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雞駭猴

洛辰第二天的確是有要緊事。經過數月的籌備,東城坊市的新藥堂就在這一天開業。洛辰雖然不想拋頭露面,然而身爲最大東家,不出面怎麼也說不過去。

開辦藥堂,主要原因是維持郡王府的用度開支。自從夏氏死後,郡王府一時十分窘迫,若不是以前從嚴太監那裡敲來的銀子做底墊,現在早就入不敷出了。

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衝着夏族的玉鼎藥堂而去的。

那神女教的夏嫪娘若是沒有夏族暗中指使,怎敢去刺殺聖武郡王世子?洛辰並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但殺身之仇卻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何況夏嫪娘弄出的斑魔,還害死了丘夫子的夫人和貝珠一家人,洛辰又怎麼可能放過夏族?

以及洛擎天的權勢,直接讓夏族讓燕京城消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洛辰不想授人以柄。再說了,毀滅一個宗族很最好的辦法不是直接抹殺,而是令其一天天的衰敗。洛辰選擇在玉鼎藥堂對面開設藥堂,目的正是要擠垮玉鼎藥堂。

新的藥堂並沒有以星輝爲名,洛辰覺得原來的名字不夠響亮,所以給新藥堂重新冠名——聖武藥堂!

藥堂的顧客主要是武者,聖武郡王洛擎天在大燕國武者中的威望和名氣,比武者行會的會首也不遑多讓。藥堂以聖武爲名,不僅無比的大氣,吸引力也是強了很多。

早晨的時候,洛辰修煉完畢,老僕常安過來說,三少夫人姬氏請洛辰一起到藥堂去。

“常伯,你現在已經是郡王府的大總管了,這等小事怎麼還讓你親自來?”

二少夫人夏氏一倒,郡王府上下自然是要大換血。老僕常安一躍成爲郡王府大總管,讓人無不羨慕他跟了一個好主子。姜崴也通過了武尉級武者的考覈,去了軍中。從郡王府出去的人,在軍中自然待遇不同,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情。

見洛辰打趣自己,常安笑呵呵地說道:“老奴哪怕是當了皇帝,照樣是世子爺的奴才。世子現在出人頭地了,老奴倒是想過幾天安逸日子,可您卻不讓啊,只能是趕鴨子上架了。”

說到這裡,常安有些感慨,“若是小姐泉下有知,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對於小世子父母親的往事,洛辰一直不大清楚,府中也沒有人告訴他。老僕常安肯定是很清楚的,以後有機會好好地詢問一番。

臨出門的時候,洛辰忽然想起了什麼,特意叫上貝珠。

看到貝珠那一臉的瘢痕,老僕常安心中不禁一陣嘆息。世子身邊的三人下人,現在也就是貝珠的境況悽慘了一些。

幾個月前的那場斑魔風波中,侍女貝珠一家人染上斑魔,被關進了城外待亡谷,還是洛辰令人從中救出。一家人只有貝珠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滿臉還留下了難看的瘢痕。小小年齡遭逢這樣的大難,貝珠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伺候洛辰起居,洛辰煉藥的時候幫助打打下手,平時連沐星苑都不出一步。

“世子,你今天練習煉藥的藥材還沒打理好呢,我就不去了!”

“不,今天你一定得去!”

洛辰不容質疑的語氣,貝珠不敢再推辭,只得跟着洛辰一起出門,一路上都低着頭不敢看人。

來到東城,遠遠地看到聖武藥堂門口圍滿了人,洛辰和姬氏都是一陣詫異:中午的時候纔開張呢,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

等擠進人羣,看到藥堂前發生的事情,連姬氏這等性情淡漠的人都是面露憤怒之色,洛辰更是一陣怒火中燒。

用於開辦藥堂的三層樓閣,以前是宰相豐世卿名下的鑄星閣。洛辰與豐少卿的那場賭戰,爲了救兒子一條性命,豐世卿不得不忍痛割肉。此時藥堂的牌匾尚未掛上,大門上、窗戶上,不知被誰塗滿了污穢骯髒的穢物,熏天臭氣,滿街可聞。

見洛辰和姬氏過來,正忙着指揮藥堂上下清掃穢物的迦蘭夫人匆匆迎了上來。

新藥堂是以星輝藥堂爲底子開辦起來的,培訓學徒、招聘煉藥師,都是迦蘭夫人一手操辦,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見這神農族婦人十分能幹。

星輝藥堂已經不復存在,搬到東城坊市來之後,由於場所是洛辰的,她主動又讓了一成的股出來。雖說是這樣,迦蘭夫人也深知自己佔了大便宜,做起事來片刻不敢含糊。以聖武藥堂現在的規模,兩成的股足夠買下三四個星輝藥堂的了。洛辰又有那麼多的秘方,以及那個可以迅速培養出熟手學徒的辦法,躋身爲燕京城一流藥堂也只是時間問題。

誰知道,藥堂還沒開張,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迦蘭夫人,怎麼回事?”

