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軍已經退走,咱們可以回家了。”
櫻寶將周福打敗蕭家兄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如今曹參死了,他手下兩位都頭已經投靠蕭家,估計不在縣城,我過段時間就去縣城一趟,將家裡宅子清理一遍。”
“好,到時候我帶你娘一起去。”姜三郎說完,便去招呼爹孃與大哥他們一起收拾東西回村。
姜三郎家的東西簡單,只有一些日常用品與糧食,他家其餘糧食與值錢物件都存在閨女那裡。
隨着村民們陸續回村,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田地裡的麥杆要割,地也要翻,麥子更是要脫粒晾曬。
然後就是插秧與鋤豆了。
而就在這時,縣衙忽然來人,讓姜三郎去縣城一趟,說是新來的縣令要召見他。
衙役還調侃道:“姜村正不必緊張,是好事呢,你到了就知道啦,小的不便明說。”
姜三郎一頭霧水,只得跟衙役一起去縣城。
姜大郎與姜二郎不放心,硬要跟三弟一起,還有陳柱幾個,都說要去縣城買點兒東西,正好一同前往。
櫻寶倒是不擔心,因爲她腦海那本書冊忽然有了新內容,上面說老爹會得到一個職位,還是有品級的官職。
果不其然,當姜大郎與姜二郎回來後,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姜三郎被新周朝皇帝任命爲九品縣尉,以後要留在縣城值守了。
而且,姜三郎還選了陳柱爲自己的手下,縣令也首肯了,現在陳柱已經是縣衛隊的都頭。
“真是這樣?”陳族長高興壞了,搓着手道:“咱老陳家總算出個吃公糧的了,嘿嘿!”
唐氏更高興,一拍手道:“哎呦,真是老天保佑啊,咱柱兒總算出息了。”
轉頭遞給兒媳邵氏一串錢:“快去草集上打一壺酒來,晚上咱們娘幾個慶祝慶祝。”
“唉,我這就去。”邵氏抿嘴微笑,牽着自己的小閨女去村外草集買酒。
陳族長捋着鬍子自言自語:“三郎去縣城當了縣尉,那咱們村的村正誰幹?”
唐氏白他一眼:“當然是姜大郎啊,如今咱村最德高望重的人家,非姜家莫屬。”
陳族長點點頭:“對對!我這便去跟那幾個商議商議,讓姜大郎接手村正事宜。”
說罷,揹着手去找幾位村老,一起往姜家走去。
當姜大郎聽到陳族長來意,有些赧然,侷促道:“我、我不行。”
“怎麼不行?”一位村老吹鬍子瞪眼:“你莫非想給你三弟拖後腿?”
姜大郎:
陳族長摸着鬍鬚道:“咱們村的村正非你莫屬,別推辭了,外頭那麼多戶人家都等着蓋屋呢,耽擱不得。”
“是啊,大郎你可別誤了農事。”陳三友也道:“咱們選你,也是因爲三郎的事務你都熟悉,擱旁人,未必能周全。”
姜大伯想了想。只得點頭:“好吧。”
於是,姜大郎接手弟弟姜三郎的工作,擔任東陳村的村正。
數個月後,周朝不僅平定成王叛亂,還將丟失的城池都收復回來,之後又攻下三個大州,將領土近一步擴大。
如今,大黔的領土只剩四個州,還都是十分貧瘠的地界,可耕種的農田很少。
大黔的士兵連飯都吃不上,哪裡還能給朝廷賣命,紛紛逃亡,來到周朝地界,因爲他們很多人的故土就在這邊。 那些商賈與貴族世家也紛紛逃離,投靠大周。
這其中就有溫氏一家。
溫井言帶着一家老小進入建康城,他本人憑藉精湛醫術,依舊成爲太醫院的太醫。
到了大周開元四年,大周皇帝帶兵親征,一舉拿下剩餘的三州,將大黔皇帝慕容賢帶回京城,封爲長壽侯,錦衣玉食養在皇宮內院。
蕭承雋也被帶回,與他哥哥蕭陌一起住在伯爵府。
他們的爹,中風後有點偏癱,好在無性命之憂,被大周皇帝封爲伯爵,居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與他兒子一樣,無事不得出京。
如今櫻寶十六歲,妥妥的大姑娘一枚,已經與阿孃一起搬到縣城居住。
姜三郎在縣衙任縣尉一職,事務繁忙,必須有人照料他生活起居。
於是春娘便帶着閨女住到鋪子旁邊的兩進宅院裡。
正好閨女也大了,不宜經常拋頭露面,所以春娘還買了兩個小丫頭,又僱了一個做雜事的婆子與一名車伕。
兩個小丫頭不大,年紀都是十一二歲,窮苦人家出身。
櫻寶分別給她倆取名木香與杏花。
木香稍微穩重些,杏花性子活潑,她們自九歲便被父母賣掉,後輾轉賣到琴川縣,恰好遇到春娘與閨女去牙行看人。
春娘看她倆瘦的可憐,便全買了下來。
“小娘子,郵驛送信來啦。”杏花提着裙子飛快跑進櫻寶閨房,將抱在懷裡的包裹交給小主子。
櫻寶接過包裹,拿剪刀將縫起來的針線拆開。
包裹裡頭有一封信,還有幾匹好看的絹布,一匣子珠花。
這是弟弟姜傑寄來的,信中說他今年要參加會試,讓爹孃與姐姐去京城陪他。
櫻寶抿嘴微笑,立刻拿上信件去找阿孃。
她都好幾年沒見着兩個弟弟了,特別是姜傑,自從跟隨吳老先生去了建康,再沒回家過一次。
姜傑曾寄信回來,說他被皇帝留在國子監讀書,沒考上進士之前,不許回鄉。
還說吳老先生已經在京城任職,也回不來了。
如今江山一統,大周皇帝再次開恩科,廣納賢才,不論出生,只要是有才華的有志之士,皇帝都會親自考察,如果沒有劣跡、品德無虧,都會給予相應的職務。
“娘,小杰寄來包袱,還寄了信。”櫻寶將信件讀給春娘聽,末了問:“咱們要不要去京城?”
春娘拿過信件仔細瞅了瞅,可惜她一個不認得。
嘆口氣道:“回頭等你爹回來,咱們問問他去不去。”
自從丈夫當了縣尉,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出城巡視,一兩天都不回來。
櫻寶:“爹肯定去不成,到時候咱倆去。”
老爹可忙了,經常不歸家,而且他現在是有品級的武官,不可能隨隨便便放下職務去京城,萬一被上司貶摘,那纔給弟弟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