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民事堂審理案件,其實沒這麼順利,經常出現各種問題。不過後來慢慢地就少了。一方面民事堂基本都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也都是按照流程來辦的。
另一方面——陸堂主是個狠人,槐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罪的話,民事堂絕不會抓人,抓了人,就絕不會徇私,敢搗亂只會給自己添加妨礙公務或者抗法的罪名,罪加一等。
“堂主,現在離下班還有些時間,要不咱再出去執法?”收拾大堂之後,葛飛說道:“玄靈教最近在新建宗外宿舍樓,煙塵很大,沒有灑水,已經好多天了。
流雲宗新來的掌門蘇迢昨天在宗門練排雲掌,把隔壁一間樓閣打裂了,到現在還沒賠錢。南山鎮黃山派那邊,新來的掌門鄭彩英,也就是你大舅媽,前陣子私運幾箱貴重藥材,沒交稅……”
陸然雙手背在身後,長嘆一聲。哎,看來槐州城屁事兒還真是多啊,民事長應該是官府裡邊最忙的一個職位了吧?
“算了,這些留明天吧。我今天已經累了,現在內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情感攫住了大腦,感覺就要爆發出絕世詩作。我先回去吧。”
剛走到民事堂前院,外頭一個熟悉的面孔迎上來,帶着幾分驚喜。
“陸公子!好久不見!”
黃徵說着連忙上來跟他握手,把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聽說你今天重出江湖,一來就把南山鎮紅燈區整頓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算什麼?”一旁的葛飛說道,興奮之情還沒消退:“你還不知道吧?樑斌和商光傑,還有譚長老,因爲聚衆銀亂,被我們抓了個現形,剛剛審完,接下來要關一個月。”
“什麼!”黃徵愣了下,意識到久違的震驚襲擊又回來了:“這……稍等,我馬上喊外面的兄弟進來詳細採訪。陸公子,你……現在要去哪裡執法?我派人跟着你。”
自從陸然開始宅居修煉之後,《槐城日報》照樣經營,頭條照樣更新。但沒過多久大家就發現明顯少了點什麼——少了勁爆感。
新聞總是有的,而且槐州城和南山鎮在搞大開發,各種頭條消息也不缺少。但和以往相比,確實不那麼勁爆了。
而且這段時間不光陸然銷聲匿跡,連女神也很少露面。這倆人原本是頭條專欄的常客,一舉一動都牽動槐州城老百姓的心,現在突然不見了,確實讓報紙少了驚奇之感。
好在這感覺又要回來了。單單今天陸然重現江湖的第一件事情,就讓他打開眼界。不光當衆打臉黑 幫掌門,還一次性整頓了擾民許久的紅燈區問題,淨化了社會風氣。
“今天免了,我要回去梳理下頭緒。對了,這幾個月你們好像沒給我送錢啊?我不是有股份嗎?”
“額……陸公子這話說不得。每個月的利潤我們都給你送去了啊?每次都是你岳父收下的,他沒跟你講嗎?”
陸然微微一怔,腦海中出現過去幾個月南宮明買各種寵物和玩物的畫面。什麼寒冰犬配種,什麼前年紫檀茶具,前朝御用夜光杯,七彩龍魚,最新發明半自動琉璃車……
臥槽,原來老子的錢被岳父敗光了……
黃徵是個眼光犀利的人,隱隱猜到了什麼:“陸堂主,你該不會缺錢用了吧?前陣子我從你家路過的時候,看見杜管家又在跟賣糧食的說什麼下個月一定付清之類的話。”
確實,南宮府現在又快揭不開鍋了。不過這一回到不是因爲家業不順——家業再沒比現在更順的了——而是因爲錢基本都拿來賣材料煉丹修煉了。其他的大概得虧岳父大人敗家。
說實話,現在南宮府的資金,空空如也。就算省吃儉用,最快也要等到下個月逆風驛館這邊收一波賬,才能緩解過來。
“嗯哼,那是不存在的。”他否認道:“我們南宮府情況好得很,怎麼會欠糧食錢呢?”
黃徵笑了笑,早就猜到陸然會否認。陸堂主這人,向來喜歡裝逼,要面子,這種事情承認纔怪。不過他還是好心給了個建議,畢竟也是朋友。
“陸公子,今天早上有個人來找我們打聽鏢局情況,說是有點東西要從西殤國幽都那邊運回來,想找靠得住的人押送。報酬,很高,去來半個月左右,三百萬兩。”
“什麼!”
