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暉聽到此時,暗自點頭,心想那厲雙捷目光如炬,說自己與明教莫大淵源,明教舊部分派相爭,原是扯到自己頭上來了。轉念一想,忽地又想到,那李鳳見過自己出手,便說與乾坤大挪移的功夫相似,那厲雙捷武功之高,是否也看得出來?
他這一疏神,後面的話便沒聽進去。便是這片刻疏忽,那鐵門喀喇一響,屋內之人卻是走了出來。卻是有人說道:“好好好!翟一雷,你今天若是勝了我,我便信你所說,咱們八月中秋,會齊幾派選教主!”
方暉聽得屋中之人魚貫而出,不及躲閃,不禁暗自叫苦。
那廳中斗室之間能有多大,屋中出來之人個個都是武功精深,方暉方待躲藏,立時被人知覺,有人叫道:“什麼人!”五指成鉤,往方暉藏身之處抓來,聲勢甚爲凌厲,卻是引方、秦二人進莊的那名老僕。
方暉本是閃身在燈影之下,見那老僕身手矯健之極,卻哪還有年老龍鍾之態,當下不敢怠慢,斜退了半步,讓開肩頸,飛起右足,直踢他左膝環跳穴。這一下出手雖短,但變招巧妙之極,那老僕左腿偏開一步,左爪又出,徑抓方暉右肋。
方暉見動上了手,其餘人等吃驚之下,便要圍攻上來,當下右手劃了個半圓,左掌微微向外推出,以防敵人繼續進襲,卻是各使了亢龍有悔、鴻漸於陸兩個半招。口中急忙道:“翟左使,別來無恙?”
他這一呼喝翟一雷之名,衆人都是吃了一驚。此時方暉已經將臉緩緩轉向燈光,那老僕見了他面貌,更是大吃一驚,說道:“怎地是你!你卻是如何破陣出來的?”
翟一雷見了方暉,更是吃驚,問那老僕道:“你日間來報,手執鐵焰令之人,便是他麼?”那老僕點了點頭,閃身退在了一旁。翟一雷道:“方少俠見諒,我教中有事,不及出來相見,想留住方少俠小住,明早再來會面。教中之人,只說少俠手執鐵焰令,我卻不知道便是巨木旗這枚,否則下午定然會面,這個卻是失禮之極了。”言語之
間,極是客氣。
衆人面面相覷,卻不知翟一雷何以對這年輕人如此禮遇。其中一人,哼了一聲,說道:“翟一雷,你弄這麼個年輕人藏在這裡,又在這裡做什麼戲?”方暉見此人身形甚高,聽聲音正是適才與翟一雷爭執之人。
翟一雷橫了他一眼,並不接口,向方暉道:“方少俠,我聽麾下李鳳言道,你所使功夫,與敝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頗爲相似,不知可是真的?”話音未畢,那高個子之人仰天哈哈笑了起來,道:“翟一雷,你預先伏下此人在此,便是冒充那會使護教神功的人麼?你才提及,他便在這裡出現,不覺得太過拙劣麼?”
方暉在這孤山梅莊之內轉了半日,又被困梅樹陣中,虧得秦小文精熟陣法,找出出路,本就氣悶。但見了翟一雷之後,不便發作,此時見這高瘦之人,大大剌剌極爲無禮,心下恚怒。原本想不能輕易與人說知自己通曉乾坤大挪移心法,此時見若不證實此時,恐明教舊部復興未成,卻先內耗得差不多了。
想到此處,不由得氣往上撞,說道:“這位前輩,我胡亂學得些運力之法,或許與貴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頗有相似之處,不到之處,請前輩指教一二!”
翟一雷見兩人說僵了要動手,心覺不妥,說道:“此間並非談話之所,兩位請上去梅莊中一敘。”方暉氣往上撞,說道:“不必了,我與這位前輩切磋兩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待前輩指點了我,上去莊中詳談不遲。”
翟一雷知道方暉動了真怒,知他武功雖然不低,但這高瘦之人,向稱明教崑崙光明頂舊部第一高手,出手狠辣之極,動起手來怕不容情,便要繼續出來打圓場。哪知方暉將手一擺,說道:“翟左使,你與這位前輩適才於密室之中的談話,我皆已聽到。我此來梅莊之意,原與貴派復出有關,這位前輩與我,早晚定有一談。你且退後,看我這套運力的功夫,可還使得麼?”
翟一雷見方暉說得如此強硬,嘆了口氣,退在一旁。廳中人衆,出了那
高瘦的外來之人外,其餘都是翟一雷麾下,見了此情形,都依言退開,頓時在廳中空出老大一片地方來。
那高瘦之人見此情形,冷哼一聲,擡起步來,劈面就是一掌。方暉見他說打便打,起手之時,功力剛猛無儔,也是不敢怠慢,右臂外揮,使出運力中的陰柔掌力,來迎他的掌。那人掌力倏地回收,雙手做鷹爪之形,分左右來抓方暉的頸項兩側。
方暉見這人說話雖然甚爲無禮,但動起手來功夫卻着實厲害,這鷹爪功上下翻飛,猶如鐵鉤一般,功力精純,實爲難鬥。方暉卻不知道,這人名爲殷明,卻是昔年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傳人,這鷹爪功自殷野王手中傳承下來,乃是家傳的武功。
方暉十餘招之下,僅用九華招數,變招不及,怎當得殷家家傳的大力鷹爪功又快又猛,立時落在下風,手上不由自主地將降龍十八掌使了出來。那降龍掌向稱天下武功剛猛第一,此時斗室之間風聲呼呼,直*得旁觀衆人,氣都似乎喘不過來。
又鬥幾合,那殷明武功精純,大有大斗,小有小鬥,在這方圓數丈之內,更是將那鷹爪功鎖喉、拿頸、扣穴使得淋漓盡致。方暉畢竟年紀尚淺,眼見無法使他知難而退,把心一橫,連出亢龍有悔的狠招,已將渾身內力使出了八分來。
衆人只覺掌力掃過,越來越重,只有緊貼牆壁。鬥到分際,聽得方暉一聲長嘯,忽地一聲,廳中十來盞油燈,爲掌風所迫,忽地滅了。黑暗之中,只聽得嗤地一聲響,又一聲悶哼,便寂然無聲。翟一雷一驚,忙令人晃亮火折,點亮了油燈,卻見方暉立在廳中,神色自若。那殷明卻左爪抓着半幅衣袖,右手撫胸,面如金紙,喘息不已,顯是已爲方暉掌力所傷。
方暉微微冷笑,說道:“這位前輩,鷹爪功功力精純。可在下掌力,另有別功,這一掌之中,頗含陰陽變幻之功,不知道前輩以爲如何?”那殷明搖了搖頭,喘氣道:“你掌力甚強,但敝教護教神功,單憑你這一掌,我卻是無法辨別真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