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張少龍的形勢,的確非常不好,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可是主動送上一波後,黃丙剛已經完全暴露在張少龍面前,而且姿勢沒收,正是他進攻的最佳時機。
正所謂捨不得鞋子,套不着狼。劣勢情況下主動送一波,方能以退爲進,背水一戰。
果然,張少龍抓住了機會。只見他兩根手指從腰間露出來,以非常猥瑣但又狠明顯的姿勢往前一戳。下一刻,一道白芒奪空而出,直指黃丙剛胸口。
刷!
劍氣慢慢地中了,讓黃丙剛頓時渾身一震,彷彿真有一把劍刺穿了身體一般。胸腔內除了疼痛,還有一股靈力急劇流逝的破敗感。
這是近處經脈遭受重創後,無法守持靈力,以至於自動散靈的結果。雖然有軟甲防身,又實力強勁,不至於出現生命危險,但黃丙剛顯然也沒有一戰之力了。
就這樣,雙方都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別看了,平手,都快點下臺療傷去吧。”
周雲風輕描淡寫道,繼續喝茶。
這樣的結果,他從一開始就預見了。當然,他預見的只是平手,因爲倆人實力相差不多。他只不過稍微引導了一番,讓這倆人以自己認爲的比較有趣的方式達到這樣的結果。
場上倆人很生氣,互相瞪了很多眼,但是實在提不上勁來。無奈之下,都下去了。
歐陽城主起身,走到裁判臺邊,欲言又止,回頭拍了拍蔡科長的肩膀:“你來。”
蔡科長起身,想說什麼來着,但是也感觸頗深,沒開口。他拿起棒槌,對着銅鑼敲了下,這就算宣佈第一場比賽結束了。
平局。武試出現了平局,而且第一場就出現了。不得不說,這是槐州城近幾年來十分罕有的情況。
這個結果,天劍宗和玄靈教都不大能接受。雖然這兩個垃圾弟子他們根本不在乎,但這場比武下來,兩個宗門都被周解說員羞辱了一遍,而且後者還干預比賽,這是不對的。
“陸然!”
樑斌大喊一聲,底氣非常足:“你是民事長,這事兒你不該管嗎?他一個解說員,有什麼資格引導比賽人員?這是作弊!”
“嗯,這事兒我要管。”陸然說着站起來,神色平靜。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這件事情周雲風做得確實有些過分,只要激起了樑斌等人的憤怒,他這個民事長必須得出面治一治。
“嗯哼,周雲風,作爲解說員你不能干預比賽,知道嗎?鑑於你是初犯,我這次就不追究了,只給個警告。接下來你得老實點,知道嗎?”
說完他就坐回去,都沒等對方回答,只留樑斌等人傻站着,心裡胡思亂想——怎麼回事?陸然以前針對他們的時候,不是有罪必究嗎?不是一直“酌情”考慮,一切從嚴從重嗎?怎麼一到解說員這裡,就真的酌情考慮了?只給個警告?這操作合規嗎?
哎,合不合規無從得知,但顯然他們沒話說了。
“陸堂主,你的警告我收下了。你放心,這第一場的兩個選手,本就相差無幾,我只是藉此機會給大家科普一下兩個宗門的絕學。接下來我就不會指點他們了。”
當!
銅鑼聲響起,第二場比賽開始,第三場和第很多場比賽也都逐步進行。
和說的一樣,周雲風后續果然沒有再明顯引導比武雙方使用什麼招式,只不過那張嘴啊,還是不饒人。而且不光是天劍宗和玄靈教,流雲宗和黃山派的人也沒放過,反正不管什麼選手,到他嘴裡多半都是個垃圾,不值一提。
就連四大宗門的武宗後期的高手,也經常被他當場點名批評,例如剛纔這一招變得太慢,角度不好,或者剛纔那一招力量太小,速度不夠,總之給人一種不過爾爾的感覺。
下午,陸然閒得無聊,找了本書跟娘子一起看。這是黃徵最近出版的《槐州城軼事》,收錄了過去半年來槐州城以及周邊地區發生的各種趣聞和秘事。
在這樣的書籍裡,陸然當然經常出現,例如最近一次跟娘子在古墓失蹤,就被錄了進去,而且還添油加醋,各種暗示。
“夫君,這裡有提到我們那天到古墓是去打野 戰的——打野 戰是什麼意思?”
