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修之意,前輩的意思是說,我可以領悟弓意?”葉玄滿臉的驚異,出聲說道。
“對!”
黑袍老者咧嘴一笑,道:“強者所留之傳承,都會給傳承者佈置好最完美的後路,雲帝當然也是如此,而且比起其他強者所留,只強不弱。當年雲帝曾經得到過一幅‘意’之圖,觀摩此圖,悟性絕佳者,就有希望從中領悟出‘意’。你小子悟性不錯,想來定能夠從中領悟出什麼。”
“前輩過獎了。那副意之圖在哪裡?”葉玄不解道。
“你看!”
黑袍老者伸出手來,指向第二個密室當中。
葉玄看到了一幅圖畫。
圖畫上描繪的是一張萬箭之景,初一看,覺得這圖畫除了畫功高明些之外,就沒了其他的奇特之處,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萬箭之景中,奧妙萬千。
這萬千奧妙,讓人有一種靜下心來觀摩參悟的念頭。
葉玄想起了當年在綠殷宗時,觀摩那圖畫領悟的瞬殺劍意,那乃是姜殷所留之物。這雲帝又是不是如此?
“前輩,晚輩要領悟的弓意,是和當年的雲帝前輩是一樣的弓意?”葉玄出聲問道。
“不!”黑袍老者搖了搖頭,道:‘這幅圖畫可不是雲帝當年以自身弓意爲底子描繪的圖畫,而是在其固元境時期,偶然得到的一副圖畫,這圖畫十分奧妙,不同的人來參悟這圖畫,便可以在圖畫中領悟出不同的弓意。”
“不同人領悟,可以領悟不同的劍意!”葉玄喃喃自語。
這還真是罕見。
黑袍老者摸着鬍鬚笑道:“自然不同,當年雲帝在其中領悟的乃是‘星芒劍意’,星芒劍意,箭如星芒一點,其箭一閃即逝,十分之快。而你要領悟弓意,和雲帝也大爲不同,並且每一個人的意也都不同!”
“我問你,何爲意?”
“何爲意?”葉玄思緒片刻,道:“意,乃是人之道,其意生成,源自於人,人不同,意自然也不同!”
“哈哈,你說的不錯。”黑袍老者說道:“看來你能夠領悟之劍之領域,也不是偶然啊。的確,意之領悟,源自於人,即便成千上萬的人領悟了同一種劍意,可是同一種劍意分在不同的人身上,還是截然不同!”
葉玄點了點頭。
黑袍老者所言不假。
就像他,和姜巧的劍意同爲瞬殺劍意,但姜巧之劍意,殺中帶柔。而他之劍意,滿是剛硬,鋒芒畢露。
兩者大有不同,固然全都是瞬殺劍意,但還是有着明顯的差異之處。
“所以說,天下萬物,人人都有自己的意,每一個人的意也都不同,所謂這種‘意’,那種‘意’,其實說白了,只是一個大致的分類罷了!當然,你也莫要以爲有了這簡圖作爲輔助,就可以完全領悟弓意!”黑袍老者擺了擺手。
聽黑袍老者這麼說,葉玄覺得還真是如此。
意源自於人。
人不同,意自然也不同。
“跟我來吧!你要踏足弓修之領域,這弓意也是要必然領悟的。”黑袍老者笑道。
說着話,兩人一同進入了第二間密室當中。
第二間密室裡,不止存放着九霄長弓,還有着這一樣一副萬箭之圖。
葉玄一入密室,一雙眼睛就放在了這萬箭之圖上,深入觀察,他只覺得這萬箭圖奧妙萬千,難以一時參透,漸漸入神。
“你先行參悟吧,老夫就先出去了。”黑袍老者看到葉玄入神於其中,自是不打擾葉玄蔘悟,一揮袖,離開了。
而葉玄在將黑袍老者送走之後,全神貫注的放在了這萬箭之圖上。
“雲帝前輩曾經在這萬箭之圖上,領悟了星芒弓意!”葉玄喃喃自語,他負手而立,一雙眼睛看着萬箭之圖,一眨不眨。
“爲什麼——”
“萬箭,萬箭!”
