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就算是蘇白也感覺有些疲憊,小三笑道:“先進城找地方住下,晚上領你去個好地方!”
蘇白有些怨氣道:“小三哥,你說咱們爲什麼不能住在這裡的衙門裡?還有你說的是什麼好地方?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哪兒都不想去!”
小三撇嘴道:“趕這點路就累成這樣?蘇老弟,你也太嬌貴了吧!行了,讓你去就去!至於住在衙門裡,咱們現在資格還不夠,要是到了一等捕頭,那便可以了。”
蘇白張了張嘴,卻懶得反駁,自己怎麼就嬌貴了!
於是三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隨便吃了點東西,等到華燈初上,小三來敲蘇白的門,蘇白看門道:“小三哥,到底要去哪裡呀?你不會是想和小五哥合夥把我賣了吧?”
“切!就你這樣的,能夠賣幾個錢?別囉嗦了,把這身衣服脫了,換平常穿的衣服。”小三皺了皺眉,催促道。
蘇白心中一動,這到底要去哪裡,竟然還要換衣服?這是從制服警察改便衣了?還好他帶了衣服,不然連換的都沒有。
三人出門離去,蘇白見小三輕車熟路,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問他對方又說是第一次,蘇白臉都是黑了,你第一次來路就這麼熟?蒙誰呢!
見對方不說,他也懶得問了,等到了地方,蘇白頓時瞠目結舌,拍了拍小三的肩膀道:“小三哥,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裡?這……這不合適吧?”
“嘿嘿!都說了要帶你來好地方,這地方不錯吧?今晚你就好好放鬆放鬆!別愣着了,進去啊!”
小三嘿嘿一笑,擡腳就往裡面走,問題是旁邊的小五也沒有絲毫停下的打算,直接進去了,蘇白一副見鬼的樣子,小五哥,你不是這樣的人吧!
無怪乎蘇白如此大驚小怪,只因現在他面前的三層小樓,門前的匾額寫着三個字,“迎春樓”!再看裡面鶯鶯燕燕,那濃郁的脂粉氣息,沒錯,這就是一家青樓!小三竟然領他來逛青樓!小五竟然也絲毫不在意的就進去了!
蘇白感覺哪裡不對,不該是這樣子的啊!不是說好的來查案嗎?而且直接都那麼火急火燎的,路上都沒好好休息,這到了地方,竟然先來青樓?不過看兩人都已經進門了,蘇白也只好跟進去。
三人一進去,就有一個穿着清涼的少女迎了上來,嬌笑道:“三位客官快裡面請!三位可是好久都沒來了呢!”
蘇白臉一黑,怪不得,還是熟客呢!連忙搖頭道:“他們是熟客,我可是第一次來!”
“咯咯,都是熟客,都是熟客!”少女嬌笑着,差點就貼到蘇白身上,蘇白一陣雞皮疙瘩,慌忙將對方推得遠了一些。
怎麼說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二十一世紀青年,對於這種陣仗,他還真有些抗拒!倒不是說他假正經,就是感覺怪怪的,或者蘇白其實是有潔癖的?
小三則攬過少女的腰肢,調笑道:“這位姐姐怎麼稱呼啊?長得可是真水靈!”
“奴家織霞,當不得客官誇獎!不知道三位客官可有相熟的姐妹?”少女白了小三一眼,卻直往小三懷裡鑽。
小三也不抗拒,反而摟的更緊了,搖頭道:“沒有,咱們兄弟初來南杭,聽說這裡姑娘不錯,就來看看,你們媽媽呢?怎麼也不見出來接客啊!”
最後這話聲音有些大了,而且擡頭環顧,一副找人的樣子。織霞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先樓上請吧,奴家這就去請媽媽!”
三人在少女的引領下,上了二樓,進了房間,蘇白打量一圈,周圍都是粉紅幔帳,中間擺着一張圓桌,放着幾張凳子,繡着春宮圖的屏風後,隱隱能看到後面的牀帳。
三人坐下,織霞飄然而去,蘇白小聲道:“小三哥,咱不會是真來……真來那個啥的吧?”
小三笑道:“蘇老弟,說話要說清楚啊!那個啥是什麼?”
蘇白臉一僵,回道:“還能是啥!這裡是什麼地方?青樓啊!咱們來這裡,能幹什麼?”
