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雲似乎對即將撞上去的劍刃視而不見。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自然有一大堆貪圖便宜功勞的人附和着拔出武器來,包括了乾坤二道的一堆弟子。
那林如正等少數人則清醒地聯想道:“壞了,蕭雲此刻狀態非同一般,一心拯救乃姐,對待阻撓自己的任何人,怎麼可能留情面不下手,而一旦對接上,下場恐怕就逃不脫一個……”
然而,轉瞬生出的變故,他也沒有機會基於同道之義向二道等傳話點醒。
就在即將有不可預知之後果產生的最後時刻,由半空中,天魔山的山口之間,突然橫行飛出一把夾帶出龍吟之聲的寶劍,以快過一切的速度襲向阻路者一衆,唰唰唰,不過瞬間,就先後將一堆人的手中長劍斬斷或打落,這驚天的一擊,讓衆人無不心懼下無不後退閃讓。
畢竟,這一劍的出現,御空破敵,已經是御劍的境界了,使出此劍的人,其境界已經難以猜度。
就這樣,數千人主動退避之下,蕭雲抱着乃姐從分出的道路間行出。
而衆人視線則收回尋向了發出並隔空收回了那一劍的主人。
赫然的,那竟是在五派人眼裡的月魔教聖武士之首,雖出現次數有限,卻已被視作潛在強敵的呂仙人,他身邊還有張果老、韓相子、荷仙姑、藍采和,以及太陰真人五人。
原來,蕭雲與月魔教諸人和百姓分別之時,曾囑咐堅守而暫未離去的夜鶯去尋找尹無期——她心中的歸宿而去。
夜鶯確實已有此決定,但是,觀察細緻,並知曉相關內情的夜鶯聯想到前日隱谷的那一幕幕,心有不祥的直感,所以在大部啓動之後,雖暫時離隊,卻並未真正離開,而是散佈人手去尋找徘徊而未行遠的呂仙人五人。
呂仙人五個雖更早一步辭別蕭雲與月魔教,實則心中並未完全放鬆,所以就曾與夜鶯有約,將暗中守護月魔一段時間,直至真正安定再說。
所以呂仙人等很快找到,對蕭雲擔心不輕的他們,也飛速回掠往天魔山。
只是這樣一來,武功層次跟不上的夜鶯,以及變成藍采和默認弟子的燕雙飛兄弟就跟不上了,只好拖延在後。
五大高人到達天魔山時,登山之後,卻恰恰與蕭雲的路線錯開,反而是碰到了被點着穴道的太陰真人。
太陰真人解穴後,大急道明推斷,爲求驗證,以及最後可能的補救,就先向先前那些淒厲聲音傳出的方向而去,不久,就到達了隱谷,見到了遍佈谷中的那些屍體,而這些人的死亡,不可能爲第二個人所爲。
然而最大可能者的蕭雲已不再場。
六人生恐發生更糟糕的事情,就沿着蕭雲一路下行所蔓延出來的血跡,緊急追蹤,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此刻的六人,從向來以仙姿呈現世人的呂仙人,到張果老四個,再到太陰真人,無一不是臉色出奇的冰冷,或者說,那是一種強行壓制動手欲,望的臨界狀態。
特別是童子貌的藍采和,此刻尤爲激憤,摩拳擦掌,道:“呂老大,我已經控制不住,要動手了……這許多年來,讓我忍不住想揍一頓的人,這還是頭一遭出現。”
雖然他言中想教訓的對象,無疑是面前的數千人,然而,有了呂仙人先始的那驚天一劍,五派竟無一個覺得不可思議或不可能,倒不如說,真的動手的話,即便有數千人,於這等級別的六大高手之前,恐怕也是一擊潰散,不成體系。
然而,呂仙人卻無心去做這些,對衆人冷冷地道:“蕭雲做了什麼,因何做這些事,你們最好到山中看看,看看那一個叫隱谷的地方,那些人,那些屍體……之後,你們會了解到許多,包括自己的無知和偏執!”
無知和偏執?
自己這些人,是爲懲處惡者而來,何況蕭雲已經全數承認了,會是無知和偏執麼?