見洛辰的神色不善,迦蘭夫人心中一凜。

聖武藥堂是以姬氏和迦蘭夫人合夥的名義開辦的,別人也許不清楚,迦蘭夫人卻是清楚的很,若是沒有這個少年,星輝藥堂還窩在星隆鎮那個小鎮子裡,想在寸土寸金的東城坊市開辦如此之大規模的藥堂,簡直是癡人說夢。

“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是這條街上的一幫無賴。一個夥計去阻止,結果被他們捅了七刀,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洛辰臉色一沉,喝道:“龐伏,半個時辰之內,我要看到那些動手的人跪在我的面前。”

“是,世子!”

自從姜崴走後,龐伏主動提出來當洛辰的貼身侍衛。這人雖然有些勢力,武道水平卻是極高,人又機靈,洛辰身邊又沒有趁手的人,於是就應允了下來。以龐伏中等武尉級的實力,調動聖武郡王府的勢力抓幾個無賴,還不是手到擒來?

被人打到臉上來了,洛辰可不會抓幾個無賴就善罷甘休。若是沒有人在幕後指使,以聖武郡王的名頭,一般的混混無賴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幕後指使者是誰,洛辰心知肚明,那人也似乎並沒有掩飾的意思,擺明了要給聖武藥堂一個好看。

洛辰遙望街對面玉鼎藥堂,恰巧從那邊的樓上也射來兩道陰冷、怨毒的目光,目光相遇,似乎能碰撞出火花來。

洛辰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夏族,這就開始了嗎?還擔心你們不敢應戰呢。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還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今天有你們好看!”

不多久,藥堂內外重新被擦洗的乾乾淨淨,又灑了很多香露壓住臭氣,就等正午時分揭牌開張了。

龐伏的辦事能力的確不錯,不到半個時辰,就和幾個侍衛押着五個無賴來到藥堂門口。這些個無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個個吊兒郎當的樣子,絲毫不把洛辰放在眼裡。

“跪下!”龐伏一聲怒喝,侍衛們照着幾個無賴的腿一陣猛踢。無賴們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怪叫起來,引得大街上很多人朝這邊觀望。

姬氏和迦蘭夫人一陣擔憂,這麼一鬧騰,還怎麼開張?

龐伏壓低聲音朝洛辰說道:“這些人是虎殺幫的,招惹上了很麻煩,世子教訓一頓就算了。”

“虎殺幫?”

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會有紛爭。有紛爭,也一定會有各種勢力。虎殺幫就是燕京城頭號地下幫派,幫助叫姓威,被人稱作威虎。

龐伏這麼說倒是爲藥堂着想。混幫派的多如牛毛,趕不盡殺不絕,若是天天使出潑糞這樣的下三濫手段,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一個無賴察言觀色,叫嚷道:“我們是虎威老大的人,放了我們,以後每個月按時交例錢,保證你們藥堂沒事。要是不然的話,嘿嘿……”

“虎殺幫?好大的名頭!”洛辰嘴角上揚,眼眸中流露出危險的笑意,“押到對面藥堂門口,殺了!”

“殺了?!”

所有人都是一震。

洛辰絕非擅殺之人,令他今天動殺機的原因很簡單,他前世正是死於黑社會之手,雖說是東洋小國的黑社會,卻也是黑社會。再說了,這幫混混連打着聖武郡王名頭的藥堂都敢下手,可見平時猖狂到何等的地步,手上還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平民百姓的血,殺了也算是除害。

那無賴頭目先是嚇了一跳,冷笑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倒是學會嚇唬人了!這裡是東城坊市,星辰殿定下的規矩,在坊市內打鬥者杖刑,殺人者以命償還,你敢殺我們?”

龐伏正猶豫着,洛辰淡淡說道:“龐統領,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龐伏心中大凜,揮手令侍衛們架着無賴們拖向街邊。這些侍衛都出自軍中,殺起人來可一點也不含糊,手起刀落,五顆人頭落地。其中有一顆骨碌骨碌地滾到玉鼎藥堂門口,撞到門檻上才停下。

夏恩忠從窗戶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不僅沒有阻止,反倒一副饒有興致地觀看着。“想殺雞駭猴嗎?幼稚!殺了虎殺幫的人,看你還怎麼在東城坊市立足。哼,當街殺人,無視星辰殿的規矩,你又怎麼收場!”晚上還有一章,可能有些晚,等不及的朋友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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