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日子出門也小心點,天氣涼了,那些野物找不到吃的就會鑽到村子裡來,你男人不在家,得多多提防着!”
“欸,知道了嬸子,我會小心提防着!”
“你家男人也真是的,這都出去幾個月了,難不成過年還不回來?得虧今年這大雪來的晚,要不然我都擔心你屯不下糧食!”
“沒事的嬸子,他這不都是爲了我能過上好日子嗎,等他長了本事,自然會回來的。”
“也就你心大。哎,我瞧你圈着雞仔的籬笆也得修整下,得加高,不然我怕防不住那兇狠的畜牲。等明兒個大壯手裡的活幹完了,我讓他和你吳叔過來幫忙。”
“不用了嬸子,我統共就養了幾隻雞,修整籬笆能費得了多大功夫,我自個兒來就成。”
“對了嬸子,小柱子最近咋樣了,我這個當姨的不稱職,好久都沒去看他了。”在過去的幾月裡,吳秋兩家相處越發的好,兩家乾脆認了乾親。
“嗨,咱們兩家還客氣啥,有什麼事兒儘管說!”
“柱子不還那樣嗎,和他爹小時候一樣皮的很,不過倒是重了不少,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叫聲爹孃來聽,呵呵...”
“您最疼小柱子了,我猜他第一句會說的話肯定是叫您奶奶,嘿嘿。”
“呵呵呵,你就愛打趣嬸子...”吳大嬸笑得合不攏嘴。
“喲,瞧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娃他娘最近不怎麼下奶,我得回去給她熬點東西補補,就先回了啊,回頭再來看你!”
“好嘞,嬸子慢走!”
送走吳大嬸秋心家院子裡就只剩下小雞仔‘嘰嘰喳喳’的聲音了,秋心不愛和村裡人走動。
主要是原主一家日子窮苦,性子又軟,沒少受村裡人欺負,秋心也懶得和他們攀交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秋樹根夫妻倆也不知是不是真被木生給嚇到了,這些日子再也沒來找茬。
“略略略...”秋心給小雞仔餵食,等它們長大了,她就有雞蛋吃了!
秋心舔舔嘴巴,家裡還剩三兩多一點兒銀子,她想等開春了做點小生意,因此日子過的節約,好久沒沾過葷腥了。
秋心回屋裡拿好砍刀,打算去竹林砍些竹子加高籬笆。
“嗷嗚~嗷嗚~汪――”秋心還沒踏出屋子呢,就發現二哈回來了。
“小二哈,你怎麼又回來了!”秋心蹲下身,任由二哈舔她的手和胳膊。
“嗷汪~汪汪~”二哈好像很開心,不斷用頭蹭着秋心。
秋心摸摸它的頭,眼睛在四周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木生的身影。
“你怎的沒和木生一起?起初我還以爲你是隻狼呢,現在你只會‘汪汪’叫,活脫脫的二哈無疑了,哈哈!”秋心想,二哈是不知品種的雜交犬,也挺喜歡她這個人類,木生回山林了,二哈就可能和他分道揚鑣了。
至於二哈爲什麼現在纔回來她就猜不到了。
“走吧,和我一起上竹林!”秋心叫上二哈一起,既然二哈回來了,她就繼續養着吧,反正她一個人有時候也挺孤單的。
秋心踩着泥濘的地出門,現在剛入冬不久,只下了場初雪,不大,在地上薄薄積了一層,太陽一曬便化了。
原主的記憶顯示江陵縣每年都會下很長時間的大雪,雪厚的都能把人埋進去,白白的像棉花一樣。
今年初雪是在晚上下的,秋心前世一直生活在南方,突然就很期待下大雪是什麼樣子的了!
等秋心和二哈離開院子以後,趴在秋心家房頂的某雙黝黑深邃的眼,發出了亮晶晶的神采。
“小二哈,院子裡的雞你可不能動啊,咱家以後改善伙食就靠它們了!”秋心把捆好的竹子丟在地上。
“嗷汪汪、汪汪――”二哈似乎起了貪玩的心,秋心說完它還趴到籬笆上不停嚎叫,嚇得籬笆裡的小雞仔靠在一起顫抖着縮成一團。
“別胡鬧了。”秋心把二哈從籬笆上提溜開,不過幾個月時間,二哈長了好大一圈,秋心抱着它都覺得有些重了。
“再胡鬧,今晚就不給你飯吃!”秋心話音一落,感覺到鼻子上有些涼。
摸到手上一看,是雪,鵝毛一樣飄落的大雪。
“嘿嘿...”秋心看的有些出神,傻笑一聲,雪可真好看啊,不過不對啊,怎麼稻草也落到她頭上了?
秋心擡頭往天上看,正好和房頂上黑乎乎的腦袋大眼瞪小眼。
‘咚!’木生跳下了屋頂。
秋心嘴巴動了兩下,一時感慨萬千不知說些什麼。
他就站在她面前,離她半米的距離,佝僂着背,表情顯得侷促。
他瘦了,大冷的天只圍了條獸皮裙子,上半身什麼都沒穿,身上的疤痕都褪去了,留下淺淺的印子。
秋心還注意到,他的手乾乾淨淨的,竟是一塵不染的樣子。
“唔...”還是木生先發出了聲音,他可憐巴巴的盯着自己腳,秋心看到他的腳背上有條不大不小的口子,正往外流着血。
秋心恨鐵不成鋼:“真是笨死了,怎麼又受傷了!”
木生想蹲在地上,可是蹲下去又要去河水裡洗手,秋心又瞪他,他就不敢蹲下了。
“你說說你,頭次見你還知道穿獸皮衣服,現在天都下雪了還敢光着身子!”秋心數落着木生。
木生聽不懂秋心的話,但他能感受到秋心在生氣,一手不安的抓抓自己亂蓬蓬的頭髮,頭埋的更低了,腰更佝僂了,不敢直視秋心。
以前狼母趕他走,他捨不得,又走不遠,受傷差點死掉了,狼母就不趕他走了,還帶着他離開了狼羣。
這個人類爲什麼這麼兇,是因爲自己傷的不夠重嗎?他都不兇小狼,只兇自己,木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