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有三種殺人的人,一種是爲財殺人,一種是爲情殺人,一種是爲名殺人。前兩種倒還常見,只是後面的一種很少見罷了,而這種爲名殺人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位枯木老人,便是最後一種,爲名殺人,可是奈何他是一名相師,天下間誰不知道相師是不能殺人的。
但是這枯木老人爲名所惑,鈕無雙是相師,他也是相師,但是他技藝不精,比不過鈕無雙,於是他便爲人殺人,很明顯,他在這一點上面比過了鈕無雙,但是他自己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相師,不能殺人,不能行惡,不然必遭天譴,枯木老人的臉,也就是他殺人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枯木老人走過去坐在一張軟塌上問道。
“是這樣的,我想知道,時家三才是被誰殺的?”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拿起旁邊的靈茶,道:“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對吧。”
弒殺點點頭,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道:“這裡是兩千靈玉。”
“看來你不止要算一次。”枯木老人說道。
“對,我需要您幫我算一下殺掉時家三才的人是誰,還要算算那個人現在在哪?”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收起靈玉,然後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張渾身泛着黑光的圖,上面的星辰青光點點,十分詭異。
“怎麼和上次的不一樣?”弒殺看着枯木老人手中的圖問道。
枯木老人擡頭看了一眼弒殺,道:“那是七星圖,是算乾坤之內的。時家三才已死,不在乾坤之中,所以要用這七十二幽冥圖。”
枯木老人雙眼微閉,雙手掐着奇怪的法印,身上發出一閃一閃的幽光。
放在圖上的那些靈玉慢慢的漂浮起來,緊緊的靠攏。
“大哥。”陸威走到了陸霸的身邊,叫道。
陸霸轉過身來,道:“怎麼?陸天兵還是沒有消息嗎?”
陸威搖搖頭,道:“沒有,我們已經在弟子居及其周圍搜過了,只有一些居住的痕跡,沒有一個人影。”
“仔細說說。”陸霸看着面前的荷花池塘,說道。
“是這樣的,弟子居都有一切雜物,陸天兵他們去的時候所帶的東西都在弟子居中完好的保存着...只有人,都不見了。”陸威說道。
“不見了?”陸霸喃喃自語。
陸威站在陸霸身後,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陸霸才道:“陸天兵的魂牌沒有碎裂,那也就是說,他還活着。”
陸威有些遲疑的說道:“會不會...是他...。”
陸霸知道陸威要說什麼,他搖搖頭,道:“不可能,陸天兵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陸家,這點我相信他,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加派人手,到弟子居周圍查探,一定要找到他們的蹤跡。”
“是。”
弟子居後山,隱谷,此時的隱谷異常冷清,七星絕殺陣之中,只剩下明月、陸天兵、和一名侍衛小心翼翼的走着。
他們無一不是灰頭土臉,要不是明月早叫他們節省靈力,恐怕現在已經化爲了一堆白骨。
“明月先生,到底能不能破開這陣啊。”陸天兵滿臉的疲憊,這數日來,他帶來的幾十名侍衛已經死的就只剩一個了。
明月也是一臉的焦慮,他眼睛緊緊的看着四周,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前面的一條路道:“走這邊。”
“可以了嗎?”陸天兵問道。
“沒問題。”明月點頭道。
“太好了,小伍,來吧。”明月對着那名侍衛說道。
“啊..?我?”小伍顯然受寵若驚。
“對啊,你上次不是說你還有個妹妹需要你照顧嗎?你出來這麼久,你妹妹恐怕...”明月關心的說道。
說道妹妹,小伍頓時傷心起來。
“不要傷心,來吧,從這裡走出去,你就可以見到你妹妹了。”明月拍着小伍的肩膀笑道。
小伍頓時一臉感激,道:“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嗯,去吧。”明月微微一笑,旁邊陸天兵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小伍照着明月的路,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一步、兩步、三步、”明月緊張的看着小伍踏出的腳步,臉上隱隱有了冷汗。
“四步、五步、六步。”明月和陸天兵的臉色微微激動起來,而小伍的步子也加快了一下。
“七步、八步....”這在此時,小伍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回事?”明月問道。
“我...我不能動了...”小伍帶着哭音說道。
‘呼’忽然,小伍所處的地面一陣波動,小伍的雙腳頓時陷進了土裡面。
小伍恐懼的看着這一切,忽然他轉過身來,朝着陸天兵和明月喊道:“救我,救...我,先生....總管...”
越陷越深,小伍腰身以下都已經沉入了地下,小伍還在掙扎着,雙眼哀求的看着明月和陸天兵。
“兄弟,謝謝你,安息吧。”明月看着小伍說道。
小伍瞬間明白了一切,明月只不過是要自己來探路罷了,就算有路,也會自己先走。
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小伍將目光轉向了陸天兵,這時一道乞求的目光,陸天兵心中還是有些愧疚,他看着小伍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妹妹的。”
小伍眼中出現了一絲感激,但隨後,他便沉入了地底,不見一絲痕跡。
兩人看着小伍沉下的地方,久久無語。
良久之後,陸天兵開口了:“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他。”
明月轉過臉,看着陸天兵,道:“難道你沒有這麼想過?”
陸天兵低頭不語。
‘啪’靈玉合成的玉圭掉落了下來,枯木老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好了?“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點點頭,拿起了玉圭,遞給了弒殺。
弒殺自然知道用法,將玉圭貼在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頓時,一個人影出現了在了他的面前,一身白衣勝雪,俊秀異常,青絲如墨,眼神冷漠不帶絲毫感情,手執一柄長劍,劍意凌然,端的是飄飄如仙,這種氣質,就連弒殺也不得不心中讚歎。
“千秋。”弒殺緩緩說道,手中的玉圭隨即化爲了一縷煙塵。
“果然是你。”弒殺說道。
“我想知道他在哪裡?”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點點頭,再次開始了施術。
不久之後,又是一塊玉圭出現,弒殺拿在手中,放到了額頭上。
一片霧濛濛,對,弒殺所看到的景象是一片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看不到?”弒殺問道。
“不可能。”枯木老人說道。
“真的看不到。”弒殺看着手中的玉圭說道。
“那你看到了什麼?”枯木老人問道。
“一片白茫茫的,什麼也沒有。”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一陣沉默,隨後才緩緩道:“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弒殺問道。
“他在一個道行比我高的相師那裡。”枯木老人眼睛一眯說道。
“你是說....他在無雙相師那裡?”弒殺說道。
枯木老人臉色一變,站起來道:“什麼無雙相師?好了,你的事情已經完了,我就不送了。”
弒殺心中一突,在枯木老人面前還叫無雙相師,這不是打人臉嗎?
於是弒殺連忙道:“上人息怒,在下並無他意,鈕無雙只是大家明裡尊稱他,其實也就是一個懦弱的書生罷了。”
這些話說完,弒殺都感覺自己像是變了一個人,但是自己以後還有很多事要求這枯木老人,隱忍一時又何妨?
聽到這些話,枯木老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其實他的臉色本來也不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