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東北角乞討集中區的那幫乞丐,都穿這種衣服。不是我說你,你雖然比我大,但是年紀也還輕,四肢健全,幹什麼不好非要做乞丐?去去去,回家找份工作,努力賺錢,別來我店裡偷東西了。”
“……豈有此理!這只是我的個性時裝而已,你睜大眼睛瞅仔細了。你見過上好綢緞的料子做乞丐制服?”
正辯着,店內範坤已經裝模作樣拿起了兩個白靈珠。這給陸然打了不少氣,只要範坤裝進衣兜裡面,今天的計劃就成功一小半了。
店夥計自然沒注意到內部的情況,只認真瞅了瞅陸然衣服的料子,搖搖頭:“小哥哥,你騙不了我的。這料子,太垃圾了,乞丐制服用的都是蠶絲綢。”
“……”
就在陸然被店夥計瘋狂打臉的時候,範坤已經把一個白靈珠揣進兜裡了,正走出來。這時,店內另一個夥計突然大喊一聲。
“有人偷了白靈珠!”
說完那店夥計朝範坤衝過來。
到了這裡,陸然以爲範坤已經被發現了,心裡嘆了一聲,說了句走好。不過下一秒,劇情反轉!
只見那店夥計衝過來,一把揪住範坤旁邊的一個正在專心挑選礦石的女子,把手伸進她明顯鼓起來的挎包裡一摸,頓時掏出一個閃閃發光的白靈珠來。
店內,頓時熱鬧起來,女子稀裡糊塗被當成小偷,百口莫辯。與此同時,範坤嘴角微翹,自信而自豪地走出店來,丟下一句“沒什麼上等貨,換一家看看”。
高手!不愧是高手!一看就知道以前經常幹這種勾當,已經有經驗了。
陸然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範坤竟然有這等好身手。他連忙跟了上去,歡天喜地地準備進入下一家繼續配合。
可是,你以爲事情就這麼簡單?真是太天真了。
噠!
突然,一個大手掌不知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就單憑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他這一點,對方的實力一定非同小可。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誰啊?
轉過來一看,是一個面色平靜的中年男子。嗯,果然是個高手。
“大叔,你的手放在我肩膀上了,麻煩拿開好嗎?”
中年男子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陸然有這等奇葩的話語。他微微皺眉,鬆了手,再伸出來,做了個要東西的動作。
“東西交出來吧,饒你不死。”
“交東西?”陸然入戲頗深,遊刃有餘:“哈哈哈,大叔你真會搞笑,我什麼時候拿你東西了?你哪家店的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麼平白無故地冤枉好人,我告訴你小心我到官府告你。”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身上漸漸爆發出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氣息。
“小子,你們這點把戲,還騙不到我。剛纔你們嫁禍給一位女顧客,實際上自己早就偷了一枚白靈珠,現在珠子就在你兜裡。識相的話乖乖交出來,賠售價百分之三十的錢,我饒你不死。”
“在我兜裡?哈哈哈,大叔,這你可真搞錯了。”
陸然笑道,自信滿滿。就算剛纔的事情真的被發現了,那也不關他的事,他連店鋪都沒走進去。珠子是範坤拿的,已經放到其口袋裡了,我陸然就是把衣服脫光了,沒有就是沒有。
“大叔,你看好了,我這就把兜翻給你看,你可要看仔細——嗯?”
話還沒說完,他在褲兜裡摸到了一個圓圓的鼓鼓的東西,有點涼,有點沉——白靈珠!霎時間,他也和之前那位女顧客一樣,稀裡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範坤一把揪住他的手,往上一提。
“什麼!你個不知悔改不知羞恥的奴才!竟然又幹起了偷雞摸狗的事情,真是氣煞我也!還不快還給老闆,我饒你不死!”
範坤說着也不管陸然一臉懵逼,連忙把白靈珠奪過來,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滿臉堆笑:“這位老闆,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嚴,我的錯。賤奴,還不道歉!”
陸然:“我……”
我可去年買了個表,這特麼分明是你剛纔偷偷放到我兜裡來的好吧?
中年男子收下白靈珠,手又伸了出來:“百分之三十的賠償,算下來共九千兩通用幣。”
咕!
