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作戰海域。
以慧雅號戰列巡洋艦爲首的聯邦艦隊和深海之間爆發了一場海戰。
這是倪浩二來到這個艦娘世界兩年來，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到艦娘和深海正常的戰鬥方式。
平時那種不論是艦隊出巡或是深海來襲艦娘防禦的戰鬥，在倪浩二看來都是一方擺好陣型另一方無腦突擊的戲碼。
現在雙方都被規劃在一片不大的茫茫海域上。
沒有明確哪是屬於艦娘或是深海的陣地。
雙方完全各憑本事進行炮火廝殺。
最後的勝者纔有資格存活！
戰鬥進行得非常激烈。
艦娘這邊只有兩艘主力艦和兩艘護航驅逐艦。
和倪浩二原來世界或是已經大致完成現代化列裝了的阿瓦隆艦娘們不同。
慧雅號戰列巡洋艦和耶西號戰列巡洋艦都是純粹的火炮時代戰艦，她們依靠的只能是她們艦體上裝備的大口徑艦炮。
慧雅號406毫米，耶西號在火力方面弱勢不少僅裝備着380毫米的主炮。
但用來對付零散的深海戰艦已經綽綽有餘。
深海那邊就只是些重巡洋艦。
幾乎沒有能正面承受戰列巡洋艦一發主炮的存在。
在戰鬥中兩位戰巡大姐姐猛烈炮擊的同時還不忘記發揮自己航速優勢。
幾乎可以說這就是兩艘有着戰列艦火力的超級巡洋艦。
戰鬥進行了8個小時之久。
慧雅和耶西兩艦先後遭到深海炮擊命中。
靠着戰巡厚實裝甲，兩位大姐姐英勇無比擊沉了所有被她們盯上的深海。
閒暇時慧雅曾經告訴倪浩二，如果聯邦和深海都是這種形式的戰鬥哪怕深海戰艦在性能上優於艦娘也要被完虐。
事實上今天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機會原因是什麼提督大人也很清楚。
深海艦隊的主力級戰艦全部集中在對方旗艦身邊。
一旦對方主力逼近。
慧雅兩人要麼死守要麼撤退。
深海海域艦娘可以撤，換到鎮守府防線前艦娘們只能陷入陣地死守。
經歷了一下午的激烈海戰聯邦四艘水面戰艦傷痕累累，戰艦着火搶修後的濃煙滾滾在她們艦體上留下一塊塊難看的黑色斑記。
戰鬥中慧雅號戰列巡洋艦身受十七發主炮彈，小口徑艦炮炮彈命中數量她都沒去記，另外還遇上數次魚雷襲擊在左舷後端被命中了一枚造成進水，進行損管後已經大致恢復戰鬥能力。
原本修長漂亮的艦體上如今滿是令人心疼的狼藉，甲板上到處都是炮彈爆炸造成的破壞還有燃燒留下的戰爭痕跡。
如兩位大姐姐戰前的預料那樣，這次戰鬥後兩人的彈藥殘量已經所剩無幾無法支撐繼續航行了。
除非她們冒險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深海海域找個地方停船進行臨時休整。
但凡有點經驗的海軍提督或是艦娘都不會這麼做。
這相當於讓艦娘們完全放棄行動機能。
到時哪怕來一艘深海驅逐艦失去行動能力的戰巡都將毫無還手之力。
“接下來兩位驅逐艦妹妹會爲我們清理深海殘留下來的構裝，會長大人的計劃可以進行了。”一身狼狽的慧雅找到倪浩二報告道。
艦體受損本就會在艦娘心智體上造成傷害，解釋起來好比人的手斷了大腦就缺了一塊功能一樣。
表現在艦娘們身上就是她們的心智形象會出現破衣現象。
還有爆炸和硝煙燻黑的痕跡。
比如慧雅大姐姐現在幾乎可以說是衣不遮體。
這種情況放在一般人類女孩子身上終歸會有些害羞不敢見人。
但在艦娘身上她們或許是不介意，也或許是習慣了，慧雅艦娘毫無羞怯大大方方站在倪浩二面前。
當然。
這是她對倪浩二的尊重。
如果這時候提督大人表露出一絲她不喜的反應。
這裡是慧雅的艦體，她完全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將聲音傳遞到倪浩二耳中。
倪浩二眺望黃昏下的茫茫大海依稀之間還能在水面上看到一些奇怪的構裝部件，兩艘同樣受傷不輕的驅逐艦正在逐一進行清理。
看了眼投影的戰術屏幕，上面標示出的危險信號零散分佈。
單純只靠大青花魚的水下探測和空中偵察機。
阿瓦隆戰術系統還無法完全模擬現實海戰的複雜情況。
