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風回到降魔堂的時候,大雪下得小一些,竈房上面正冒着藍藍的炊煙。墨風走到竈房門前,看到劉焰正在做晚飯,老曲頭正在燒鍋,問道:“嫂夫人,胖師兄他們呢?”
劉焰回答:“堂主大人,您回來啦,胖子帶着大柔和小柔兩位姑娘去鳳嶺城還沒回來呢!”
墨風又問:“諸葛先生呢?”
劉焰又回答:“諸葛先生也去了,說順便買點牛肉和羊肉!也不知道爲啥,藏經閣給您這位堂主大人分的東西也太少了!”
“只要有銀子,吃穿還是不用愁的,我們等着他們。”墨風呵呵一笑,往竈房裡面走了走。
“堂主大人回來了。”老曲頭站起來行禮。
一時想到孫奎來找墨風的事情,但是沒有提起,也沒有提到墨風身上的《神道密宗》是否真假的事情。
“老曲頭,你繼續燒鍋。”
墨風打出手勢,又衝老曲頭笑了笑,問道:“老曲頭,你今晚上不會做兩道拿手菜吧?”
原來老曲頭也會做菜,並且深得墨風、司重等人的喜歡。
老曲頭坐下來,把木柴扔進地鍋裡,火苗又往上面竄了竄,由於被火苗映襯着,他是滿面紅光。
拍拍手,他看向墨風,淡淡一笑道:“堂主大人,你今天這麼高興,要不你也做道菜?”
墨風笑了笑,“我不會做菜的。”
“治大國如烹小鮮,你連小鮮都不會做,將來怎麼治大國?”老曲頭反問道。
墨風搖搖頭,“老曲頭,這一次你可是說錯了,治大國跟烹小鮮有何關係?”
老曲頭回答道:“烹小鮮不但要掌握火候,還要調好作料,不然要麼太鹹,要麼太淡,要麼沒有味道。治國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鬆弛懈怠,只有恰到好處,才能國泰民安。”
“老曲頭,你還別說,真有道理!”
墨風欣然點頭,“那好,你來教我。”
“算啦算啦!”劉焰推起墨風來,把他往門外推,“您是堂主大人,怎麼可以動手做菜?”
墨風不以爲然,笑道:“嫂夫人,今晚上的菜我得做。老曲頭已經說了,治大國如烹小鮮,那麼對我來說,做菜的過程也是修煉的過程。”
孺子可教也!老曲頭點點頭。
墨風捋起袖口,洗了手,問道:“老曲頭,你教我做什麼菜?”
老曲頭道:“我教你做第一道菜,蜜汁火燒排骨。”
“爲什麼做這道菜?”
“因爲我喜歡吃這道菜。”
“不會吧?”劉焰一聽瞪向老曲頭,“堂主大人做出來的菜,你一個掃地、燒鍋的老頭兒有資格品嚐?”
老曲頭反問道:“劉夫人,堂主大人燒糊的菜,你會吃嗎?”
劉焰一愣,又笑了,“呵呵,說得也是,燒糊的菜你老曲頭不吃,誰來吃?”
墨風笑道:“不管我燒糊還是燒不糊,大家都一起吃!”
老曲頭點頭,“堂主大人,你現在就準備食料……”
墨風點頭,按照老曲頭的要求,開始準備食料。竈房旁邊有個櫃子,他一一取出食料放在案板上,有豬排、火燒醬、海鮮醬、蜂蜜、醬油、薑片、大蔥、料酒等。
地鍋有兩個鍋,一個是大鍋,一個是小鍋,老曲頭燒起小鍋來,安排道:“堂主大人,我這個做法跟平常的做法不同,做出來之後聞不到香氣,但是吃起來卻是滿口噴香。”
墨風一愣,“將香氣全部包裹在裡面?”
老曲頭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使其中的香氣不能有任何的泄露,這個不但需要你使用炒菜的技能,還需要你修煉的功法。”
“做道菜還需要回靈掌不成?”劉焰一聽,瞪向老曲頭,“你這個老頭兒是不是病了?”
墨風可不想讓劉焰插嘴,看向她,警告道:“嫂夫人,你不要說話,沒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做出來的菜也沒味道!”
劉焰答應一聲,低下頭開始默默幹活。
“老曲頭,這排骨無論是煎炒,是煮蒸,還是火燒,都有香氣。想讓它一點也不泄露出香氣,可是極爲困難的。”墨風疑惑地看向老曲頭。
老曲頭點點頭,“所以,這需要功力。當你能給把所有的氣息都包容在雙手之下時,那麼就對這道菜來說,你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墨風點點頭,開始在老曲頭的傳授下做起這道菜來。
綽!
煮!
蒸!
燒!
每一招每一式,墨風都按照老曲頭的要求運轉氣海,發功運作。
不一會兒,開水沸騰。不一會兒,勺子翻飛。不一會兒,豬排發出吱吱叫聲。不一會兒,老抽在空中劃過一道溪流。
最後所有的用具,所有的食料,都一一在墨風身邊旋轉,不管變化出什麼形狀,也不管變化出什麼顏色,衆多食材都沒有散發出任何氣味。
平常竈房裡炒菜,那是油煙瀰漫,這一次卻是雲氣蒸騰。劉焰站在一邊,看墨風練功不停,又看油鍋光有火光,但是沒有油煙,只看得呆了。
更讓她驚呆是,她注意到墨風的胸間竟然有東西發出瑩瑩紅光,尖叫起來:“堂主大人,你胸口裡面有發紅的蟲子!”
