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案件先定性有利於更好的分析案情。即使現在工作量暴增也得抓緊,因爲此事確實非同小可!爲了證實在李易天之前是否還發生過槍擊事件,文肖薇在和張忠志還有羅田區分局負責人溝通後,讓他們派人配合杜克施儘快覈實!而云秀路派出所這邊派出協助的人依舊是裴友亮!看得出來,一遇到麻煩和瑣碎的事情,這邊都已經習慣讓裴友亮頂上去。
“你倒是做事沒有怨言啊!”隨着一大波案件資料遞過來,杜克施一邊看一邊小聲同裴友亮交流着。
這個警察也在低頭看着資料,起先不想搭理,在杜克施又說了一句後,他冷冷道:“這是自己的工作,領導讓幹嘛就幹嘛?”
“呵,如此勤勉的同志應該經常受到領導的表揚吧!”
這問出後,又是沒了聲響。裴友亮是真的懶得搭理杜克施,也讓別人好生無趣。無法,只能將注意力放在檔案上。在翻閱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未處理和已經處理過的案件登記後,他們確實沒發現有其他槍擊案發生。不過杜克施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六天前曾經有人報警說看見有人持槍威脅他人。
杜克施便趕緊問道:“這事的經過是什麼?”
裴友亮看了看,尋思了一會後道:“哦,是欠債追債的事情。不過用的槍是假槍,嚇唬人的。”
“假槍?”杜克施心中有些嘀咕。
說實在的,在這種地方私藏槍支情況絕對存在。因爲這邊本身以前就有很多開採礦產的企業和個人。他們手上擁有一些爆破裝置,其中也有人藏槍用於自我保護或者是其他目的。之前警方在這片區域進行集中整治時,就曾查出不少槍支彈藥。雖然近些年有所好轉,可是要說真的一把槍都沒?顯然不可能。
更何況這裡吃喝嫖賭盛行,即使大部分人家底較厚,也難免有坐吃山空欠下一屁股債的。那欠債就得還錢,想要還錢說不定就得找專門的要賬公司!而要賬公司很多都涉及到暴力手段,這些暴力手段包括什麼?
“所以你們確定是假槍而沒有進一步覈實了?”杜克施第一次對裴友亮的說法提出了質疑,他甚至提醒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很多事情必須要說實話。你們這邊環境複雜,情況特殊,之前你們一些默認的處理方式我不管,可是現在發生連續槍擊,我們必須對這裡的持槍人進行排查!”
非法持槍是重罪,可是什麼地方都有潛規則,在潛規則之下又得發生什麼?
裴友亮見杜克施語氣嚴肅態度堅定,也明白事態嚴重,他自當不好推脫。見四下無人,終究湊上前來,對着杜克施小聲耳語道:“你是個聰明人,自當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好直說。持槍確實是重罪,可是有能力的人拿到槍不困難,特別是還有默許的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找張忠志?”杜克施索性把話挑明瞭,“你們這地方不會真的那麼黑吧?好,你不方便說,我去找張忠志。”
“別提我說的!”在杜克施走出去沒多久,裴友亮頭也不擡在身後來了句。
聽到這話,杜克施真的有些悲涼。裴友亮難道是因爲真的在這種地方時間待得太久,所以同化了。或者,裴友亮不去市局面試,真的是他認定的最好選擇吧。
有了這次對話,杜克施倒是把裴友亮不能去面試的遺憾放下了。這樣一個怕事且妥協於現實生活的警察確實不應該出現在緊急案件處理小組。
在找到張忠志後,杜克施也不想浪費時間:“現在很多領導都盯着這裡,所以張所長,有些問題咱們直接說透吧,你是不是知道這裡有哪些人持槍?而你和這些人關係還不一般!”
被人劈頭蓋臉一問,張忠志也措手不及。他的臉色一黑,繼而有些吞吐道:“杜警官爲何這麼說。”
“得得得,咱們別繞彎子,現在的情況是一旦這個案子不馬上查明,不僅我們小組,連你們所和分局都不會消停。你真以爲上級會不管不問?”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盡力查案!但是杜警官直接問我和持槍人的關係?莫不是在懷疑我?”張忠志也是直脾氣,先前對手下說話便可以看出來不喜歡過分的藏着掖着,即到了這個地步,他更是臉色一橫,道,“我這人是有點小毛病,可是原則分寸我還是有的!因爲管轄這種地方,你必須得和某些人弄好關係,否則會更加麻煩,所以我確實對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要說我縱容別人持槍?這從何說起。一旦我知道誰手裡有槍,我都是第一時間把槍沒收!”
