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玄蠶法相

李不琢當機立斷,便上前收取天柱神髓。此物神異非凡,他修爲本就已達到神遊境,未必不能借此凝聚法相。

正在這時,龍池柱的震動更加猛烈起來。

咔嚓!

整個祭臺頂部竟然被掀飛開來,李不琢擡頭便能望見天上涌動的灰雲!

天昏地暗,只聽到“唿”的一聲,便有無窮無盡的狂風肆虐開來,而後,又是“唏”的一聲,狂風便逆捲回流。

那灰雲背後,忽然有一角山嶽般的黑色鱗片曇花一現,又隱沒在雲後。

“唿!”

“唏!”

雲霧聚散不定,李不琢愕然看見了天上的那個龐然大物。

之所以能看見它,是因爲此刻它離地尚十分的遠,只有尾部掠過了雲層,而頭卻高懸在九天之上,比月亮還高。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李不琢竟能清晰看見它的赤鬣玄睛,看見它的鬚髮,足見這異獸有多麼龐大。它眸子半闔,像是剛從夢中醒來,漠然的目光將蒼梧籠罩其中。

李不琢同時也看見了它的身軀,似龍又似蛇,與傳道司第三石窟內的龍蛇法相有八分相似!

是它!

李不琢同時看見頭頂的雲幕正緩緩降落下來。但緊接着他便發現原來是腳下的龍池柱正在上升。

可以預見,若頭上那異獸完全醒過來,最先撞上它的,定然是升空的六柱。

李不琢整個身子僵住了,忽的他想起在誌異書上看過的一段話:“東極扶桑,有蟲玄蠶,渴則飲江海,餓則吞天地。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原來蒼梧的劫數是這個。”李琨霜臉色蒼白地呢喃着,他又想起那隻飛下龍池的雀兒。在這種龐然大物面前,他的確與一隻雀兒無甚區別,就像他平素也從來看不出沙礫和碎石的不同。

看見天上那異獸,他心裡的恐懼反而消減了幾分。那蟲子大得過分了,恐怕,整個蒼梧界在他看來便是一枚果實,又怎會在意到他這麼渺小的存在。

“留神!”

李不琢的低喝聲將李琨霜驚醒,他猛地回神,避開了砸落下來的石塊。只見李不琢徑直走向那玉柱的裂縫之處,去收取流溢出來的玉髓。

李琨霜定下神來,也不甘其後,取了一滴玉髓,那玉髓滲入皮膚,竟然他有一種周身穴竅經絡幾乎要漲裂的感受,連忙後退了一步,不敢再貿然行動。

李不琢卻將腦袋往前湊了湊,對着那玉髓,咕咚喝了起來。

李琨霜愕然道:“你要做什麼?”

李不琢喝完兩口玉髓,便盤膝一坐,道:“你我唯一的生機,便是在那蟲子醒來之前,凝聚法相。”

“凝聚法相,可你身邊沒有法相可以觀想……難道你要修佛門的業火燔身相?聽說你在梨山曾結出業火燔身惡鬼印,你……”李琨霜說着,卻見李不琢仰頭端詳着那蟲子,身周氣機竟隱隱凝成實質,也化作模糊的龍蛇之形,他不由張大嘴巴,“你,你竟然,要以它爲法相!”

……

李不琢沒功夫回答李琨霜,閉目之時,他便睡了過去。

他再睜眼時,雙眸竟變得黑漆漆的,沒有絲毫眼白。李琨霜被他驚得倒退了一步,他在李不琢眼裡看見了那遮天蔽日的大蟲。這定然是他眼睛倒影着天上的景象吧,難不成,他真在片刻間,便結出了識印?

無稽之談!

李琨霜心驚之際,李不琢則處於一種極爲玄妙的狀態。

他吞了許多天柱神髓,即使有陰陽應象法傍身也有些撐不住。便在夢中推演傳道司第三石窟的那道法相,同時觀想天上的玄蠶真身,將天柱神髓的氣機盡數灌注在所結成的識印之中。

此刻,他在現世之中以那識印爲核,欲結成玄蠶法相時,眼中的一切俱變了模樣。

他看見了整個蒼梧界是一枚剔透的圓球,這圓球懸浮在無垠的黑暗中。圓球西側,被一道橫亙墨色長河封鎖了,墨色長河中流淌的不是河水,而是無數文字。

李不琢親眼看着這墨色長河,將一名名天宮煉氣士接引離開,心中便明白了,這應當是天宮聖人出手,接引浮黎之人離開。

他又向下俯視,見到有六根石柱緩緩升起,似乎要主動飛入他口中。這六根石柱,與整個蒼梧相比,大小不值一提,但整個蒼梧的精華卻盡數藏於其中。

這時,李不琢突然心生警兆,他的目光掃過兩根石柱,即將落到一根石柱上的時候,他突然想道:“那便是龍池柱!”

但他自身就在龍池柱上,他又是怎麼俯視蒼梧的!

李不琢恍然驚覺,他向下俯視,竟是獲得了那玄蠶的視野。眼下,玄蠶正要望向龍池柱。他的真身對玄蠶來說,只是塵埃芥子,但這粒塵埃,卻在龍池柱上,正試圖凝聚它的法相,若被它看見,又會如何?

李不琢猛然清醒過來!

最後一刻,他在玄蠶視野中,見到那墨色長河被六柱氣機所阻,只能接引六柱之外的浮黎中人。而此時,墨色長河已快要消散,似乎已完成了接引。

他一晃神,視野又回到了龍池柱中,只見李琨霜站在十幾步外,心有餘悸地盯着這邊。

“快走,聖人已經出手接引我等迴歸浮黎,但這裡被龍池柱氣機隔絕,不要耽擱了,快走!”

李不琢沒時間解釋,說着便要起身,卻發現身子僵住了,動彈不得。

他僵着脖子,勉力擡起頭,只見高天之上,那玄蠶漠然的目光掃視過來,停留在龍池柱上。

李不琢如墜冰窟。他腦袋空白了一下,胸中涌起不甘有無奈的心思。他彷彿坐着一片刀山,想要站起來,卻渾然動彈不得。他苦笑一聲,一揮手,一道與天上的玄蠶十分相似的法相,浮現在他身周,將李琨霜捲起,飛向龍池柱外。

李琨霜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瞬間被帶離龍池柱。一道墨河刷的便將他捲走,消失不見。

玄蠶法相又回到李不琢身邊,李不琢閉上雙眼,靜靜等死。

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道淡然的女聲,道:“它還沒睡醒。逆轉枯榮,散去生機,只保留一線,便能瞞過它的眼睛。”

這聲音不知是從何處響起的,李不琢卻對這聲線十分熟悉。

“東君?”

“嗯。”江東君迴應道。

李不琢不再猶豫,當即逆轉枯榮,散去了身體的生機。

他的身體逐漸萎縮,意識也變得遲鈍起來,漸漸失去五感。同時,從周身穴竅逸散的生機,便化作一片灰濛濛的霧氣,與蒼梧大地上的怪霧幾無區別。霧中,那道若隱若現的法相,便似那沒有靈智的霧獸一般,嘶吼兩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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