聽到這裡,民事堂內一衆人等都叫出聲來,就連陸然也大吃一驚。
自從上次從嚴大有那裡坑了上千萬之後,他的心態已經膨脹了很多,對錢的概念也轉變了。但說實在的,半個月左右,押一次鏢,就能賺三百萬?
尼瑪,這樣的事情還有沒有?他願意幹這個幹一輩子。半個月三百萬,一年半的時間不到就能破億?
“那個……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呵呵,我說這個的意思,堂主你還不懂嗎?你要是有心,我就跟這個主兒回話,讓你們流水鏢局接這個單。”
“這……哎,雖然我家現在不缺錢,但既然你執意強迫我幫你這個忙,那我就勉爲其難地接受吧。”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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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明顯出現了一齊咽口水的聲音。衆人都一臉黑線看過來——早知道堂主不要臉,但是沒想到其人進步永無止境,竟不要臉到這種境界。
葛飛,有點忍不住了:“堂主,你要是覺得勉爲其難,就不要讓自己難受了。這種小事,我們也可以幫黃徵的。”
“對,我們也可以幫他。我們不覺得爲難!”大夥齊聲喊道。
半個月去一趟西殤國回來,就能賺三百萬?哪怕十個人去,半個月後也能賺到近二十年的工資,你敢信?
“住口!”陸然大喝一聲,有點嚇壞了:“豈有此理!你們是民事堂的職員,是百姓的父母官,要時刻把重心放在老百姓的利益上。怎麼能輕易離開民事堂呢?再說押鏢是非常危險的任務,你們這點實力,把人家的東西押沒了怎麼辦?”
教訓完,他忙笑臉轉過來:“黃兄,好兄弟,這件事情就這麼辦。這個忙,我幫定了。”
“呵呵,那我就跟這個主兒回話。不過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這次去運送的東西,據說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十倍賠償。”
啥……啥?十倍賠償?還要賠償的?
陸然眨巴兩眼,心情有些激動。怎麼押鏢還要賠償?這……押鏢是很危險的,路上難免遇上些小偷啊盜賊啊,不小心弄丟了不是很正常嗎?
“黃兄,運送的到底是什麼?還要十倍賠償?”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買家就是這麼說的。你要是能接受,就接,接受不了我再找別人。”
“誒誒誒,能接,能接。”
其實鏢局的規矩,弄丟了東西本就要高額賠償,要不然誰會找你押送?只不過一般也就賠個兩三倍,從沒聽說十倍之高。
但是仔細一想,這個險值得冒。主要是半個月就能撈三百萬,實在太爽了。南宮府現在這麼多家業,每個月的淨利潤也不過二三十萬,這一趟鏢跑下來直接就賺了一年的收入,確實太爽。
大夥聊了聊,黃徵的兄弟也進來採訪,爲明天的頭條收集信息。不一會兒,大夥出來。剛走出民事堂大門,衆人的腳步就停下了,神情緊張萬分。
外面站着兩撥人,一撥穿白衣服,佩劍,一撥穿黑衣服,戴帽子。
穿白衣服的,是天劍宗人士,爲首天劍宗新任掌門苗軍站在前面,面色冷峻。這是一個武聖三重的強者,據說是青木城天劍宗的一名教官。
穿黑衣服的,是玄靈教人士,爲首玄靈教新任掌門白適站在前面,面色陰寒。這也是一個武聖三重的強者,半個月前從青木城玄靈教總部過來的,之前是個初級長老。
在他們身後,兩邊各站着十名弟子,都是武宗後期的高手,個別甚至已經突破桎梏,升到了聖者境界。可以說,隨便幾名弟子出手,都能輕鬆把民事堂給滅了。
當然,他們不會真的把民事堂給毀了,那樣只能讓他們自己丟了槐州城宗門掌門的位置,只會極大降低各自宗門在百姓心目中的名聲和形象。
他們,只是來要人的。
就在一個時辰錢,樑斌等人在南山鎮被民事堂掃黃掃出來的消息,已經被門內人士傳回來。之後三人被押送到民事堂候審的情況,兩位新任掌門也知道了。
這兩位掌門都是四十歲上下,處世經驗比較豐富,來之前也瞭解過槐州城的情況,對陸然這個特別的民事長有所耳聞,知道對方有些手段。
所以,他們簡單商量了下,決定先禮後兵。
如果能憑藉兩大宗門和衆多高手的氣勢,鎮住民事堂,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能把人撈出來,那他們便不需再追究什麼,省事兒。
如果民事堂不識好歹,硬是要把人留下,到時候他們再動手把民事長教訓一頓,也不遲。
“你就是民事長陸然?”天劍宗掌門苗軍問道,語氣平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