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龍池衆

暮光之下,烏秩之柱色如黑金,巫桓城中時有薄霧生起,卻都被無形之風吹散。

“娘……餓……”

“寶寶別急,等爹爹回來,等爹爹回來……”

葵人一邊輕拍着孩子後背,一面坐在門口朝外張望,許久,終於見到遠處出現了李不琢的身影,背對着夕陽走來,終於露出笑容,但旋即又見到李不琢身上穿的,竟換成了一身黑袍。

葵人連忙把孩子放進屋裡,出門迎上李不琢,拉住他快步往家中走去,自責低聲道:“原來你出門是去了成衣鋪子麼?怪我沒提醒你,咱們下民穿着若不合乎規矩,是要被降罪的,趁着沒多少人看到,趕緊把衣服換了。”

見葵人神色擔憂,李不琢笑了笑,解釋道:“沒事,我今日出門撞見了右祭子大人,祭子大人知道我受大祭師所救,誇我供奉六部神明虔誠,便選我做了靈人。剛纔我被人帶去洗乾淨了身子,又換了這身行頭,聽人說當靈人後,就不能離開聖柱,所以我特地回來告訴你一聲。”

“啊?”葵人張大嘴巴,怔了好一會,上上下下看着李不琢的袍子,才發現袍子袖口繡有一匝青線。蒼梧以青色爲尊,下民穿青衣是褻瀆之重罪,而靈人有資格參與祭祀聖柱,卻能在衣袖上飾以一匝青線,以此與其他下六部衆區別開來。

回過神來,葵人又喜又憂:“你竟然有幸見到祭子大人,太好了,你成了靈人,以後都不用發愁餓肚子了,只是……聽說靈人清掃聖柱,每年都有十來人摔死,你又受了傷……”

“能死在聖柱腳下,死也值得。”李不琢頓了頓,“祭子大人給我回家的時間不多,每日發放的錢糧我會讓人寄回家裡,走了。”

只在家門口停留了片刻,將作爲阿滿的事暫且交代下來,李不琢便沿原路離開,直接朝巫桓城中央的烏秩之柱走去。

………………

“擦乾每一處縫隙,不得留下絲毫灰塵!”

“當心點!真以爲能有幸參與祭祀聖柱,爾等便不是下民了嗎!你!竟若再讓臭汗落在聖柱上就剝了你的皮!”

烏秩之柱下,一名合羅衆手持長鞭,皺眉不耐地喝罵着。他眼前,繩索從數十丈高的烏秩之柱頂端垂下,纏在數十名靈人腰間。

這些靈人小心地擦拭着烏秩之柱表面,偶有風來,只敢用戴着手套的雙手接觸柱上浮雕,固定身子,雙腳不敢有絲毫靠近,但縱使如此,也時常被柱下監視的上六部衆呵斥。

“這渾然一體,竟似整木雕挖而成,這四日我藉着清掃柱體,觀察過每一個角落,但從外邊竟找不到這柱子有絲毫拼接的縫隙……”

李不琢擦拭着柱上一尊封誥衆的神像,仔細觀察着柱身上的任何細節。

“我雖得到了靈人的身份,但即使到了祭祀的時候,靈人也只有在柱邊跪拜的資格,而不能進入其中。而天柱之精就在這柱子中,即使靈覺尚未恢復完全我也能感應到,這天柱精華的氣息生機極強,我僅僅接近了四日,五勞七傷的恢復就抵得上以前半月的功夫。”

“祭祀還有十三天就要開始,在這之前,要儘快想到潛入柱中的辦法。參與祭祀的上六部衆大多熟識,除非我能取得上六部衆中高位者的信任,得到引薦來參與祭祀,不然若要僞裝成上六部衆,破綻極大。但我臉上血咒尚在,貿然接近上六部衆中高位者,有被識破的風險,此舉斷不可行。”

“若能潛入柱中,如何解決守柱人也是個難題。”

李不琢心裡思索着,片刻,衆靈人清掃完畢,紛紛回到地面。

李不琢解開腰間繩索,與衆靈人一道走向南面的一片木屋。靈人做的雖是苦役,住處卻十分清潔乾燥,每人有單獨的臥房。

這時,柱門前,兩排灰石雲柱拱衛的青石路上,一個匆匆走過的龍池衆吸引了李不琢的目光。李不琢乍見此人,只覺又眼熟又陌生,似乎在哪見過,又回憶不起來任何印象。

“世上長相相似之人多不勝數,但此人給我的感覺卻不同……”李不琢心中一動,用不易劍道推演過往所見之人,遠處那龍池衆的樣貌,竟對應上了一張少年的臉。

李不琢回想起一同乘飛梭接近天柱裂縫,被吳非護送進入蒼梧界的那個少年。這龍池衆與那少年,五官竟十分相似,特別雙眼就像同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一般,只是面部骨骼分佈卻不太一樣,身材也比那少年高大許多。

“是他?原來他當時用了縮骨的法子裝成少年,竟然毫髮無損出現在這裡,看來當時那場風中,他沒有受傷。”

李不琢神情一動,巫桓城是七十二城邑之中,最接近天柱裂縫的蒼梧界的城邑之一,既然是爲天柱之精而來,這少年出現在巫桓城,並不算太過巧合。

“他既然作龍池衆打扮,還出現在烏秩之柱邊,看來已得了上六部衆的身份,不知他是否已有了竊取天柱之精的辦法。”

李不琢心中思量着,這時,那龍池衆若有所覺,朝這邊一側頭。

李不琢和他目光一對,心中一動,想到下六部衆直視上六部衆,是無禮之舉,便作惶恐狀,低下頭去。

那龍池衆冷冷瞥了李不琢一眼,腳步不停,徑直離開。

“所幸我沒用內炁消去受傷破相的疤痕,看來他沒認出我……恐怕吳非前輩,也想不到我能在瘴氣裡活下來。”

李不琢心中自語,記住那龍池衆走遠的方向,便回到房中,將那身旃提的衣物拿出,注入內炁。片刻,龍綃便變幻成地空衆的衣着,李不琢把衣服一披,便打開後窗,潛伏出去。

烏秩之柱雖防範森嚴,靈人居住之處卻離烏秩之柱有半里地,只在前門有首環衆看守。李不琢輕易離開住處,便大搖大擺從巷中走出,沿着那龍池衆離開的方向,片刻後,又遠遠看見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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