許多人義憤之下就想回問辯爭,不過,由天魔山口突然涌下來的一羣人讓他們驚震下停住了口語。
那些人,爲首者也即引路人爲兩個似曾相識的形象草莽的人,其身後,則是無數身着囚衣標誌的人,雖長期關押精力不夠的樣子,但無一不是暢快高昂得脫牢籠的解放之愉悅狀。
特別的,其中有二十一人,身着大門派中的點蒼派服飾!
點蒼合派的二十一人!
這即是說,這些人是原先被關押山中石牢的原正教被囚禁的人!
喜悅且相認的同時,不少人,更包括林如正這些首腦不由心生一個控制不住的不解:
既然上千人沒有死,好好的就在眼前,那麼,蕭雲所言死去的八百人又是如何說的,是些什麼人?
呂仙人口中的那話,蘊含的到底是什麼?
上千人還活着,蕭雲並未殺掉他們……
意識到真相的那一刻,依然處在隊首、由衆聲擾攘中驚醒的峨眉掌門定閒,忽然身體一個抖動,誅邪劍真正掉落地上……
這上千人,當然就是原天魔山石牢中關押的人。
清晰聽到山下的叫喊聲後,判斷此爲五大派所發出的無疑,於牢門前等待的哼哈二將才大膽下了決定,將石牢打開,利用事先被擱置其中的每個了牢門的鑰匙,打開了每一扇門,釋放了其中被囚禁者,兩人知道,這一舉之後,至少不會太過受五大派質問了。
但是對於山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二人卻並沒有機會知道,因爲此刻,蕭雲已經離開了。
呂仙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雙方相聚的畫面,沒有半點興趣,正想與張果老六個由蕭雲先前開闢的人羣通道中離開,忽然被一個人搭話擋住。
那人叫道:“呂大俠且慢離開!”
只見,竟是主動急行過來的點蒼派長輩紀不孤,而點蒼餘二十人,包括曾長正、葛存念,也尾隨着過來,望向呂仙人的目光中,無一不是仰慕感激。
呂仙人一皺眉,淡漠道:“何事稱呂某爲大俠?”
是啊,當今雙方畢竟陣營敵對,點蒼派如此不加掩飾的以大俠相稱,終究不太妥當。
紀不孤卻未敢有半點不滿,依舊滿是尊重地道:“呂大俠不必否認了,天魔山石牢之中,無數時日,傳授式微的敝派失傳的抱日八式,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德,點蒼派不敢有半點忘卻,往日苦於身份還罷,此刻正邪事了,敝派再不主動道謝講明,還有何面目自稱俠道?”
“天魔山石牢?”
呂仙人一皺眉,道:“呂某從未踏進過石牢一步,兄臺是否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點蒼諸人緊緊盯着呂仙人醒目的“仙劍”,那上面是一個隱約的“呂”字,更看向他背後的酒葫蘆,無比肯定地道:“仙劍、仙葫,有此二物,不可能啊!”
“劍?葫蘆?”
呂仙人不覺執起一瞧,想到什麼,忽狂聲大叫,道:“可笑啊可笑,可憐啊可憐,一心傳武,數月授藝,只得赤誠枉費,恩唸錯投……抱歉了,你們要找的,大概不是我,因爲,有些時日,呂某曾將劍與酒葫蘆借於了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
點蒼派不由問道:“是誰?”
“蕭雲!”
什麼?!
一時之間,無人言對,彷彿無法置信,又或者無法接受。
呂仙人冷笑:“你們去問詢一下那兩個將爾等救出的人,更可以確定!”
這樣回答之後,呂仙人似乎蘊含着無窮憤慨,哈哈大笑中,帶着張果老五個追隨蕭雲而去。
呆立半天,曾長正突然扯住被莫名話題牽扯進去、糊里糊塗中的哼哈二將,急問道:“二位看守山中石牢的日子裡,有否一個人拿着劍和酒葫蘆進過石牢?”
二人不解,但被點蒼派類同“吃人”的目光逼視下,趕緊回想,後恍然道:“哦,你說的是那段日子啊,確實有一個人這麼做——”
其餘點蒼人斷問道:“誰?!”
