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幫的誠意讓維克托和喬納斯很滿意這次會面,且按照張躍斌的要求,維克托會帶着張躍斌等人前往他們的種植及實驗集體查看,已好確定後期長期合作計劃。
在去往基地的前一天晚上,虞雅婕等人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他們知道維克托會對他們進行全身搜查,所以,他們一早就將可疑設備放棄,以免露出馬腳。隨後,一行人坐車前往東南部山林,而到了山區後,他們便被維克托要求蒙上眼睛。
張躍斌自當知道這是規矩,三水叔也笑成無妨。五個人被戴上眼罩後又是坐了很久的車,其間不知道繞了多少山路,也不知道最終停在那裡。反正從蒙上眼罩到下車,虞雅婕看過時間後確定他們足足又做了一個小時的車子。
“張先生,三水先生,銘銘小姐,實在抱歉,讓你們饒了這麼多山路。”維克托已經在車下等待,隨即又和三水叔和張躍斌來了一個擁抱。
老江湖三水叔哈哈笑道:“若我再年輕二十年,我倒是可以在這山林裡走上幾遭。”
喬納斯道:“三水先生現在依舊身體強壯。稍後我會領着大家去看看我們的種植基地,隨後也去我們的實驗配置基地觀看。結實幾位就可以對我們的實力有個充分的瞭解。”
“這樣最好。”張躍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也想知道杜克施這傢伙儘管如何。
他們幾個先去了種植基地,對罌粟等植物的種植情況有了一番瞭解。隨後,在他們穿過種植基地前往試驗場區時,衆人都聽見一聲聲嘶吼。
虞雅婕感覺到這個聲音非常熟悉,便循聲望去,看見就在不遠處,一個男人瘋狂錘擊樹木,隨即還發瘋似的追打着人羣。那些毒販就跟看笑話一樣盯着那個男人,是不是還故意推了一把,讓那人一個踉蹌摔落在地。
杜克施!虞雅婕心裡咯噔一下。她的內心已經在滴血,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可她的手臂也被人碰觸一下,這是郭銘銘在提醒虞雅婕切不可露出馬腳。
“維克托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張躍斌趕緊轉移視線,以免讓人注意到虞雅婕的不適。
維克托露出陰笑道:“營地前日來了幾位客人,客人之間有些私人恩怨,我們便順手推舟協助一番。這人現在注射了我們的新型毒品雅瑪森,正好用以觀察毒品在體內的反應情況。”
“原來是這般,哈哈。”張躍斌趕緊示意繼續向前,因爲他知道如果在這裡久留,那兩個女人或許會心軟。
誰都沒想到杜克施如今會是這般慘狀,在所有被關押的人員中,杜克施是唯一可以從房間裡隨意進出,但是這一切是建立在這羣毒販對杜克施做人體觀察的前提下。
每一聲慘叫都像一把刀子在虞雅婕的心上割了一下。她朝思暮想見到杜克施,可如今知道自己的愛人在受苦,她卻暫時無能爲力。
維克托和喬納斯的地盤深入東那部叢林,位置隱秘,且他們非常小心,不會輕易讓外人接近周邊。所以想要將杜克施等人帶走必須要計劃周全。
走了一段路後,郭銘銘忽然哎呀一聲。她蹲下身來撫摸自己的腳踝,示意道:“我得休息一下。”
“銘銘小姐辛苦了。”維克托對喬納斯示意後,便讓喬納斯親自帶着郭銘銘和虞雅婕前去休息。
隨後,喬納斯將兩個女人帶到一間屋內,並吩咐人好生招待。原本喬納斯還打算留下來和兩位美女討個近乎,但是郭銘銘言道自己太累了,希望休息,便支開了喬納斯。
這麼做,實則也在計劃之中。
見到喬納斯走遠,郭銘銘趕忙輕語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好受,但是你一定要冷靜。否則不僅救不了杜克施,我們大家都有麻煩。”
虞雅婕嗯的一聲:“你放心,我經歷了不少事情,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可以。我也相信杜克施不會失去自我。現在張躍斌、三水叔還有馬小龍已經拖出維克托和喬納斯,接下來我們得儘快摸清楚杜克施等人被關押的地點。”
郭銘銘道:“其實我們只要和杜克施接頭,便能知曉其他人在哪。你行不行。”
虞雅婕明白郭銘銘的意思:“我可以剋制自己的情感。我會設法和杜克施見面,且傳達我們的計劃。”
“好,那我們分頭行事。”
張躍斌一行人不可能在這裡逗留很長時間,所以虞雅婕和郭銘銘得儘快把任務解決。隨即,郭銘銘和虞雅婕便先後離開房間。郭銘銘藉口是在周邊轉轉,而虞雅婕則徑直前往杜克施那邊。
實際上,這兩個女人在營地裡走動,肯定會引來衆人的注意。只是這兩個女人都沒表現的異樣,完全一副好奇者想要參觀的姿態,倒也讓其他人覺得正常。
重點就在於虞雅婕和杜克施的見面。虞雅婕不斷告訴自己不能過於激動,她需要讓杜克施看見自己,但是又不能讓兩人表現出異常。就這樣,她站在杜克施視線可及之所,抱着胳膊,做出一副異常冷漠的觀察者姿態。
她相信她這個樣子,杜克施一定能看見。她也希望即使杜克施看見自己,也依舊如這般“癲狂”。
杜克施和程雨蝶的默契讓杜克施知道程雨蝶需要讓龍青幫來處理這次危機,而杜克施和虞雅婕的默契,則是需要讓杜克施猜中虞雅婕現在的心思。
杜克施需要在內心問自己,如果自己是虞雅婕,現在,她們那羣人要幹什麼。
虞雅婕讓自己知道這些人已經來到營地,便是告知自己營救行動馬上要開始。但是,虞雅婕不可能直接跟杜克施溝通整個計劃,她只能給杜克施足夠的暗示。
而現在虞雅婕給了杜克施哪些暗示?杜克施看見虞雅婕抱着胳膊的同時,左手伸出三個手指,這代表什麼含義?
