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在神侍當中，有個白衣嫵媚的男子，微微搖頭。
“末世將臨，神祗已經降下神諭，這一次的鳳鳴山降臨，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聲音溫柔而平和，並不強硬，但有着很強的說服力。
這是農神的神侍，京城農神廟的司鐸天無月，被視爲最有可能繼承農神大祭司之位的年輕人。
在這一羣神侍當中，他算是領頭人之一。
其餘幾名神侍，也都一起默然點頭。
很顯然，他們也接到了同樣的神諭。
末日將臨！
強大的神祗能夠最早的得知消息，而那些相對弱小的神祗，也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證實了這個消息。
彌天世界，存在不了多久了。
至少，鳳鳴山未必會再度降臨。
衆神想要的東西，如果這一次得不到，那隻怕就再也沒有得到的機會。
“那怎麼辦？”
“這裡借不到太多的神力，我們能夠走到這裡，已經到了極限了！”
“或許這便是懲罰，末日降臨，誰也逃不過的！”
有幾個神侍面露悲慼之色，跪倒在地，開始喃喃地祈禱起來。
“不一定！”
天無月大聲地駁斥，他伸出手，一團綠光在他掌心上空盤旋。
“我們……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幾位大神的神侍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一起聯手，各自釋放出各色光華，將一衆神侍籠罩在一團光幕之下。
“我們。再試試！”
面對着巨大的壓力，天無月艱難地向前，走在了第一個。
距離那淋漓的紅色，仍然還有十來丈的距離。
“不可能……不可能能夠超過天人界限……連武天照都只能到那裡，我們又怎麼可能再進一步？”
雖然勉強跟隨着挪動腳步。但仍然有不少神侍露出了畏難的情緒。
“再說，就算能夠超過天人界限，我們也無法進入鳳鳴山的內部！”
“胡說！”
天無月的面色一冷。
“武天照做不到，是因爲他終究只是一個人，而我們——卻是神祗的代表！”
“我們雖然是血肉之軀，但我們身後。卻站着偉大的神靈！”
他虔誠地高舉着雙手，掌心的綠光在罡風之中顫動不止，他白皙的臉上被沙石劃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但眼神，卻如鋼鐵一般堅決。
李淳、武寒煙和吉祥三人走到山腰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樣的景象。
“呼……呼……”
李淳口中噴出白氣。每前進一步，就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五臟六腑就像是要燃燒起來。
說話，更是艱難。
“天……天人界限，果然不是那麼簡單啊……”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那些傢伙，也是爲了突破天人界限。”
“不錯。”
武寒煙點了點頭。瞧了瞧各位神侍頭頂的各色光華，笑着搖了搖頭。
“這有什麼用？鳳鳴山之中蘊藏的力量，遠遠超出彌天世界的神祗，他們將神力傳到此地已經無比艱難，想要靠着這些神侍突破天人界限，更是妄想……”
李淳愣了一愣，似乎對天人界限之上，武寒煙也有所瞭解。
“我聽人說，鳳鳴山中所藏的秘密，也是彌天世界衆神一直在努力的陰謀……”
“也算得上是陰謀吧……”
武寒煙懶洋洋地搖了搖頭。“末世即將到來，若是讓衆神掌握了鳳鳴山的秘密，他們就能夠穿梭時空，逃離大劫，管彌天世界這些平民百姓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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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時空。逃離大劫？”
李淳心中一動，“大小姐，你是說，這鳳鳴山中的秘密，與萬象天界之中各世界的穿梭有關？”
武寒煙略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想不到你已經接觸到這個層次的事務了……不錯，鳳鳴山能夠遊離各個世界之外，其中必然有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她頓了頓，“要知道，就算是高級世界，也不是能夠輕易突破世界之壁，進入其它世界的。”
“但鳳鳴山，卻是個例外。”
隨着妖星流轉，鳳鳴山在各個世界之中穿梭，甚至在外圍留下了許多時空扭曲的地方——這是如何做到，即使是神祗，也想了解這個秘密。
只可惜，許久以來，從來沒有人能夠進入鳳鳴山的深處。
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破解鳳鳴山最大的秘密。
神祗們，都在不斷地努力着。
“神侍都走得這麼艱難？”
李淳緊跟着武寒煙，還要拉着吉祥，勉勉強強，已經走到了那些神侍隊伍的最後。
“不是說了麼……神力支撐不到這裡，他們又有什麼本事？”
武寒煙搖了搖頭。
若不是堅定的信仰，他們根本不可能前進到這一步，但是人力有時而窮，神力也是如此。
與此同時，那些神侍們也發現了武大小姐和李淳。
對於新科狀元李淳，他們雖然認識，但也並不會太放在心上，雖然他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但是與他們這些神祗的信徒來說，世俗的皇權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武寒煙卻是讓他們動容。
“是大小姐……”
“大小姐果然也到了這裡。”
好幾個神侍，都開始嘀嘀咕咕，自言自語。
天無月回頭瞧見了武寒煙，微微皺了皺眉頭。
精忠天王武天照雖然死了，但他在民間的威望實在太高——甚至有許多地方立起了他的祠堂，有了許多信徒。
他不是神，卻在享受神的香火，這種民衆自發的神祠，是神侍們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如果是邪神，還可以用暴力的手段來應對，但是這種忠誠正義之人，被民衆自發的立廟紀念，訛傳爲神，就算是神祗本身，也不敢輕易干涉。
更何況，武天照除了名聲之外，他也擁有一般人所不瞭解的隱藏力量。
——大概只有他們這些神侍，才能瞭解到一鱗半爪。
眼前哪天天人界限的紅線，正是最好的證明。
“大小姐！”
他停下了腳步，彎下了驕傲的頭顱，遠遠地朝着武寒煙打招呼。
“你們認識？”
李淳摸了摸腦袋。
武寒煙點了點頭，“這是京城農神廟的司鐸天無月，是個狡猾又盲信的笨蛋，不用理他。”
——她的評價很刻薄又很大聲，旁邊以天無月爲首的神侍們，都露出了尷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