哼哈二將嚇了一跳,脫口道:“蕭雲……”
放開二人後,曾長正突然無力而虛脫,點蒼其他人,同樣如此。
曾經,衆人極力不願去接受的一個事實,就是蕭雲對他們可能存在的恩德,所以,纔在幾次被提出時,條件反射般將其終結,彷彿一旦承認,就是犯了某種大忌一般。
但是,許多事實,潛在的線索埋伏於前,是無法忽略的。
衆人無法去淡忘,最早的時候,原野之中,己方被那些連弩神機所瞄準、合派危難時,暗中發出那一黑色輪器,救人後卻離去不留姓名的神秘主人,又可能是誰?
第二次,正道盟綁縛了蕭青之後,己派前往沒龍坡會合,被月魔圍困於道,蕭雲本有機會將二十一人擒爲人質,換得蕭青,卻又容情放過,但對於這些事實,將蕭雲認定爲魔道的點蒼派,卻本能去抗拒。
再後來,合派被月魔擒獲,雖說失去了自由,但是由另一方面想,焉知不是一種亂世保全之法,一種無法言說的好意?
更別提,石牢之中,被無數次傳授絕學,使得絕學得以繼承,點蒼未來再次輝煌大有希望。
發生過如此多的事,本來,若去仔細一想,早可以通過疑點以及線索推斷歸納出結果:
蕭雲於他們,竟是有着這麼多恩惠了!
但缺乏勇氣的己方,卻在正邪之分所控制的心腦下,去拒絕接受……
自己這些人,就一羣是無法坦誠、不敢剖析自己,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小人嗎?
妄稱俠道!
說得一點不錯……
點蒼派突然由紀不孤、曾長正、葛存念開始,一個個跪在地上,向着蒼天以及不知名的地方大聲宣誓道:
“蕭大俠……點蒼派,欠你一句道謝!”
這種完全擾亂了衆人心緒的場面,讓數千人一時無法發話。
心有靈犀,林如正腦中忽然閃現一幕,也是同樣被自己深埋於心中的一幕,那一夜,無名鎮之中,夜探而潛入的自己,突然遭受不點名身份天乾天坤的合力攻擊,眼看性命不保,卻於最關鍵時刻,被一人發出石子解救,那一人,又是誰?
想通了什麼的林如正忽然毅然決然地轉身對華山弟子道:“衆弟子,隨我上山,去往‘隱谷’查探!”
明秀明珠等不理解師傅的變化,但是,追蹤蕭雲顯然不合時宜,進入天魔山倒更有成就感可挖掘,於是羣體應聲道:“是,師傅!”
華山派千人進山,其餘四派,包括剛剛解放出來的所有被囚禁過的人,以及哼哈二將,也莫名其妙、或懷着各式目的理由,進了這天魔山。
最後滯留的定閒,也最終開啓了腳步。
隱谷之中,衆人登上了谷頂。
很久之後,衆人步伐沉重地下了山。
那些死去的人,其身份已經被大致推斷出來了。
而蕭雲的殺戮,也已被隱約理解……
雖說如此,這樁默認的壯舉,本來也是不影響最終審判的事件。
畢竟,十二樁大罪,減去一樁,還有十一件。
但是,就是無一人心情不沉重,不一人心情可放鬆。
這江湖,越來越看不清了。
到山下之時,突然的,峨眉掌門定閒腳步一趔趄,憑空噴出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峨眉弟子趕緊圍過去,呼喚不停。
林如正等首腦過去一查看,判定爲心緒鬱結,沒有大礙。
之後,就難以提起特別的話題,特別是針對月魔教、針對正邪之分,在這一刻提及,彷彿成了大忌。
林如正看着定閒,心中也明瞭地想道:
“蕭雲啊,林某也欠你一句感謝!”
只是,何時這句謝能道出口呢?
哼哈二將尤其後悔,蕭兄弟要去做那等內心沉重的事情去了,卻還在想着爲自己二人立功勞,可恨的,是自己兩個前些時刻還在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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