倆人都嚥了一口口水,慫了。別說九千兩,他們現在就是九十兩都沒有,這還拿什麼給?這裡有沒有男子青 樓,把他們賣了大概能湊這麼多。
不過,範坤的確經驗豐富,才思頗豐,頓時就想到了應對之法。只見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了出去。
“這位老闆,不瞞您說,在下是範氏之人。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這奴才不對,賠錢是應該的。可是我這纔想起來,今天出門沒帶那麼多銀票。要不這樣吧,我先記個賬,下午派人給您送來。”
那男子看了看身份證,不覺眉眼一擡,終於露出了恭敬之色:“喲,原來是範公子,小人失禮了。既然是範公子手下的不對,那這件事就算了。”
“呵呵,老闆好氣量。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打擾您了,告辭。”
說完倆人三步作一步走,迅速逃離危險的案發現場。
中年男子一轉身,想起來了——奇怪,九千兩都沒帶,剛纔還特麼在我店裡物色白靈珠?再一轉身,人來人往,小偷早已不見蹤影。
……
不一會兒,陸然倆人出現在靈石區另一頭的拐角處,心有餘悸。說實話,就剛纔那個男子的實力,能不能秒範坤還不好說,秒他陸然,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看來,今天的計劃遇到挫折了啊。倆人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當!
這時,一個銅鑼聲傳來,引起了倆人的注意。
“快來看,快來玩!”角落一個擺地攤的光膀子大叔敲鑼打鼓喊道:“小小三才陣,驚險又刺激,捨得一身剮,給你三萬兩!”
陸然的耳朵直接忽略了倒數第二句,記住了最後一句的最後三個字。
這光膀子大叔,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士,和之前範坤在槐州城一樣,擺個陣法在街上騙 錢。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們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這個誘惑力是相當大的。
“範兄,你不是很懂陣法嗎?去,教教他怎麼做人,順便賺個三萬兩。”陸然唆使道。
“你想讓我死啊?”範坤沒好氣:“這是三才陣,就那大叔的實力,能在這裡擺攤,陣法強度肯定是地級往上,我進去還不給‘一身剮’?”
嗯,說得也是。這不比槐州城,不是隨便一個玄級陣法就能忽悠全城高手的。但是,一想到銀子,陸然實在不忍心就此作罷。況且,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賺錢計劃——拆臺子。
這偌大的靈物市場,像光膀子大叔這樣的江湖騙士,沒一百個也有八十個。要是他們能一路拆臺子拆下去,嘿嘿,買寒冰犬的錢肯定就有了。
“範兄,別怕,相信我。”他一巴掌拍在對方肩膀上,整出一副我很牛的樣子:“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上山砍柴遇到的老爺爺嗎?他除了教我神伏口訣和醫術之外,還教了我一點陣法知識。你放心,我能保證你活着進去活着出來。”
範坤愣了愣,還真有點猶豫。他一直很好奇上次在槐州城,陸然是怎麼看破他的陣法以及怎麼找到破綻的。當然,讓他相信是什麼山上的老爺爺教的,還不如讓他相信母豬能上樹。
“你確定我能活着出來?萬一你的手段不夠呢?”
他自己也是個陣法高手,雖說還算不上大師,但自認爲有點天賦。只不過,眼前這個三才陣,靈力強度確實高了些,他的境界不夠,進去的話——死肯定是不至於的,但傷不傷就難說了。
“沒有萬一,”陸然把手一揮,心想要是出現萬一,你都已經死了,跟我什麼關係,嘴上倒是說得好聽:“就這個陣,說實話我陸然還沒放在眼裡。再說你們範氏不是很能抗嗎?在我的指導下,此陣你半盞茶的功夫就能破。”
範坤猶豫了片刻,最終牙一咬,決定試一試。倒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看看陸然是不是真的有陣法學識。如果這能指點他破了這個陣,那首先他就學到了幾點奧秘,以後說不定能從陸然這裡學到更多。
“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不過我跟你先說好,這一次是試驗,你要是真有本領破陣,我就跟你學習。要是你敢坑我,那就沒下次了。”
呵呵,坑了你當然沒有下次了。陸然心裡如是想,把頭點的跟打樁機一樣。
倆人順着叫喚聲走過去,來到光膀子大叔的攤位前。
大叔,肥頭大耳,油光滿面,臉上痘痕特別多,坑坑窪窪,眉間一道疤,脖子上還長着癬……說實在的,陸然愣是沒看出其修爲幾何。
他把目光落在大叔身後的空地上,仔細觀察起三才陣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