“額……”
陸然仔細一看,嘿,還真發現黃徵這個貨用了“打野 戰”三個字,奶奶的,看來陳康嘴巴不緊也就算了,智商還不在線,竟然把他當時的口誤給報出去了。
“這個嘛……就是在野外打架的意思,他這個是說我們那天晚上跟天劍宗對峙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麼說來,夫君你以前經常跟人打野 戰。”
陸然:“……”
“……後面還有一則……‘石林和晴川澗驚現‘猿人’……穿梭于山澗峽谷和叢林裡,身輕如燕’……這個你聽說過沒?上面說是南山鎮修路工人們提供的。”
“沒。興許是劉威他們再抓靈獸,別人沒看仔細瞎猜的吧。對了娘子,等下就到你上場了,我有件事情得跟你商量商量,很重要的。”
“嗯,你說吧。”
陸然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把嘴巴湊到南宮瑾兒耳朵旁,很小心很謹慎說了一通。
“什麼!”
她驚訝道,顯然對陸然的計劃感到很吃驚。
“夫君,你……你是認真的?這樣真的管用嗎?”
“放心,這招肯定管用。只是,娘子你要受點苦了。”
南宮瑾兒轉過身來面對着他,抓着他的手,很激動:“夫君,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成功,這點苦不算什麼,我一定配合你。”
“那……要是成功了,我打地鋪的事兒,能不能多寬限幾個月?要不半年後再看?”
“不行。這次成功的話,是你爲咱們這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是你應該做的。如果失敗,讓我白白受苦,三天後你就到地上睡去吧。”
“……”
傍晚,第九十四對選手的比賽結束,最後一對選手也就是玄靈教的劉曉菲對陣流水宗的南宮瑾兒的比賽,正式準備。
之所以只說是正式準備而不是開始,是因爲南宮瑾兒的魅力太大了,上個場已經把四大觀衆區引得沸騰,呼喊聲震天不絕,蔡科長拿擴音器喊了好幾遍才勉強止住。
“求求大家暫時不要喧譁,以免影響南宮小姐和劉小姐的發揮。下面請兩位準備,銅鑼再次敲響就可以比武了。”
武場上,兩位女子相互走近了些,禮貌性地拱了拱手,然後退回去。
“女神,我們支持你!”熱心的粉絲再次呼喊。
“姓劉的,你今天要是敢傷我家女神,放學——哦不,比賽完了不要走!”
“對,女神無敵!女神必勝!”
……
“呵呵,沒想到這最後一場,也是修爲最差的一場比武,竟然是人氣最高的。”
周雲天很驚訝,連忙仔細打量南宮瑾兒一番。不細看還好,仔細一看,發現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個難得的美人。
“早就聽說槐州城有南國最英俊帥氣的民事長,還有最漂亮性感的大小姐,倆人結爲一段佳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大家還請稍安勿躁,安靜地欣賞比賽。”
當!
比賽,開始了。
劉曉菲是玄靈教普通弟子,修爲資格證書登記等級爲武宗四重,比南宮瑾兒登記的高出一重。再加上自己是名門弟子,她今天還是非常有信心進入勝者組的。
在銅鑼敲響之後,她二話不說使出霰毒手,迅速在雙手上凝聚出了一團黑霧。在幽冥神功裡面,霰毒手對靈力的要求不高,是基礎招式之一,而且效果非常好。
南宮瑾兒猶豫了下,一動不動。
按照以往的習慣,她跟人比武肯定先開護體訣,一來加強防守,二來增加輸出能力。可那樣一來自己的靈力強度就暴露了,而且暴露得很徹底,容易顯示出真正的實力。
按照陸然的意思,她現在不能暴露實力。不光不能暴露真實實力,還必須儘量裝傻,裝弱,最後小心地把局勢控制在勉強獲勝上面,甚至最好能給人一種獲勝只是走運的假象。
“喂,你怎麼不動?”劉曉菲問道。看得出來,她是個比較有禮貌講公平的人,沒有趁機鑽對手的空子。
“我……要你管?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動手吧。”
南宮瑾兒說着果然做了個防守的姿勢,但壓根就沒開啓護體訣,甚至連靈力都沒明顯運轉起來。
劉曉菲,有點生氣。對方的修爲比自己低,而且還出資一個五品垃圾宗門,現在都要打架了竟然靈力都不運起來,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不是故意裝逼看不起她,就是已經心裡認輸不想耽誤時間。
“也好,不管是哪個原因,都別怪我不客氣。”
想到此,劉曉菲衝了上來。從其雙手爆發出來的毒靈氣息看,其實力境界的確有武宗中期的水準,而且氣勢很兇,看來不打算作任何保留,只求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