對那些從深海戰艦上剝離出來的構裝炮臺，阿瓦隆的艦娘們就缺少有效的偵測手段。
別小看了這些小東西。
它們數量衆多。
而且形態詭異毫無規律可循。
聯邦人類除了歸類出大致幾種模式外也沒有太多認識。
這些深海構裝炮臺裡弱小的只能拿自己畸形的身體碰撞艦娘們的艦體。
威脅大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座無法具體解釋的海上浮游巨炮，甚至擁有比主力艦主炮還大的攻擊力。
對聯邦岸防部隊和海軍提督們來說，每次消滅來襲的深海艦隊後它們留下的無數構裝也是一種巨大的麻煩，令人防不勝防怨念不止。
“嗯。”提督大人默默點點頭：“射水魚已經出發了。”
而且出發挺長時間了。
“是麼，那需不需要我們進行掩護？”
“你和耶西小姐還有戰鬥力？不是說彈藥耗盡了麼。”
慧雅大姐姐沒好氣的瞟了提督大人一眼，這人不愧是提督學院沒畢業半路出家的。
“任何一位艦娘都不會在常規戰鬥中完全消耗完彈藥資源，必要時候……決斷也是一種有效的攻擊手段。”慧雅冷靜道。
倪浩二皺眉。
所謂的決斷其實就是無畏撞擊。
或許某些人會玩笑性的附加上一句“板載”口號。
但對艦娘們來說，這種行爲就是玉石俱焚以身證道的同歸於盡。
特別是對於慧雅這些上位大噸位艦娘，她們巨大的艦體能在敵人火力洗禮下依然保持完整，只要有動力她們就能衝向敵人。
但可想而知，大噸位的艦體在帶來強大防禦能力的同時也更容易成爲靶子。
聯邦歷史上許許多多的艦娘們就殞身在無畏衝鋒的途中。
“不用，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休息。”
“這……是！”
……
海面重歸於平靜。
只是偶爾之間會有驅逐艦小傢伙們清脆的炮火聲響。
半路出家的海軍提督難免精神緊繃着，慧雅艦娘卻是習以爲常關閉了艦體大部分機能爭取最快恢復運算力。
艦娘們不需要睡眠。
或者說她們的睡眠方式和人類有着很大不同。
阿瓦隆小學生們按時睡覺的生活對慧雅這種前線艦娘們而言就是一種享受。
今夜，同樣活躍了一整個白天的死庫水大青花魚就沒這麼幸福了，小傢伙還得擔任起旗艦的責任隨時爲她的提督哥哥提供消息。
“提督哥哥，射水魚說她到達位置了，正在尋找攻擊時機。”抱着提督的雙馬尾luoli憨態可掬。
倪浩二現在正在大青花魚的虛擬世界裡。
因爲缺少阿瓦隆其他艦娘支撐，“幻想鄉”嚴重失真缺少了生氣。
提督大人，慧雅，耶西，還有艦隊中另外兩位小妹妹，除了出征在外的射水魚全體都在。
倪浩二逗着他家可愛的潛艇小艦娘。
話說敢在其他鎮守府的艦娘面前這麼光明正大把幼女抱在懷裡的提督，他算奇葩的。
之前我們說過，即便是一個鎮守府的海軍提督和海軍艦娘，雙方的態度處於家人不足的程度上偏向上下屬關係。
提督很多行爲都影響艦娘對他的感觀評價。
也就是所謂的好感度。
你哄開心了這個勢必會讓其他艦娘對你有所失望。
比如現在，慧雅和耶西兩位大姐姐就顯然對倪浩二少了幾分好感。
“能模擬她那邊的三維建圖麼？”把玩着射水魚的金色馬尾，提督大人倪浩二問道。
小可愛有些爲難的樣子：“可以是可以啦，可是這樣真的只能模擬了哦，大青花魚只能用最低級的辦法做成動畫。”
“哈哈哈，動畫就動畫吧，告訴射水魚讓她千萬要小心。”倪浩二全然不在意。
大青花魚用力點頭：“射水魚很厲害的啦。”
射水魚厲害麼？
確實！
大青花魚和射水魚在聯邦艦娘百科中都是初始五星級艦娘。
對比同爲潛水艇的其他幼女級艦娘大青花魚和射水魚不但在心智投影方面更像是小學生，能力方面也更爲突出。
歷史上這倆姐妹可都是精通藏匿，並且都成功獵殺過航母的超級殺手。
虛擬會客廳頓時變化成一個巨大的三維投影。
這次的建模真的很簡單。
代表射水魚艦體的還是簡陋的數字模型。
作爲深海戰艦的單位已經完全使用紅色三角標記來表示，密密麻麻佔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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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花魚模擬出的畫面讓慧雅等艦娘長吸一口冷氣。
