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聽到這，沉默不言，看得出，姜巧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是，他不也是一樣的嗎？
從見到姜巧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也很亂。
而當姜巧說出喜歡他的時候，他的心更亂，直到現在，亂上加亂，心亂如麻。
姜巧的情緒已經失控，一朝失控，心中抑制的東西完全爆發而出。
“你還不明白嗎？”姜巧哽咽的說道：“從你進入綠殷宗，來到巧雨閣，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教會你綠殷劍術，便是讓你和我綁在一起。從而加入百花池，爲百花池做事情，和百花池扯上關聯，我從來沒有在乎過你與綠殷宗的發展會如何，我也從來沒有在乎你的生死，從你當上我徒弟的那一刻，我至始至終都是爲了自己而在利用你，你還不明白嗎？”
“而你卻偏偏那麼傻，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你非但不怪我，反而真心真意的把我當師傅，照顧百花池，將我身上的傷勢醫治，心甘情願的幫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嗎？”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嗎？”
說到這，姜巧已然眼眶溼潤，近乎嘶聲吼道：“葉玄……你怎麼那麼傻！你簡直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葉玄所做的一切又豈止這些。
而每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彷彿一根針一樣，狠狠的刺入她的心靈中，讓她漸漸的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內心。的確，正如她所言一樣，葉玄一直把她當師傅，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把葉玄當成過徒弟。
“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葉玄緩緩開口說道。
以他的腦子，又豈能不知道姜巧是在利用他，但是他從來沒有怪罪過姜巧，如果姜巧在不認識他的情況下就對他好的不能再好，那纔是怪事。
“那你爲什麼！”姜巧看着葉玄，全神貫注，目不轉睛。
沉默許久，葉玄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比我更苦。”
“你小時候就加入綠殷宗，爲的就是奪回綠殷劍術。從而年紀輕輕就潛入了綠殷宗，只爲奪回自己母親的一生心血，後交戰綠殷宗老祖，一死一傷，被永遠的困在巧雨閣內，那個時候你纔多大？相比較而言，你的想法我沒辦法理解，但是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葉玄失笑道：“你瞞的了別人，卻瞞不了我，你雖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心裡面卻從來沒有害人的心思，你雖然利用我讓我去百花池，但從來都沒有加害過我的意思，只是在你心裡，百花池十分重要罷了。”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這些，知道你利用我，知道你的想法。”
葉玄搖頭說道：“但是，你是我師傅，而且相比我所做的而且，比起你來說，又算什麼。至少，我的童年相對你而言，還要更加美妙一些。所以，你利用我又算什麼，至少，你從來沒有加害過我什麼，人與人之間，本身就是彼此利用。”
“而且，你給了我很多！”
葉玄緩緩說道：“你給了我百花池，我遇到了許多愛戴我的親人，我以前沒有家。真的，我以前曾經是有過一個家，但是那個家早已經支離破碎，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然而，是你又給了我一個新的家，那就是百花池。”
“在我眼裡，百花池就是我的家，百花池的女修們，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他們亦是我的親人，你也一樣。並且，你是我最重視，最重要的親人。”
姜巧聽到這，嬌軀一顫。
“你利用我，我心甘情願。”葉玄至始至終都是這麼想的。“而且，你從來都不欠我什麼，如果我是你，當時也會這麼做。”
姜巧心裡對他內疚，他能夠理解一些什麼。
其實——
姜巧不是在利用他，姜巧心中對他的好，他也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姜巧不太善於表達。
姜巧真的是在利用他嗎？
不是。
姜巧對他很好，他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
此時此刻——
姜巧已然淚如雨下，聽到葉玄說的話，她更是心亂如麻，擡頭嘶聲喝道：“你爲什麼總是這樣，你爲什麼總是這樣。”
爲什麼，總是對她這麼好。
好到她無法忽略，無法忘記，好到最終的刻骨銘心，再也逃避不了，只能強顏面對，當面對的時候，她已然發現，她已經毫無餘地的喜歡上了葉玄，無法自拔，再也沒辦法自拔的愛上了葉玄！
葉玄越是這樣，她就越發的難以控制！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巧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雖然眼睛有些紅潤，但淚水已經消失，她看着葉玄，說道：“你還把我當師傅？”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葉玄說道。“你不把我當成徒弟，我從未怪罪過你，因爲我們的年齡，本身就不適合當師徒。”
“你知道爲什麼你從陰鬼手中把我救了之後，我卻沒有感激你，反而離你越來越遠麼？”姜巧寒聲說道。
“不知道。”葉玄即便是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苦笑道。
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什麼，誰又知道呢。
“因爲我在逃避。”姜巧說道。“我怕我再接近你，就會忍不住愛上你，每每看到你的時候，我都會心亂如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像是慌了神一樣，尤其是當我刻意逃避的時候，我的情緒就刻意的不受控制！”
葉玄默默的聽着。
姜巧說一句，葉玄就聽一句。
這個時候——
此時此刻，一切都不再是秘密。
“但是，我刻意的逃避，你卻就可惡的非要找我問個明白，我本來選擇忘記你，但你卻時時刻刻都在我眼前一樣。揮之不去。我好不容易將你忘記一會，你卻又立刻出現在我面前，像是幽靈一樣。”姜巧緊咬牙關，聲音冷冰冰的。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寒冷，這樣的話更像是在戰鬥。
“一直到你決定去飄雪神國！”
姜巧冷邦邦的說道：“我做不到攔下你，但是，我卻後悔，後悔爲什麼沒有攔下你。從那以後，我就再也無法刻制自己。”
“而你，到現在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姜巧閉上雙眼。
心太亂太亂。
亂的整頓不下來，亂的無法安寧。
“我喜歡你。”姜巧說道。
葉玄沒有給予回答。
姜巧再一次開口，聲音如若寒冰般冷邦邦的道：“葉玄，我喜歡你！”
再一次說出口的時候，已經直呼葉玄的名字。
葉玄深吸了一口氣，旋即站起身來，道：“我還沒辦法看清！”
說着話，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開口道：“我還沒有辦法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給我時間，等我看清了，我是喜歡你的，我立刻娶你！”
“那我就立刻嫁給你。”姜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葉玄，雙目依舊如若寒冰一般。
“好。”葉玄回答道。
兩人十分默契，一個開口，一個回答。不像是在對彼此表達的心意，而像是氣勢洶洶的爭吵！
“你先走吧，讓我靜一靜。”姜巧心裡很亂，即便言語已經說到了這種程度，她還是以前的她，她選擇讓葉玄離開，讓自己好好安靜一會。
葉玄看着眼睛已經哭紅的姜巧，說道：“別哭了，其實，你笑起來，應該會美。”
姜巧雙目寒冷，目不轉睛的看着葉玄，在她的眼裡，實在不知道笑到底是什麼東西。
索性，她沒有說話。
葉玄看到這，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就走。
姜巧心中很亂，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不過他說的是實話，他現在心中很亂，等他看清楚了他自己的感情，他是喜歡姜巧的，他立刻就娶姜巧，什麼師徒關係，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姜巧看着葉玄離去的身影，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喃喃自語道：“你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卻已經看清了。”
她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