“哦?那依老弟你看,咱們來這裡能幹什麼?”小三再次反問。
見對方眼中調笑的神色,蘇白心中一動,忽然又不着急了,對啊!自己先入爲主,覺得來青樓就是逛窯子的,但說不定不是呢?想到在蘇城的成衣店,蘇白頓時目光一亮道:“小三哥,難道這裡也是咱們的……暗地裡的據點?跟那成衣鋪一樣的?”
小三呵呵一笑道:“蘇老弟,你還是很聰明的嘛!這麼快就猜到了。”
見對方承認,蘇白卻一點都不高興,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頭腦的,但自從開始調查這個案子,他就發現自己怎麼好像變笨了呢!也不是變笨,就是老覺得被牽着鼻子走!這樣可不行,要找回自信啊!
正說着,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人還沒有見到,清脆的笑聲就先聽到了,一個有些成熟,卻又透着朝氣的聲音道:“聽說來了三位客官,指名要見我,真是讓人家喜出望外呢!這早些年或許真有這樣的客人,這兩年可是少了!”
話音剛落,一個窈窕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蘇白擡頭去看,只見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一頭長髮高高盤起,秋水般的眸子中滿是笑意,身材婀娜,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
蘇白愣了一下,驚訝叫道:“紅柳!”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遇到紅柳,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加上這次,一共進過兩次青樓,一次是在長安時,方平帶他去的“胭脂樓”,另一次就是這裡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地方的媽媽,竟然會是一個人,也就是那紅柳!
紅柳聽到蘇白的喊聲,有些驚訝的看了過來,別說是她,就算是小三小五也很是詫異,特別是小三,頓時笑道:“看不出來啊!蘇老弟,之前還裝的跟什麼似得,原來你纔是這裡的常客!”
蘇白啞口無言,搖頭解釋道:“怎麼會呢!我也是第一次來,但這……這位媽媽我卻是見過的。”
紅柳已經進了屋,聞言笑道:“這位小哥,這種伎倆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咱們可從來沒有見過的。”
蘇白卻堅定的搖頭道:“怎麼會!就是在去年長安城的時候,我們明明見過的。”
紅柳道:“看來是誤會了,小哥,人家的名字可不是紅柳,而是紅楊,不過你提到長安,那我就知道了,想必你是見過人家那同胞姐姐了吧。”
蘇白一愣,紅楊?同胞姐姐?一瞬間他恍然大悟,自己可能真的認錯了,這是遇到雙胞胎了?他再仔細朝對方望去,果然發現了一點不同,那就是兩人雖然長得像,甚至只論長相,似乎是看不出不同的,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紅柳神情眼神中透着一種清冷,而這位紅楊則滿是笑意。
他抱了抱拳道:“原來如此,是在下弄錯了,真是不好意思。”
“嘻嘻,小哥客氣了,大家都別站着,坐呀!”紅楊嘻嘻一笑,腰肢一扭,款款坐在了凳子上。
小三繼續調笑道:“不管怎麼說,蘇老弟,你可是不老實,之前怕是也沒少來這種地方吧?剛剛還表現的像是初哥一樣!”
蘇白苦笑搖頭道:“小三哥你這次可真是錯了,我之前也就去過一次,但事情就是這麼巧,遇到的兩位竟然是同胞姐妹,我自己都不相信!”
小三搖了搖頭,這事他也沒有深究,看了一眼紅楊,從懷中摸出一塊銀閃閃的牌子來,正是他那捕頭腰牌,朝紅楊一亮道:“紅楊媽媽,你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吧?”
紅楊臉色一變,但馬上又嬌笑道:“原來是二等捕頭大人!這東西人家當然認得,只是……只看東西,誰知道是真是假?”
這是懷疑腰牌是假的了?小三也不在意,臉色一肅道:“九陽耀天,宮鎖金玉,難入此門來!”
蘇白一愣,這話沒頭沒尾的,聽着有些深意,細想似乎又驢脣不馬嘴,難道是暗號?要是暗號的話,不該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嗎?這聽着多順,多有氣勢啊!
紅楊聽了這話,臉上的嬌笑表情一收,淡淡道:“原來是自己人!”
雖然她臉上的笑容收了,但眼中卻仍然隱含笑意,彷彿她無論做出什麼表情來,都透着笑容,蘇白覺得很有這一對雙胞胎姐妹很有意思,姐姐是無論做出什麼表情,說什麼話,眼中都是清冷神色,妹妹則正好相反,無論是說什麼話,做什麼表情,眼中都是笑意的神色。
對方這一句自己人,也證明了小三剛剛所說的確實就是暗號,蘇白連忙將之記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用到的!同時也說明,紅楊也是“九宮門”的人,這裡確實是暗地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