她們無法想象那隻未能出現在這裡，形象和大青花魚相差無幾的潛艇小luoli哪來的勇氣孤身闖入敵人大本營。
“沒有射水魚的通訊？”聽不到那隻小可愛的聲音讓倪浩二有點不踏實。
“她現在是無線電靜默狀態哦。”大青花魚道。
艦孃的遠程通訊方式大致可歸成三類。
一是直接艦隊模式。
這是最簡單最常使用但也最不安全的。
第二是艦娘和艦娘之間單獨通訊，你把這叫做私聊也完全沒問題。
最後就是最保密但也最消耗艦娘們運算力的心靈網絡，艦娘可以直接聯繫她的提督，但這種方式受各種條件影響。
其實以現在射水魚和倪浩二的距離沒有脫出艦娘提督的心靈通訊範圍，小傢伙只是第一次親自執行任務想要做到最好把所有細節都考慮了進去。
就連和大青花魚的聯絡射水魚都使用了密保電碼。
“射水魚說聲吶干擾很嚴重，她要繼續靠近目標才能鎖定，她請求允許。”
“嗯，允許，將目標距離拉近到40公里。”
射水魚開始行動。
地圖上她的信號緩緩向深海艦隊靠近。
一瞬間包括慧雅在內，幾位艦娘們的心都提了起來。
40公里勉強處於主力艦攻擊射程之外，也算是遠視距極限，但在索敵感應上已經相當明顯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射水魚一點一點向對方接近，有時候小傢伙還會減速或是轉彎以來規避水面上經過的深海先導戰艦。
事實上射水魚並不是所有行動都會傳回消息，小傢伙的謹慎超乎倪浩二的想象。
他這邊之所以能“看到”射水魚。
那是因爲射水魚對大青花魚開放了信號權限。
在一定距離內通過射水魚的心頻信號大青花魚能捕捉到妹妹的位置。
“進入40公里距離，射水魚開始釋放水下浮游，查看目標附近有沒有隱藏着的深海潛艇。”
所謂的水下浮游解釋起來就是水下偵查機。
你當成是電子眼也可以。
只是……
“現在幾點了？”倪浩二問。
“晚上時間8點34，會長大人。”慧雅最快反應回答道。
距離射水魚出發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倪浩二沉吟：“確定我們有10個小時的緩衝安全時間麼？”
“最保守估計只有6小時，白天的戰鬥勢必會驚動深海艦隊的注意，同時會吸引附近海域其他深海向我們靠攏，再有三個小時後將是我們撤離的最佳時機。”慧雅艦娘神態安然冷靜自若道。
“提督大人，目前還剩下三小時，您還得預留一個半小時讓射水魚返回，也就是說留給射水魚執行作戰的時間不多了。”耶西艦娘也道。
水下浮游行動速度十分緩慢。
設計之初倪浩二壓根是把它當成阿瓦隆艦娘們的自保手段的。
包括太太列剋星敦在內，阿瓦隆所有艦娘幾乎都裝備有這種直接丟到水下的消耗型道具。
把原本防禦性質的水下浮游拿來做進攻偵測，射水魚的這種概念即便是在如今的阿瓦隆也屬於尖端思想。
小丫頭不愧是在戰鬥方面具備了天分的超級天才。
數個光點從射水魚身上分落出來。
大青花魚根據自己的計算模擬出了水下浮游移動路線。
原本預計四十分鐘可完成所有範圍偵查，結果不到二十分鐘射水魚傳來消息確定了深海兩艘潛艇的位置。
“啊，射水魚妹妹肯定也知道時間不多所有她沒有全面掃描，她要上浮了。”
射水魚現在的航行深度超過600米。
這是一個放在原來世界都相當出色也難以主動攻擊的深度。
所以小傢伙需要將自己的艦體上升，上升到足以發現和鎖定攻擊目標的距離。
“提督哥哥，射水魚說她被等級壓制了，她已經確定目標存在但無法進行攻擊鎖定，火控信息不足。”
關於這點提督大人倪浩二在事先就已經早有預料。
等級問題一直是阿瓦隆最明顯的弱板。
“允許她繼續靠近，小心點。”
“嗯啊。”
正常來說的話。
十公里既一萬米是潛艇艦孃的安全線。
除非如提前被發現等特殊情況，十公里外潛艇艦娘即便被察覺到了也能從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