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火葬場林子裡找到了‘黃薇靜’的骨灰。已經跟黃薇靜的DNA做了對比。”
“結果完全一致。”
“誰去找的骨灰?”
金鋒輕聲詢問這句話出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葉布依的身上。
所有的一切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這些天特科外緊內緊,聯合多個部門調集無數頂級專家悍將查了個通天徹地,卻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包括金鋒提供的那個跳橋自殺的假特勤,包括那三個死士司機。
他們的身份就是沒有身份。
沒有身份證、沒有指紋、查不到他們的出生日期查不到他們的具體信息,就連那三臺車子都是拼裝的,就連那些角鋼的來源都是臨近各個縣市的。
這種驚天動地的暗殺和慘烈到髮指的刺殺空前絕後,堪稱建國以來第一例。
佈局之穩,算計之狠,殺伐之凌冽,目標之精確,時間拿捏精準到秒,讓看過監控視頻的大佬們都脊椎發涼。
這樣絕殺到天衣無縫的刺殺怕是隻有六大戰隊聯手才能做得出來。
在這樣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絕殺下,老戰神一行人竟然能活下來,真的是一個神蹟。
那四個死士更是叫人恐懼。
一個人化裝成特勤指揮交通,兩個人做螳螂,一個人做黃雀,所用的每一件殺器,都是神州致死率最高的交通工具。
而且在暴露之後,假特勤毫不猶豫自殺,最後一個死士更是將任務執行到最後。
這種視死若歸的人,在現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就沒有。
雖然在這些天的調查中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但嫌疑人卻是掰着拇指都數得清。
這些人的目標針對老戰神來的,老戰神的仇家們肯定也得算上。
還有金鋒的仇家們,也得算上。
現在,終於等來揭曉答案的時刻。
葉布依點上煙深吸一口,閉上眼睛,目無表情冷冷說道:“夏天行!”
聽到這個名字,全場的人都長吁了一口氣。
夏玉周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他跟金鋒的仇恨可以說是水火不相容早就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金鋒騰的下站起身來沉聲叫道:“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夏天行是曹養肇的侄子,屬於夏家的另外一門分支。這個人在衆多人眼裡就是一個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混吃等死的小米渣。
他在夏家第三代嫡系中毫無半點出彩的地方,本事和人品都是中規中矩,毫不引人注意。
雷公山上抓了無數夏家人,夏天行並不在其中,可見這個人在夏玉周眼裡也沒多大的利用價值。
根據葉布依的資料,這個人同樣清清白白。
但,這個人,卻是最忠心夏家人之一。
類似於曾經羅挺那般的愚忠。
“夏玉周還沒那膽子敢動老戰神!”
金鋒情緒有些激動,面色鐵青道道,黑黑的臉上一陣陣蚯蚓般扭曲。
“夏玉周也沒那本事能搞得出這樣的計劃。”
“他就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他可以貪贓可以枉法,但他還沒那雄心壯志敢魚死網破。”
葉布依瞥瞥金鋒沒吱聲,倒是陳林勝麻着膽子上前遞給金鋒一份名單。
“這是什麼?”
“我們搞到的高笠國海關的入境名單。”
“袁延濤、歐陽烈還有宿盛禹。”
“而我們海關這裡,並沒有他們的出境記錄。”
“重陽節當天,事發前的一個半小時,他們就已經抵達了高笠國。”
頓了頓,陳林勝冷冷說道:“他們現在,已經人間蒸發了。”
金鋒身子僵硬了半響,冷漠一笑,扯過那名單憤怒的撕成粉碎。
“驅狼吞虎!借刀殺人!”
“還真的是袁延濤的手筆。”
“要逼老子殺掉夏玉周。好毒的手段!”
一聲長嘆,金鋒艱難的一寸一寸坐了下去,面容猙獰中帶着無盡的不甘,無盡的糾結,還有無盡的痛苦。
在這一刻金鋒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太簡單不過!