很顯然,虞雅婕不可能憑空給杜克施做出暗示符號,她必須要杜克施懂得其中的意義。杜克施是誰?是一名犯罪行爲分析專家,所以,虞雅婕給杜克施的一切暗示符號一定要讓杜克施從行爲分析中找到答案。
在飛來墨西哥之後,虞雅婕已經和謝鍾陽還有羅小軍做了諸多模擬。那兩人希望也相信虞雅婕給杜克施做出的肢體動作能讓杜克施明白一切。
毒品的影響讓杜克施眼前不斷出現幻影,可他還得保持大腦清醒。他不斷的用手擊打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看清楚那邊的肢體行爲。而後,他也需要保持冷靜,他不可在此時表露情感,造成計劃功虧一簣。
不到十分鐘,虞雅婕便轉身離開。她不可以在這裡逗留太久,因爲短暫停留代表好奇,而長期觀察則必然是刻意。她不可以給營地裡的人留下刻意的假象。她在轉身後心中也在不斷祈禱,杜克施,希望你能理解一切,我們會把你們救出去。
“嘿,那傢伙好像暈倒了。上去看看死沒死。”
虞雅婕走出沒多久便聽見身後傳來聲響,她心如刀絞卻不能轉身去看。她只能繼續向前,忍着悲傷回到了房間。
而到了郭銘銘的房間後,她再也忍受不住,便一把投入郭銘銘的懷中低聲抽泣起來。
“怎麼會是這樣,他真的好痛苦。”
“我明白,我明白。雅婕,你得堅強,我們也相信杜克施會堅強。現在我們只能照計劃行事,我也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好結果。”
虞雅婕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擦乾眼淚後點點頭:“我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意思。那你這邊情況如何?”
“不出所料,我去哪都有人跟着。但是這不妨礙我已經將這裡的定位發送出去。”郭銘銘指了指自己胸口位置的一枚釦子。
在來之前,他們所有人都被搜身檢查。郭銘銘也不例外,只是她身上的那個釦子很特殊。在此之前,這枚釦子內的定位裝置是被關閉,且可以屏蔽檢測裝備。但是因爲過於隱蔽,造成它的定位也很困難。這就要求郭銘銘在開啓定位後,一定要先走動找到定位方向,然後按照一定的方位激活定位,且把最終較爲準確的定位信息發送出去。
爲了能夠做到精準定位,郭銘銘之前也做了諸多模擬。而負責接收郭銘銘定位信息的正是曹倩和羅小軍,只要獲得維克托營地精準的定位信息,墨西哥方面便可以派出一個小組前去營地秘密救人。
因爲維克托營地處於墨西哥反政府武裝和印第安人營地周邊,所以墨西哥方面如果派出大量人手,勢必會提前引來維克托的留意,到時維克托便可能提前將杜克施等人轉移。但是小隊人馬潛入,則可以躲過反政府和印第安人的視線,也可以趁機解救杜克施等人。
如今虞雅婕和郭銘銘已經將她們能做的做好了,就看杜克施能否領會意圖,配合之後的營救行動。
張躍斌等人是不可能在這裡久留,所以,在考察結束後,張躍斌一行便又被維克托送出叢林。
在出了營地後,這些人當然沒有馬上離開墨西哥。他們都在密切留意前方進展,隨時接受關於杜克施一方的各類消息。隨着時間的推移,虞雅婕等人的緊張情緒越發濃烈,營救時間越發臨近,而如果杜克施沒能提前完成配合,那意味着營救會相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