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夜授機宜

夜闌時分,觀燈的百姓和歌舞隊紛紛歸家,新封府百姓們的熱情終於也隨着燈火稍稍安歇下來。

路上偶爾可以見到專門拾遺的人,其中熟練的,已撿了不少他人掉落的錢財首飾,由此也可以從側面窺見燈會之盛。

幽坊裡私會的男女聽得玉漏頻催,興致仍未減少,李不琢卻已收住心,來到直獄神將府中。

白遊今日卻沒去看燈會,比李不琢來得更早一步。

書房裡燈罩光芒明亮,比外頭晃花人眼的萬種華燈樸素許多,卻勝在清淨穩定,這時候,白益走入書房,李不琢和白遊相視一眼,像當初同在縣學裡讀書的同學一般,請安說了句先生好。

白益點點頭,與二人對坐,然後說:“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這短短時間內,其實教不了你們太多東西,但也不至於讓你們在府試規則出來前一頭霧水,找不着方向。白遊,我先說說你的情況,對你來說,臨時抱佛腳已經太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只是自此以後你不能有半分懈怠,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府試規矩與縣試大不相同,想作弊也沒門路,白遊本來是懷着撞大運的心態,想着能不能混個舉子噹噹,現在聽白益意思,他白遊竟然有機會通過府試?不由怔了怔,難得地露出下決心的表情,應承下來。

“至於李不琢,我先要考考你,經曰夫兵之興也,有形有神。這句話該如何解釋?”白益目光越過桌上青燈,看向李不琢。

李不琢一聽,就知道這問題出自兼容了兵法與道法的神機制敵太白陰經,意思是軍隊出征,有形有神。在河東縣藏書大庫中李不琢就讀過這書,雖稱不上倒背如流,但略一回想就有印象,琢磨片刻,便答道:“旗幟金革,依於形;智謀計事,依於神。戰勝攻取,形之事,而用在神;虛實變化,神之功,而用在形。形粗而神。”

這話的意思是旗幟、兵器、甲冑屬於“形”,而智謀、計策屬於神。征戰之事屬於形,但是由神主導的。而所謂的虛實變化,也是將神運用於形的體現。

白益微微點頭,這解釋中規中矩,沒錯漏的地方,也沒特別深入探究。但李不琢是從玄門開始學道,對這些書籍有所涉獵,已經十分難得了,他提這問題,也只是爲了測試李不琢這半年的學問進境。

緊接着,白益又從陰符經、天工集等書籍中隨便抽出問題考李不琢。

李不琢起初答得輕易,白益見狀也漸漸提高難度,有時一個問題需要糅合數種理念才能答上,李不琢纔開始感覺艱難。

白益心中暗暗驚訝,李不琢的表現已超出他料想太多,但表面上也沒展露出來,只是李不琢答不上的地方,便一一詳細解釋出來,連一些基礎的細節注意也沒有遺漏,照顧邊上插不上嘴的白遊。

一問一答,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白益才點點頭:“我對你已有所瞭解,你對諸子百家的涉獵遠在我預料之上,真是難得,不過你切不可驕矜自得,府試與縣試大有不同,稍有疏忽,甚至第一關都過不去。去歲陳氏那個年僅二十就達到半步宗師的後人,本來連主考都默認他能得第一,卻在府試最後一關被刷下,名落孫山,你切不可重蹈覆轍。”

“你雖然涉獵頗廣,但在河東縣閉門讀書,比在府學裡進修的學生卻輸在了消息不通,天宮選拔人才自有門道,科舉的重點也有斟酌,這些東西卻是你接觸不到的,這幾日,我重在爲你彌補這一點。今夜已快要過去,白天神吒司八成還會來人,你們二人先回去,明晚三更再來。”

神將府的燈顯然品質極佳,燃燒了許久,燈焰也不見絲毫閃爍,還有幽香瀰漫出來,但此刻室內卻有些昏暗起來,李不琢偏頭一看,才發現不是燈光暗了,而是天際已露出一絲魚肚白。

從神將府離開,白遊不禁感慨:“不琢啊不琢,你可真是天賦之才,當初同入縣學時,你雖然在射藝上勝了馮開一等,經言卻都不出彩,只半年過去,我卻連我二叔問你那些問題的解釋都有些難理解了,雖然這段日子我沒用心讀書,可這差別也太大了。今日回去,我就跟我爹放了狠話,這回府試要是落第了,就把我最愛的那匹黑龍馬和那隻朱頭鳳都送人,每月月例也不要了,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唉。”

本來暗下決心要讓人刮目相看的白遊,在神將府的第一夜就被李不琢打擊到了,不由有些灰心喪氣。

李不琢給白遊鼓勁道:“別妄自菲薄,白將軍都說你有希望了,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他嗎?”

“咦,是這麼回事。”白遊面色稍安,攥了攥拳頭,又李不琢正色道:“這回府試你一定要考個新封府解元出來,不然也太打擊我了,若連你都不是解元,那我得差成啥樣?還考個屁的府試啊。”

李不琢和白遊走出沉戟街,街上燈熄人盡,四處瀰漫着燭油、火油與未盡的香粉氣,環視一圈,定神道:“我盡力而爲。”

…………

回屋後,李不琢把自己關在靜室中,便開始回憶着夜間與白益的問答,只覺獲益良多,其中有些義理與煉氣術相通,更是讓李不琢調息內炁時略微通暢了一絲。

本想在家中閉關一日,入夜後夜再去神將府,又想起今日是與沈渚約定,卻沈家拜訪的日子,沒等他過去,沈家卻是派馬車來接了。

李不琢與沈渚進沈府,在宴席上,沈府卻是看見了那位打壓沈渚的於香卉,李不琢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她與沈渚關係極差,這時卻見沈渚和於香卉頗爲融洽,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冰釋前嫌了,打量於香卉兩眼,李不琢微微一怔,看出她額上魚小腹處有一陽生的氣象,這是懷胎了,還是個男孩。

沈渚見李不琢神色有異,筷子一頓,與李不琢對飲一杯,偏過頭時壓低聲音苦笑道:“現在她是家父續絃的第三房,我得叫她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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