有獨鍾。心理學認爲這些人患有“殘疾扮演控”,亦有“身體完整認同障礙症”,這或許是大腦神經發生錯亂導致,且目前還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
英國諾丁漢?特倫特大學心理學教授馬克?格里菲思博士的研究表明,這些人從肢體殘疾以及相關的柺杖、輪椅等事物中獲得快感。心理學者格里菲思認爲,這些人存在*倒錯,但並非受虐狂。有的人扮成殘疾是希望獲得別人的關注和關心,而不懂得從正常的方式去獲得。
慕殘控則與殘疾扮演控稍有不同,他們喜歡的是別人的肢體殘疾,對殘肢的不對稱美產生快感。殘疾扮演控與慕殘控可以同時出現,且往往他們的潛意識都是尋求他人的特殊關注。
杜克施在知道博庫是慕殘控後,他其實一直在分析博庫,瞭解博庫。包括他試探出博庫對阮靜雯有好感,同時博庫也在執行柯哲涵的命令,可是這些命令卻讓博庫扯手扯腳。
如何才能達到杜克施想要的效果?那首先就得激發博庫內心的慾望!慕殘控希望看見對方殘缺的肢體,則杜克施就用自己的肢體來刺激博庫,讓博庫舉起錘子砸向自己。
當博庫真的揮動錘子砸下來後,不僅他違背了柯哲涵的指令,同時也喚醒了他內心的慕殘意識。
同時,杜克施也在不斷的刺激博庫。慕殘控需要別人特殊的關注,但是杜克施卻在忽視博庫的感受,且說博庫是個廢物,除了聽從別人的指令,其他什麼都不是。這等於是戳中了慕殘控的死穴。
當慕殘控再次渴望對方肢體殘缺,且需要獲得特殊關注時,那對博庫而言他應該怎麼做?
“不要遵從柯哲涵的指令,你是你自己。除了我,沒人關心你和阮靜雯的事情。我答應你,帶你去找阮靜雯!”
誰能在此時給慕殘控特殊關注?答案只有杜克施!
一個懂得心理的警察很恐怖,而一個懂得心理且還知道如何運用心理的警察更加恐怖。杜克施已經完全掌控了博庫的心理,所以,他知道這一刻,只要柯哲涵不出來搗亂。則一切都好說。那柯哲涵還有工夫理會博庫嗎?顯然不可能,外面的一切已經夠讓柯哲涵忙和了。即使電腦屏幕上出現思特利的警示,可這會博庫視而不見,再者,博庫根本不用聽從思特利的指令。
嘩啦一下,博庫直接將杜克施的繩子鬆開,他又用槍指着杜克施,道:“你怎麼知道阮靜雯在哪?”
“阮靜雯在執行完藍夢婕的任務後並未馬上離開,意味着她在柯哲涵下一步行動中要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只要找到柯哲涵,便可以找到阮靜雯。”
“你想讓我幫你找柯哲涵?”
“你已經違背了柯哲涵的指令將我砸傷,那麼,在違背一次,遵從自己的內心又有何妨!我猜柯哲涵又或者思特利就在附近,對不對?因爲在剛纔我和你提到柯哲涵時,你的眼神朝着窗戶外面瞟了一眼。人的眼神往往暴露內心想法,所以,柯哲涵就在窗戶的不遠處,有或者……”杜克施用腳踹了踹下面,“這裡有沒有地下室!”
“你的腦子很靈光!”
“我不僅腦子靈光,手也靈光!”忍着鑽心的疼痛,杜克施用右手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
當看見這張照片後,博庫立馬摸着自己的身體,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杜克施“搜刮”過了。
“別找了,*爆炸後,我和你打鬥時順便在你身上摸出來的。你既然這麼喜歡阮靜雯,就不該眼睜睜看着她送死。柯哲涵已經狗急跳牆,他需要有人墊背,阮靜雯也許就是墊腳石,我們得儘快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