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古怪的百草居士(中)

來到綠明村,憑着大師兄道天風畫的簡陋地圖,洪門弟子很快來到了百草居士的家門前。

百草居士的家立於綠明村頭,與一棵巨大的覆盆子樹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屋外那破舊的門板發出吱呀聲響,似乎輕輕一碰就要剝落,木屋的整體滄桑不已,若不是門旁有一塊塊劈好的柴火與一個個盛滿水的陶瓷罐,洪門弟子或許不會相信,這個地方還會有人居住。

“有人在嗎?”輕輕叩響了門上那生滿鐵鏽的銅環,秋榮就朝着屋內呼喚道,隨即推門而入。

一進木屋,想象中的爛木頭腐朽氣味並沒有傳來,這讓秋榮感到意外不已,幽靜,古老的氣氛使人彷彿置身於幾百年前的古代中,沸騰的鐵鍋中,藥的香氣氤氳着,讓人不由得想飲一壺香茶,笑談琴棋書畫。

只是秋榮還在思考,一個身着邋遢的老人就是拄着柺杖緩緩走來:“誰啊?”

秋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了這個傳聞中的怪老頭,他體形矮小,幾乎貼着地面行走,濃密的白色鬍鬚卻佔了這身高的一半兒。臉上還戴着一副巨大的眼鏡,幾乎遮住了整個臉部。這外表如此古怪的百草居士,居然還是一個聞名江湖的武林高手,這讓秋榮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敬畏。

“前輩,我是來……”秋榮正要開口請教一二,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女子款步走來。

那位女子黑白色的衣袍隨風而動,銀白的頭髮紮成一束,擁有着如同墨染一般的白色狼耳與狼尾,她此刻眉頭微微皺起,顯得倔強而拒人於千里之外,那淡然的藍色雙眸中,卻不起一點波瀾,臉上更看不出半點情緒,紅脣只是緊抿着,點綴在那冰冷的臉上。

秋榮能隱約感覺到,來着並不是普通的靈族,因爲和其他靈族與衆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靈氣。

“百草居士前輩,我想問問你,濁氣該如何醫治?”沉默了許久,那位女子終於開口,她的話語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你是想要醫治自己的哥哥——黑天照?”面對女子的詢問,老人卻是捋了捋鬍鬚,淡淡說道。

“我並不是有求於你。”那位女子的眉頭又皺了皺,但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哥哥在這三十多年來一直都在壓制着自己體內的濁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白冥照,濁氣是無藥可醫的,一直以來只能靠內力進行壓制,這是事實。”面前的老者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的天空:“你是靈獸化身,濁氣能否醫治,這點在你的心裡,是最清楚不過的吧?”

氣氛開始變得僵硬起來,秋榮被夾在兩個人之中,不知該如何開口的他顯得格外尷尬。

“知道了,謝謝百草居士前輩。”抱拳,鞠躬,留下這一句簡短的答謝,那位名叫白冥照的女子快步離開房屋,與洪門弟子擦肩而過。

目送白冥照離開,秋榮轉過身來,對着百草居士行了個禮:“前輩,我是來學習騰龍駕脈之法的,還請您多多賜教……”

不過面前的老者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身後,手掐了過來給他把脈,絲毫不理會秋榮,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你這脈象……將軍令啊,不對……血氣淤結……你體內的墨靈火之傷很嚴重了啊!”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天空,讓秋榮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前輩你是在說我麼?”環顧四周,秋榮也只能看到自己一個人,想着老人總不會是自言自語吧。

不過老人卻是依舊沒有理會秋榮,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看他。還是望着天空,感嘆的說道:“今天天氣真晴朗啊!”

這次洪門弟子雖說有些無語,但也不再說話了,免得自找無趣。老人根本就像是沒看到自己一樣。

“嘿嘿嘿……這麼晴朗的天,不知道你的師父洪玄公在做什麼呢?”忽然間,老人怪笑幾聲,透過厚厚的鏡片,他那渾濁的雙眼也是灼灼的看着秋榮,射出一道精光!

聽到百草居士的這句話,秋榮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面前的老者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他不由得寒毛倒束。

散去自身的氣場,百草居士輕咳幾聲,又變回了那個怪老頭的模樣:“咳咳,你是真心想學習駕馭龍脈的方法嗎?老夫會親自教你,不過在這之前,還請你做一些事,怎麼樣?嘿嘿。”

“什麼事?”

“先試試你那弱不禁風的胳膊和腰吧。”

百草居士用柺杖朝着家門口的東南邊一指:“你去——那邊,呶,那邊有砍好的檀香木木柴,你把木柴全部放到一旁的柴火堆去,等這件事情完了後呢,再去小溪邊把裝滿水的水罐拿來,把水倒進我家旁邊的那個無根小水罐……”

聽到老者的這兩個要求,讓秋榮大跌眼鏡,搬運柴火,打水,這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嗎?

“不過……”百草居士的目光一閃,對上了秋榮的眼睛,像是已經把他的心思看穿:“你做這些事情,得把腰板挺直了,兩隻胳膊要舉過頭頂才行!別想躲過老夫的雙眼,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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