魔魂豈是蟲子?墨風一邊運功,一邊道:“嫂夫人,你還是出去等候胖師兄他們回來吧!”
“哦。”劉焰答應一聲,慌忙跑出去。
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注意到墨風胸間的紅光更爲刺眼,她更是瞠目結舌。那到底是啥玩意,爲什麼就那麼紅?
殊不知,魔魂也在發功。
原來魔王在以前也是一個美食家,並且最愛做菜,現在看墨風做菜,他自然是躍躍欲試。
實際上,他也明白,墨風這表面上是在做菜,實際上就是在練功。在老曲頭的幫助下,正在修煉武靈三星的功法!
墨風不知道,但是他魔王知道!
說起來,他根本不願意幫助墨風突破到武靈三星,但是他現在多少又有些身不由己!他太喜歡做菜,現在突然看墨風做菜,自然手癢。再加上老曲頭在一邊的引導,他一時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想到這些,他用怨毒的眼神剜一眼老曲頭:你這個老不死的,真是一個老狐狸!
“堂主大人,你火候不到。”老曲頭突然提醒起來。
墨風急問:“那怎麼辦?”
老曲頭回答:“你不是在修煉《無字經》和《神道密宗》嗎,使用這兩部秘籍裡面的功法。”
“好。”墨風又一次運功,照着《無字經》和《神道密宗》中的功法運功起來。
一邊運功,一邊做菜。
老曲頭突然道:“火候太大了!”
“老曲頭,我好像控制不了了……”墨風的表情有些吃力。
老曲頭又提醒道:“堂主大人,你不是修煉過《魔影心訣》嗎,加入這種功法,嘗試着尋找平衡。”
“好。”墨風答應一聲,又開始修煉起《魔影心訣》中的功法。
果然,嘗試一番,掌握住了火候。
不一時,房間內更是霧氣瀰漫,墨風就像是站在雲端做菜一樣。
“老曲頭,我做好了,蜜汁火燒排骨!”墨風突然住手。
“給我端來。”老曲頭伸出手。
墨風將排骨盛到一個湯盆中,端給老曲頭。
老曲頭接過,聞了聞,“有香氣,重做!”
墨風點頭,只有再次準備食料,開始再次發功,重做蜜汁火燒排骨。
而老曲頭呢,一邊吃着排骨,一邊指導着墨風做菜。
這一次墨風做得更爲熟練,更爲快捷,兩盞茶的功夫,便做出熱氣騰騰的蜜汁火燒排骨來。
“老曲頭,我又做好了!”
“給我端來!”
墨風又一次盛到湯盆中,端給老曲頭。
老曲頭接過,聞了聞,“還有香氣,重做!”
墨風只有發功重做,各種食料在他身邊又一次來回飛旋,竈房內又一次雲氣瀰漫。
這一次不到兩盞茶的功夫,一份蜜汁火燒排骨便新鮮出爐。
“老曲頭,你再嚐嚐。”墨風又一次端給老曲頭。
老曲頭搖搖頭,“你別遞給我了,這份燒糊了,你發功太過,火候太大。重做!”
墨風此時已經汗流浹背,不過沒說什麼,點點頭,接過湯盆,準備倒掉。
“別倒掉,留着給胖子吃!”老曲頭安排起來,“他口味比較重。”
墨風點點頭,放在一邊,繼續做菜。
小鍋再一次響起嗤嗤嗤嗤的聲響。
這一次墨風更爲熟練,也更爲快捷。做好之後,墨風盛到湯盆中,又一次端給老曲頭。
老曲頭先聞了聞,而後品茶,“太鹹了些,重做!”
墨風重做。
“太淡了,重做!”
又做一份。
“蜜汁太少,重做!”
又做一份。
“蜜汁太多,重做!”
又做一份。
“總讓人感覺有香氣,重做!”
又做一份。
這時候,墨風汗如水洗,但是毫無怨言。因爲就在這個做菜的過程中,他感覺自己全身都有一種愉悅的感覺!
十分輕鬆,十分愜意,還有一種重重的收穫感!
就像以前獲得突破一樣美好。
不過這時候,有個人極爲不耐煩,那就是他胸間的魔魂,一次次面露猙獰之色,每一次看向老曲頭,像是都恨不得殺死他。
又一次又一次地做菜,他都快承受不住了!要知道這一次次做下去,浪費了他大量的真氣!
“這一次可以了。”老曲頭吃着最後一盆蜜汁火燒排骨,欣然點頭。
墨風一聽,這才喘口氣,“老曲頭,跟你學做菜,真是累啊!”
老曲頭收起地鍋裡的木柴,淡淡問道:“堂主大人,你現在是什麼修爲?”
墨風回答:“武靈二星。”
老曲頭又問:“武靈二星和武靈三星之間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