葉玄心中暗暗想道。
漸漸的,入迷。
葉玄感覺到了這萬箭之圖的真正奧妙,深入其中,他看到了貨真價實的萬箭。
這是一個意識的世界。
嗖嗖嗖——
一道道箭快的出奇,從天而降,連綿不絕,如若滂沱大雨,嘩嘩落下,這無窮無盡的箭,即便用萬來形容,也太少了一些。
現在葉玄看的不是畫。
而是意境。
“這箭很快,稍縱即逝,如若星芒一點,拉弓射箭,箭矢瞬息飛出,能做到這一步,簡直讓人頭皮發麻。”葉玄緩緩說道:“想來當年雲帝前輩便是專注於此箭之快,故此才悟出了星芒弓意!這箭,如若雨點般,自然很快。”
“嗯?”
葉玄自語時,又想起了什麼:“雨點?”
“對,我把這萬箭,幻想成了從天落下的雨點,不過雲帝前輩是否又是將這萬箭幻象成雨點?不,雲帝前輩所領悟的乃是星芒弓意,他若將這萬箭幻象成雨點,領悟的又怎麼是星芒弓意?雨和星可是大爲不同的。”葉玄搖了搖頭。
“那麼,雲帝前輩將這萬箭幻想成了什麼?”
心中思緒。
很快——
葉玄喃喃自語道:“是星星。”
“雲帝前輩將這萬箭,幻想成了星星,從天落下的星星。從天而落的星星,是快的嚇人。”
葉玄彷彿明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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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在原地。
“雲帝前輩將這萬箭比喻幻象成星星,而我將這萬箭比喻幻象成雨點。”
他抓住了!
“箭雨!”
“萬千箭雨,無窮無盡!”
葉玄相信,每一個人參悟這萬箭之圖所領悟的,都大有不同。
或是將這萬箭比喻成星星,也可以比喻成利劍,大雪,太多太多,所想不同,能看到的也不同。
葉玄想通了一些。
他將這萬箭比喻成‘雨’。
“這萬箭齊落,就猶如漫天雨落下。雨就是箭,箭就是雨,這就是我的意。”
半晌過後——
葉玄睜開了眼睛。
“我領悟了這弓意,只是,這弓意又該叫什麼名字?”葉玄有些不理解。
心中念着的同時,葉玄站起身來,走出了密室。
“領悟了?”黑袍老者打了一個哈欠。
看上去葉玄領悟的時間不長,但實際上這一個眨眼,葉玄已經進去了足有四五天的時間了,這領悟全神貫注,根本不記得時間。
“晚輩成功領悟了弓意!”葉玄恭敬的說道。
黑袍老者一挑眉,連忙道:“快讓我看看!”
葉玄點了點頭。
說做就做,他抓起九霄長弓,飛速一拉,拉出長弓時,真氣化作箭矢,驀然射出。在射出時,箭矢消失,竟是化作萬千雨點悄無聲息的從密室的頂空落下,綿綿細雨,落在人身上的時候,感覺涼絲絲的。
下雨了。
黑袍老者愣了。
他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裡,會下雨?
這雨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雨,因爲黑袍老者清晰的感覺到,當這細雨落在葉玄身上的時候,他清晰的感覺到了細雨上蘊含的意。
這細雨,就是箭,隨時可以傷人。
黑袍老者不得不承認——
這還真是一個極其詭異的意。
“哈哈哈哈!”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
的確是不錯。
“你這是什麼‘意’?”黑袍老者問道。
他以前和雲帝交戰中,所碰到的弓修中,還真不曾碰到這種弓意。
葉玄一臉詫異,他問道:“此話,我也想要問前輩,晚輩這領悟的,乃是什麼意。”
黑袍老者愣了。
葉玄也愣了。
兩人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
“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弓意。這弓意是你的,取名之事自然由你來辦!”黑袍老者說道。
葉玄點了點頭。
他看向九霄長弓。
細雨連綿,悄無聲息,如若春雨,也如若滂沱大雨。
那便叫做——
‘雨水弓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