他說的信誓旦旦,但是杜克施心中依舊存有懷疑!
“好,既然你知道哪些人曾經持過槍,那勞煩張所長立刻對這些人進行進一步排查。看看這些人最近是否重新持槍,又或者他們知道哪些人持槍甚至還丟了槍!”
杜克施一向嬉皮笑臉懂得和各種人打交道著稱,但是這一次,他竟然從頭到尾沒給張忠志好臉色!而他的態度也讓張忠志不爽。如果不是知道緊急案件處理小組背靠的就是陳寒生,不好輕易得罪,怕是張忠志也直接翻臉了。
總之,張忠志確實親自出去處理覈查槍支問題,可是他明顯帶着不悅。
“剛纔你怎麼這麼衝動!”薛凱恰好在外面聽到了這次談話,見張忠志走後,他趕緊過來詢問情況。
杜克施環視四周後道:“我總覺得這裡的人並沒有跟我們完全說實話!因爲牽扯到私下的個人利益和黑幕,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所隱瞞。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如果還在這裡按部就班的尋求他們的配合,最終可能散失黃金破案時間。”
“所以你用這種態度給他們施壓?也讓他們知道我們心中有數,讓其別自以爲是?”薛凱搖頭道,“你的動機是好的,可是你要明白,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查案。我們要想在最短時間內查明真相,必須要讓他們配合!如果激化我們和當地民警的矛盾,怕是事與願違。”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考慮過了!我知道哪些可以激化,哪些不可以激化!”他的自信寫在臉上,很罕見的嚴肅讓杜克施和往常明顯不同。
薛凱肯定相信杜克施,可是他擔心最近杜克施的壓力太大,要處理事情也很多,這些是否讓杜克施的心緒發生了變化。
“放輕鬆點,別把弦繃得太緊。”
“我明白!”杜克施拍了拍胸脯,“不說其他的,但是自我調節能力我還是可以的!”
“你能這麼說自當是好!”薛凱抱起胳膊,話題再次迴歸到案件中,“你對張所長那般態度,是因爲你確信這裡確實有持槍隱瞞的現象。可是這些明面上的持槍人不至於針對無辜羣衆進行無差別射殺,這不符合這些人的行爲測寫。所以你是擔心槍支遺失?”
“槍支遺失是一種考量!同時對方既然是團伙作案,那他們肯定有槍支彈藥來源!張所長現在要去查的不僅僅是個人持槍,還有地下黑市!”
“呵,你這是投石問路啊!”薛凱總算把杜克施的真實想法問了出來。
如薛凱所言,要想真正在這裡儘快破案,確實得要當地警察配合!而如何尋求他們最大的配合,有時候得唱紅臉,有時候得唱白臉!現在就看杜克施這齣戲對張忠志有多大的促進作用了。
在仔細審查過最近的案件和報案後,杜克施基本確定在李易天之前沒人發生槍擊案,他也在等待張忠志對持槍的進一步調查。
那這樣一來就可以直接進入接下來的犯罪推斷,即是執行第一起槍擊案的兇手在犯罪團伙中地位特殊,又或者他們執行倉促,所以在人員順序上沒有選擇最佳。
一個個考量!其一,是否成員存在特殊?在團伙犯罪中一般存在支配者犯罪團伙和合夥人犯罪團伙,那這個犯罪團伙屬於什麼性質?這個特殊性成員在團伙中爲什麼特殊?
杜克施讓曹倩將三起槍擊案影像信息儘量處理清洗後發了過來,他首先需要對第一起槍擊案進行研究。
之前曹倩也說了,第一起槍擊案發生時,兇手顯得比後兩起生疏,甚至在逃竄時都顯得慌張。
杜克施仔仔細細反反覆覆的觀看第一起槍擊案兇手的影像資料,他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一直盯着那僅有的極端模糊的影像一個多小時,杜克施眼睛看花了,他的大腦也跟着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馬賽克,可想而知他在看視頻時的注意力集中程度。
揉着鼻樑骨,自己也揉了揉太陽穴,杜克施希望大腦能清醒一點。
“晚上要不要去酒吧消遣一下?”這是杜克施現在發給虞雅婕的信息。
同樣忙的不可開交的虞雅婕非常不可思議,幸好她立馬理解過來。這是杜克施想要大腦放鬆!類似杜克施這樣的人,越放鬆,他的發揮就越好。他這段時間崩的太緊,會讓他的靈性散失不少。
所以,虞雅婕發過去一個笑臉,繼而接着一個OK的手勢和文字:晚上你決定,咱們發泄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