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說的有道理,不如就這樣吧,老鬼,你就留在幽冥派,在我們前往冰原山的這段時間,幽冥派大大小小的事就由你全權掌管,先生,黑聖使,還有我就帶着芸兒一起飛往冰原山。”冷寒刀點頭道。
黑衣女子皺眉道:“門主,那汪陶月他……”
“我不想看到這個人,至於他是要留在白雲山,還是選擇離開,就讓他隨意吧。”冷寒刀臉色陰冷了下來。
黑衣女子一怔,正欲要說些什麼,只見胡玉忽然道:“門主,屬下有一事要向門主稟明。”
黑衣女子和老鬼都看向胡玉,冷寒刀一擺手,道:“先生有什麼話儘管開口。”
“今日在混沌之巔,大家親眼所見,是那汪陶月認出真正的軒轅,而且又恰巧讓軒轅吸取了他的精血,這軒轅已經和汪陶月熔鍊爲一體,因此依照屬下的看法,如今在這世上,只有汪陶月一人,才能夠驅用軒轅,就算軒轅日後落入他人之手,也是操控不了軒轅的力量。”
“什麼!你說軒轅只有他一人能夠驅使?”冷寒刀有些發怒道。
“是的,門主。”胡玉確切地道。
冷寒刀怒道:“如果軒轅不能爲我冷寒刀所操控,那我日後如何能稱霸天下?”
老鬼站出來,道:“門主,如今只有讓汪陶月正式拜入我們幽冥派,成爲我們聖教之人,他必然聽命於門主,到時候要想稱霸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冷寒刀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此時正在氣頭上,什麼話也不肯說,黑衣女子和胡玉相視一眼,由黑衣女子說道:“門主,汪陶月跟屬下說過,爲了冰芸,他是決然不會離開幽冥派的,如此不就甚好,他已經堅定要陪在冰芸身邊,等到將冰芸冰封后,就前往南疆尋找回魂秘術,他拜入我們幽冥派,日後只聽命於門主,並且只爲門主一人辦事。”
冷寒刀背對着他們,眉頭皺了一皺,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就讓他留在白雲山吧,既然軒轅只有他一人能夠驅使,那就讓他也和我們一起前往冰原山,黑聖使,你回去告訴他一聲,讓他準備下,明日就啓程。”“是,門主,那屬下就先告退。”
黑衣女子退出了雲嵐閣,朝着石室走去。
冷寒刀站在閣樓上,忽地嘆息一聲,道:“想不到軒轅貴爲天下第一神兵,但卻被這小子奪去,如今軒轅和他連爲一體,不再爲任何人能夠驅用,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是天意要讓他親着帶着芸兒飛往冰原山……”
“門主,今日在混沌之巔,我看他和天玄宗師門還有着一絲眷顧,爲了避免他離開幽冥派,軒轅落入正道手中,爲今之計,是要儘快讓他拜入我們聖教,今後和正道再無糾纏,只聽命於門主一人。”胡玉在他身後提醒道。
“先生言之有理,只要軒轅在我聖教手中,我冷寒刀就能毀滅正道,稱霸整個天下!”
雲嵐閣,再度傳出了一道猖狂的笑聲。
寒冰石室,黑衣女子打開石門,向裡面走了進去。
汪陶月自從拿到軒轅回來後,就一直在這石室裡陪着冰芸,軒轅也放在冰臺的旁邊,泛起淡淡的紅芒之光。
“你回去休息吧,門主讓我告訴你,你好好準備下
,明日就飛往冰原山。”黑衣女子緩緩道。
汪陶月嘴角動了一動,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了。”
黑衣女子看了冰芸一眼,然後目光又轉移到汪陶月的身上,看着他的背後,忽然道:“我有一事要問你。”
“你說吧。”汪陶月毫不猶疑地道。
黑衣女子向他靠近過來,道:“如果讓你從今以後,加入我們幽冥派,跟正道再無瓜葛,你可願意嗎?”
汪陶月突然怔了一下,擡起頭看着黑衣女子,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而是開口道:“這是門主的意思嗎?”
黑衣女子點頭道:“方纔我去了雲嵐閣,門主說既然軒轅在你手上,當今世上,也只有你一人能夠驅用軒轅,因此要你拜入聖教,成爲我們幽冥派的人。”
“如果我不願呢……”汪陶月低下頭來,目光注視在冰芸的身上。
黑衣女子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了看他,道:“你是不是還對我們聖教有成見,認爲我們是魔教妖人,禍害世間,因此纔不肯拜入幽冥派?”
汪陶月保持沉默了下來,他一句話都沒回答,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願加入幽冥派,究竟是不是因爲聖教是魔教。
可是對他來說,正道和魔教又是如何區分呢?他一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心裡唯一願意做的,就是一生一世都陪在冰芸身邊,可是一切又是那麼的身不由己,爲了冰芸,他明天必須飛往冰原山,將冰芸冰封起來,暫時分開一一段時間,只有找到回魂秘術,才能回去見冰芸。
汪陶月沉默着,只是黑衣女子的話還接着說下去:“難道你是對天玄宗還有眷顧嗎?你心裡忘不了師門的那些人嗎?”
