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雪不解氣,推開林庭佑,過來踢躺在地上的林妙雪,“我讓你囂張,我讓你沒家教,我讓你吃裡扒外,我讓你不懂禮貌……”
林妙雪每罵一聲,就踢一腳,到後來,安逸熙聽不到她在罵罵咧咧些什麼。
她只是緊鎖着林庭佑,看着他的冷眼旁觀,看着他的殘忍嗜血,看着他眼中沒有消停的恨意。
如果當初嫁給林庭佑是她自以爲是的愛,現在,堅持這段冷漠的婚姻又是爲了什麼?
如果沒有心中對他一絲的希望,她現在的心也不會這麼痛,痛的感覺不到身體的疼,只覺的背部有些溫熱的液體一點點的從她的體內流失,就像流失的是她對他剩下的愛和情感。
很好,她要牢牢的記住林庭佑現在這個樣子,把他對她的殘忍,憎恨,厭惡刻到骨髓深處,那樣就不會因爲他偶然的柔情而抱有期望。
林庭佑,不會回到她愛的那個樣子了。
林妙雪最後一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因爲沒有力氣了,收回的動作慢了一拍,安逸熙抱住了林妙雪的腳,林妙雪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累暈了過去。
“媽。”林庭佑緊張的抱起林妙雪朝着車子跑去。
安逸熙不會忘記他走時的那一眼,鋒銳的目光就像是刀鋒要把她千刀萬剮那般。兇狠,嗜血,殘暴而又蕭殺。
伴隨着他的這個眼神,她的血液也徹底的冰涼。
安逸熙無力的看着天花板,躺在空蕩蕩的地上,靜靜的等待着血的流失。
這個時候,她不自救,只有死亡。
如果她死了,她手上的股份會全部到林庭佑手中吧。
她不要給他。
安逸熙手撐住了地板,手上黏黏的,攤開手看,全是血跡。
安逸熙的心裡流過一陣酸楚。
他看得到他媽媽的差點摔倒,看不到她摔在瓷片上,他看得到他媽媽的累暈,看不到她周身的全是血跡。
安逸熙,那樣的男人還值得你留戀,值得你守候嗎?
應該死心了!!
安逸熙不知道自己怎麼打了120的電話的,躺在擔架上的時候,眼裡沒有一點淚。
不哭,不是不痛,而是痛的麻木,麻木的就像是死掉一般。
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悲傷。
只是定定的看着車頂。
一開始,護士還以爲她傻了。
安逸熙扯了扯嘴角,她確實挺傻得,用了四年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看清了一個男人的真面目,讓這個男人留在了心裡那不大得空間中四年,然後只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憎恨和厭惡。
手術室中
醫生先幫安逸熙打麻藥的時候,安逸熙拉住了醫生的袖子,堅定的說道:“醫生,我不要打麻藥。”
“不打麻藥,會非常疼。”
疼!
她就是要用身體的痛記住林庭佑給她的狠,好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沉/輪。
安逸熙垂下眼眸,更加多了一份決絕,“沒關係,我不打麻藥。”
醫生無奈,尊重當事人的選擇。
當鉗子把碎片一個一個從安逸熙背上拿出來的時候,牽扯着肉和骨頭的疼幾次讓安逸熙差點昏厥。
手中的被單被她死死地拽住,扯破,疼的咬緊着牙關,冷汗從額頭上滴滴的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