夏玉周被袁延濤當做了棄子。
隨着自己的強勢崛起,夏玉周在自己跟前已經微不足道。
袁延濤跟着夏玉周自然沒了早先的囂張和權勢。
夏玉周自然沒了再利用的價值。
這次刺殺,就是袁延濤最後一次利用夏玉周。
讓他做了刺殺老戰神的主謀。
這,叫驅狼吞虎。
但是,利用完了之後,還不算完。
肯定也沒得完。
袁延濤早就做好了兩手的準備。
刺殺成功,夏玉周重回巔峰,袁延濤就會回到夏玉周身邊,繼續作威作福。
那時候老戰神一死,自己也沒了最大的依靠。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亂鬥!
刺殺不成功,袁延濤已經不在神州,也追究不了他的責任。
但是,袁延濤最狠最毒的,是刺殺不成功後的,借刀殺人。
夏玉周他是刺殺老戰神鐵定的主謀,金鋒不會繞過他,曾家不會繞過他,老戰神也不會饒了他。
還有其他人更不會饒了他。
這,就是借刀殺人。
刺殺鎮國基石這樣的重罪,就算把夏玉週五馬分屍車裂腰斬了也不爲過。
袁延濤的目的很明顯,逼金鋒,做掉夏玉周。
這樣的狠毒毒辣到髮指的算計,對金鋒的打擊無疑是最大的。
自己跟夏家的仇恨本就天下盡知,自己這一次若是再出手殺了夏玉周。那自己在世人眼裡的形象將會變成地獄魔王。
太狠了!
戳心戮骨殺神的毒計!
背部傳來奇癢無比的感受,那是肌體正在快速癒合的徵兆。
金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額頭大汗淋漓,全身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包紮厚實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絲絲的鮮血從厚厚紗布裡滲透出來。
這時候的金鋒神色一眼千變,心頭涌起無數個念頭,痛楚糾結到了極致。
殺,還是不殺?
金鋒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殺了他一了百了。
但,金鋒下不去這個手!
夏玉周已經是七十歲的半殘老頭了。
夏鼎唯一的兒子。
不殺!?
自己不殺他,又怎麼能對得起還躺在ICU裡的黃薇靜和王曉歆。又怎麼對得起已經變成植物人的樓樂語。
又怎麼對得起,爲了保護老戰神而慘死的兩個護衛。
在這一刻,金鋒的雙眼赤紅一幕,面容猙獰,宛如厲鬼。
病房的會客廳裡煙霧繚繞。在場的每個人都是老煙槍,煙癮一個比一個大。
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金鋒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變成一尊雕像。
這當口,房門輕輕開啓,葉布依的秘書劉中炎靜靜站在門口,肅穆凝沉,寒聲說道:“水泥罐車司機,醒了、招了。”
聽到這話,金鋒身子忍不住的一個哆嗦。
“誰的主謀?”
白彥軍頭也不擡抽着煙,靜靜冷冷的問道。
劉中炎慢慢擡起雙眼,透出一抹血光,淡淡說道:“夏總顧問!”
這話出來,金鋒痛苦的閉上眼睛。
白彥軍在這一刻掐滅菸蒂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證據夠不夠?”
劉中炎漠然點頭,如同一個冰冷的哨兵機器人:“他說了一個地方,我們在那找到了一些視頻。”
“確實是夏總顧問乾的。”
白彥軍神色無悲無喜輕描淡寫嗯了一聲,風雷頓起,淡淡說了一句話。
“抓人吧。”
這時候,金鋒忍着全身劇痛站了起來,嘶聲叫道:“給我三天!”
白彥軍凝望金鋒幾秒,輕輕闔上金剛怒目:“四十八小時!”
“時間一到,夏家全部拿下。”
說完這話,白彥軍輕嘆一口氣,拍拍金鋒肩膀:“仁至義盡,問心無愧!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