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開誠睡在劉靜嫺的牀真的能安然入眠嗎?答案是否定的。
他對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只有同情,沒有感情。
最初娶了劉靜嫺的時候,他也曾想過跟她琴瑟和諧,白首到老,可是新婚之夜,卻發現劉家騙了自己,自己是玄家的唯一獨苗,怎麼能斷了後?惱怒之下,一套嶄新的琉璃盞被玄承業打的粉碎:“你們劉家欺人太甚,這是明目張膽想讓我玄家絕後,你們劉家好在長白山獨大,打得好算盤啊!”
玄承業出語譏諷。
而劉靜嫺,只是躺在牀上低低啜泣,她何嘗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一幅身子?“石女”的現實讓劉靜嫺既羞且殘,以前只以爲自己發育較晚,所以一直沒有初潮到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劉靜嫺死的心都有。
“劉大小姐,咱們玄家娶不起你這樣的女人,明天,我就會找你的父母退婚!”說完,玄承業便穿好衣服走去了書房。
劉靜嫺哭得死去活來,想到天明,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面對被夫家休了的恥辱,漸漸生了一了百了的心思。
天色朦朧,將亮未亮的時候,劉靜嫺一根紅綢帶掛在了房樑上。
也是她命不該絕,經過了大半宿思考的玄承業逐漸地冷靜了下來,想到玄家和劉家這些年糾糾纏纏的利益關係,想到劉靜嫺羞愧難當難以置信的樣子,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劉靜嫺,也許這種毛病,連她自己跟家人都不清楚。
所以,玄承業又轉回了他們的新房,牡丹苑,推開房門的剎那,他看到了掛在房樑上已經有些昏厥的劉靜嫺,玄承業嚇壞了,急忙用腰間的飛刀切斷了綢帶,將劉靜嫺解救了下來,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總算把人救活了。
可是劉靜嫺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一心求死:“既然是這樣,你又何苦救我?我死了也算一了百了。既不丟自己的人,也不丟劉家的人,更不會影響你玄家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傻話!”玄承業氣瘋了,難道只因爲這件事就要搭上一條人命嗎?
他好言好語跟劉
靜嫺勸說着,最後兩個人達成了協議:劉靜嫺是石女的秘密,玄承業從此以後不得外宣,而劉靜嫺也不再管玄承業是否納妾,更不會因爲影響玄劉兩家的生意來往。
從那時開始,玄承業大半時間會在外面留宿,偶爾回到玄家宅,也住在牡丹苑,只是到了晚上兩個人中間搭起了一道“牆”。
而玄承業又命人封鎖了新婚之夜兩個人大吵了一架的消息,所以外人看來,夫唱婦隨,舉案齊眉,不知道惹來了多少人的羨慕。
玄承業作爲一個正直青春年少的男人,遵守着自己的承諾,默默地承擔着一切,直到劉靜嫺的肚子一直沒動靜,然後由玄老爺做主納了林翠俏,後來又幸運地有了玄錦秋。
玄承業現在有一妻三妾,在外人看來可謂豔福不淺,可是他的心始終是空的,從跟劉靜嫺大婚的那天開始,便沒有人能夠走進來。
這段時間,每天跟杜小娟作假躺在同一張牀上,雖然兩個人之間隔着很遠的一段距離,但不知道爲什麼,玄承業卻覺得異常的安心,沒有爲傳宗接代而無奈的夜半活動,沒有爲維護別人臉面而假裝做作的煎熬,玄承業只覺得每晚睡的特別踏實,特別香甜。竟然就形成了習慣。
今夜,面對低低啜泣過的劉靜嫺,他竟然有些焦躁,有些心煩,雙眼睜着,怎麼也睡不着,就這樣捱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來,玄承業缺少了精神,劉靜嫺也出現了黑眼圈。
兩個人默默地,無精打采地吃罷了早餐,便一前一後相跟着來向玄老夫人請安。
林翠俏,朱寒煙,鹿小鹿早已經到了,杜小娟還沒有來。
見兩個人一起走進來,不知道的人看到他們的樣子還以爲他們夜裡怎樣賣力的折騰呢,林翠俏依照自己的猜想,心裡便有些吃味。
“夫人今天來遲了,以往可都是夫人第一個來!咦?夫人的黑眼圈怎麼這麼嚴重啊?莫非是昨晚折騰了一夜不曾好好安眠?”
林翠俏揶揄着劉靜嫺,用一條桃紅色的絲帕輕輕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吃吃地笑了起來。
玄老夫人也擡眼看了下劉靜嫺,發現她的精神確實更加的不濟,“誰沒年輕過?”老夫人在心裡想到,少年夫妻,久別重逢,折騰一點也是有的。
她淡淡地看了劉靜嫺一眼:“晚上不要休息的太晚,業兒每天的事情那麼多,不要熬壞了身子!”
她的話讓劉靜嫺原本蒼白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心裡更加的憤恨林翠俏的惡毒,只是老夫人寵着她,而自己又時常會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拿她沒辦法。
“多謝老婦人關心!”劉靜嫺知道,此時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只有保持沉默纔是上策。在跟林翠俏的爭執中,自己何曾佔過上風?
玄承業對這種妻妾之爭也早已習慣,他低頭沉思着,並不置一言。
幾個人說話的空隙,杜小娟才帶着荷語姍姍而來。
其實她夜裡睡的極好,心情也好,早上起來的很早,可是想到玄承業那些妻妾的嘴臉,她寧願晚來,也不想看得太多。
向玄老夫人行了禮,杜小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輕輕地品着丫鬟送上來的茶,屋內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大少爺,我想抽空回家裡去看看,雖說沒有什麼人了,但畢竟是我生活的地方!”她沒有說,其實她放不下的還有自己的那隻大黃狗,還有小狼無敵。
不知道自己在外漂泊了這麼久,它們可能還活命!
“喲,小夫人要回孃家了?那您可要小心點,別又帶回來什麼不該帶的人來!”林翠俏若有所指。
杜小娟心下詫異,但考慮到自己的處境和身份,她用探詢的目光望向玄承業,卻見後者只是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鹿小鹿卻跟着變了臉色。她身後的菊粉也面色不虞。
“回頭多帶幾個人吧,免得路上危險!”玄承業囑咐完便向老婦人告辭:“娘,我要去礦上看看,可能晚些回來!”
玄承業走了,可是等杜小娟出門的時候才知道,他把大部分護衛留給了自己,心內着實感動了一把。
只是對林翠俏的話卻更加的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