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放權

李不琢心知一個千戶的位子對支霜衣來說不值一提,對自己來說卻是莫大機遇,只要不出大錯,或者能在這位子上建立些功勳,以他寒門的出身,能省去不知多少積攢資歷的時間。但這樣一來,手下人有怨氣也不出意料。

雖說袁熊和孫崇德入府後一直奉承恭維,但李不琢沉下心來,便能察覺到他們眼底的排斥與輕視,也難怪,這二人在第十三司所任職至少八年以上,頭上平白無故壓下來一個人,又被李不琢一來就把何家的事打壓下去,當然不快。李不琢喚二人過來,也是爲了此事。

李不琢身爲千戶,憑印璽符節可以調動第十三司所的人力,以及部署在河東、暨臺二縣的神吒軍兵力。他雖因河東縣藏書大庫之中文書,對河東縣格局有所瞭解,但常務處理、和一些私事,譬如尋找吳氏師徒二人的下落,調查白龍寺當初的隱秘,燕赤雪的去向,當初派厲無咎來誘殺自己的龍雀衆人的身份,靠着手下去查卻效率更高。

袁熊和孫崇德二人,手中的能量可不止神吒司明面上那些小旗和校令,各人掌握的暗線,遍佈兩縣之地,雖說官職低於李不琢,但掌握的權力,卻隱在李不琢之上。下官反能壓制上官,這並非神吒司體制有問題,神吒司的司職避免不了發展暗線蒐集情報,只是李不琢初來乍到之故,還沒能培養起自己的班底。

應十一等人,本來就準備培養成私兵,眼下就在句芒山下酒莊中,等騰出空來,倒是可以把他們提拔到第十三司所裡,當作親信。神吒司的體系剝離於天宮,用人不選於科舉,是由長官提拔,李不琢身爲千戶,若要提拔七品小旗,要向左右二禁報備請示,但七品以下的遊騎將、校令、力士等職,卻可以一力決定。

念及私兵,李不琢便想到了沂幽山上,那侍衛姜九成的幾名勾常衛,這便是私兵的好處,若培養得當,實力不下於一名宗師,宗師自有傲氣,以他如今的底蘊,幾乎不可能獲得一名宗師心甘情願效力。

收攏心緒,李不琢端着酒杯,輕輕搖晃,微微眯起雙眼,似乎正在品味酒的餘甘,心裡繼續斟酌着,如何與袁熊、孫崇德二人相處。

眼下李不琢身居要職,若袁熊孫崇德二人陽奉陰違,將他架空爲傀儡,李不琢庸碌無爲還好說,若近來龍雀作亂,出了什麼岔子,便不是袁熊所說的那樣,是下官擔着了,李不琢身爲長官,自然是要頂鍋的。

當下要務,便是讓袁熊孫崇德二人交權,但這樣一來,就等於直接跟二人撕破臉皮,不如拉攏交好二人,各做妥協。

“這上官當的,也是步步受制啊。”

李不琢心中感慨,暗暗搖頭,臉上卻微笑道:“既然是家宴,二位也不必對我以長官相稱了。今日請二位過來,除了詢問公事,還有些事要解決。”他放下酒杯,“神吒司監視天宮官員,執行密要,自然是少不得暗線的,如今我雖是長官,但二位掌握的情報,卻在我之上,日後的司事,還要多多仰仗二位了。”

來了。袁熊與孫崇德聞言對視一眼,李不琢這話,就是要二人交權的前兆了,不過二人心中齊齊冷笑,他們發展的暗線,都是自己的親信,李不琢想要他們交權,卻是太想當然了,就算交權給李不琢,反倒可以作爲監視李不琢的眼線。

“怎敢說仰仗,是我等仰仗您纔是。”孫崇德笑着接話。

李不琢劍道推演萬象,心思縝密,看二人的細微表情,也琢磨得出他們的心思,擺擺手道:“不要誤會,我初來乍到,純靠破邪大將欣賞提拔,對司中諸事,自然不如二位瞭解,二位的親信班底,我也不會染指。”李不琢沒刻意加重破邪大將二字,卻是故意點出,警醒二人,隨即看向袁熊道:“你雖因我的到來,降了半級,但你日後亦能行使之權,不必事事向我請示。”

袁熊楞了一下,李不琢這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竟然不是奪權,而是放權?這樣一來,他豈不是真被自己架空了?但轉念一想,李不琢既然無意奪權,這位新任千戶與破邪大將的關係尚不明瞭,自己倒沒必要對他陽奉陰違,既然李不琢退讓一步,他也自可妥協。

心中盤算着,袁熊又想起何家的事。他與兩縣諸多世家有些私交,每年都從各家收到一些好處。這次藉着曹延要下任的功夫,幫何家說了一句話,不過小事而已,被李不琢打壓下來,於他而言無甚損失,面子上卻不大過得去,李不琢眼下態度放軟,此事倒也有了迴旋餘地。

但李不琢視線越過酒杯,掃視袁熊,又看了孫崇德一眼,又接着說道:“我信任二位,但也不希望看到,二位辜負了我的信任。像勾結世家,徇私枉法之事,我在神吒司一天,便不能有絲毫風聲入我耳裡。當初大將軍命我來這第十三司所任職,有些吩咐,我不便明說,你們也該猜得到。”

袁熊心中一凜,心跳略微快了起來。果然如此,果然大將軍曾來到河東縣的消息是真的,難怪大將軍派李不琢來任職,卻沒提前命人通傳第十三司所,原來真是存着警醒的意味。想到這裡,袁熊頗有劫後餘生之感,既然上面只是派李不琢過來,讓自己降了半級,便是給他改過的機會。

登時心裡再不敢冒出絲毫別的念頭,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對李不琢道:“大人放心,這本就是我等應盡之責。”說罷一飲而盡。

孫崇德也一齊敬道:“下官定不辜負大人的信任。”

李不琢見到了袁熊自始至終的神色變化,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他只有上陣殺敵,讀書考試的經歷,對於官場,卻是沒什麼經驗,只能揣摩人心,在其中斡旋,扯起虎皮,倒終於也穩住了眼下的局勢。舉起酒杯對二人微微一笑,回敬道:“日後就要多多仰仗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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