“你忘記了嗎,到底是誰害死了冰芸?”
“我沒忘!”汪陶月突然大聲說道。
“是他害死了冰芸,我對自己發誓過,不管過去多少年,我一定要爲冰芸討回那一劍!”他鄭重地道了一聲。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道:“那你就不能爲了冰芸,放棄那些所謂的正道嗎?門主他是冰芸的父親,你就不能拜入聖教嗎?你就不能爲冰芸想想嗎?”
“冰芸是爲了我而死的,我欠她的,這輩子恐怕也還不清了,以後無論門主要我做什麼事,我絕不猶豫,我跟正道也再無瓜葛,就算門主要我性命,我也絕無怨言,只是要我拜入聖教,我……”汪陶月突然頓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還是忘不了過去,對嗎?”黑衣女子道。
汪陶月看向黑衣女子,臉色有些蒼白,道:“青姨,我叛出正道,也不想拜入聖教,我只希望可以陪着冰芸,去南疆尋找回魂秘術,今後無論是正道還是聖教,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希望日後能夠自由己身,不再糾纏正邪之中……”
黑衣女子聽着汪陶月這一番話,心裡也是頗有些感慨,最終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勸你了,只要是你選擇的,我相信冰芸也一定會同意的。”
汪陶月看着冰芸,淡淡地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石室的門,突然打開,從外面走
進一道身影,汪陶月和黑衣女子都是一怔,因爲進來的人正是幽冥派門主冷寒刀。
“門主。”黑衣女子恭敬地道了一聲。
冷寒刀向冰臺這邊走了過來,沒有去看黑衣女子和汪陶月,而是凝視着躺在冰臺上的女兒,眼睛有些溼潤潤的,好像看着冰芸,那些過往的歲月,都一一浮現在腦海裡,依舊那麼深刻。
十年之前,素心就是念出無情咒爲了自己而死的,十年之後,自己親眼看到冰芸念出無情咒,爲汪陶月擋住那一劍,魂魄墮入九幽閻羅。
想不到,冰芸會跟她孃親一樣,對一個男人如此癡情,不顧自己性命念出無情咒,伏魔一劍更是刺穿冰芸的身體。
通天峰那一幕,如十年前重新上演,勾起了冷寒刀心中一直以來的心傷,只是可恨自己來不及攔着冰芸,讓她念出了無情咒。
素心的死,冷寒刀一直悔恨,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世人又有誰能知道,這鼎鼎有名的幽冥派門主,其實心中也是有着一番脆弱呢。
素心離開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冰芸也離開了自己,爲什麼天要如此捉弄人,他又能看破這情殤嗎。
冷寒刀轉開了視線,每一次看着冰芸,都有着一絲心痛,他看着自己女兒,總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素心,當年在九魔神殿那一戰……
往事不堪回首,也禁不住回眸。
很久很久以後,冷寒刀森冷的目光轉移到汪陶月身上,對他冷冷地說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撇下這麼一句話,冷寒刀便獨自走出了石室,也不顧汪陶月到底有沒有跟在他身後。
汪陶月和黑衣女子對看一眼,也沒有什麼猶豫,就跟着冷寒刀向石室外面走去。不知道因爲什麼,黑衣女子嘆息一聲,然後替冰芸輕輕捋着鬢邊的秀髮。
石室外面,汪陶月跟着冷寒刀來到了一處石壁下,此時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只有黃昏的餘輝,照射在他們二人身上。
“明天,你就用軒轅帶着芸兒飛往冰原山吧,將芸兒身體冰封后,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去南疆,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半晌後,冷寒刀負手道。
汪陶月不禁看了冷寒刀一眼,只是冷寒刀背對着自己,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將冰芸的身體安放好後,我就會前往南疆,爲了冰芸,我一定會找到回魂秘術。”
冷寒刀始終沒有轉過身來,而是淡淡道:“但願能找到回魂秘術,我叫你出來,有一事想要問你。”
“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事,我一定做到。”汪陶月回道。
冷寒刀依舊冷冷道:“你在白雲山時日已久,我想讓你正式拜入聖教,今後就是幽冥派的弟子,至於你去南疆尋找回魂秘術,我都不會束縛你,你可以自由出入幽冥派。”
汪陶月突然震了一下,該來的終於來了,他這時纔想起,爲什麼之前青姨就在寒冰石室裡問過他,可是面對這樣的問話,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況且在他面前的,可是幽冥派的門主,冰芸的父親冷寒刀。
冷寒刀見汪陶月沒有說話,道:“怎麼?你還想回去天玄宗?”
“不是。”汪陶月卻是立即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