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竟然是他。”蕾蒂似乎鬆了一口氣:“這個逃兵竟然還敢逃回來?這不像他一貫膽小的性格啊。”
卡萊珊也深以爲然的點頭:“確實,看起來愛情的力量有時候能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蕾蒂這些年在社會中摸爬滾打,自然能夠聽出這句話中的含義:“你是說這個泰勒冒死回來,難道是爲了給婭路贖身?”
“母親猜的真對。”卡萊珊撩一下頭髮繼續說道:“這個膽小鬼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他跟我說的事情還真就應了這一點。母親,你能猜到他跟我說的是什麼麼?”
蕾蒂絲毫沒有猶豫:“這個膽小鬼他還能說什麼?保證是看到婭路接了兩個少年客人之後,心生不滿。但是他膽小不敢惹事,所以需要找外界的幫忙。你既然說是來替公主找男人的,那我估計。泰勒保證是在你的面前說這兩個少年房中術很厲害,可以滿足公主的慾望。不知道我猜中了幾分呢?”
卡萊珊的兩隻浪蕩的美目散發着崇拜,她抱住了蕾蒂的脖子,在她母親還算光滑的臉上親了一口:“母親你一點都沒老,如此縝密的思維,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你豈止是猜中了幾分,完全就是全部都猜對了。甚至泰勒的原話,都跟您說的沒有差別。”
蕾蒂雖然知道自己確實已經不再年輕了,可是能被自己親近的人誇獎,她還是從心眼裡開心:“泰勒的那點小心思我要是都猜不出來的話,我也就不用當這憐香樓的媽媽了。”
卡萊珊依然摟着蕾蒂的脖子,繼續說道:“我其實已經猜出了泰勒說的可能是假話,可是這個小子一向嘴比較甜,所以我還是挺希望他能跟婭路妹妹終成眷屬的。媽媽,我說這句話你應該不會不開心吧?”
“當然不會。”蕾蒂捏了捏卡萊珊性感的臉蛋:“你的那些姐妹一直都以爲她們只是我的搖錢樹,其實我對於錢財早就沒有什麼概念了。她們和你一樣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可憐女嬰,我把她們撿回來之後,就一直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看待。”
說到這裡,一向樂觀的蕾蒂語氣有點黯淡下來。她的臉上出現了不被人理解的愁容,雖然這個表情一閃即逝,但還是被眼前的卡萊珊捕捉到了。
卡萊珊把她抱在懷裡,柔聲的說:“母親我知道的,我一切都知道。你收養我們,教會我們知識,告訴我們做人的道理。你深深的知道一個女嬰被遺棄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出自於女嬰的父親。雖然女嬰不都是被父親所丟棄的,但是如果父親能有一些作爲。做算是家庭條件如何的艱苦,只要他們夫妻同心,就一定能把女孩撫養長大。”
蕾蒂拍了拍女兒的後背:“你們被遺棄,無論過程多麼的不同,這悲慘的根源都在於你們的父親。嚴格一點說,都在於男人。有可能是男人始亂終棄,拋棄了那個爲他懷胎十月的可憐女子。也有可能是男人爲了傳宗接待,而狠心丟棄了多餘的女嬰。所以我將你們帶到了青樓,讓你們接客,並不是讓你們成爲我賺錢的工具,而是讓你們能更好的看清男人啊。”
蕾蒂積壓在心中幾十年的苦衷,今天終於在最瞭解她的女兒的懷中宣泄了出來。她感到無比的輕鬆,同時也非常的悲哀。當你在做一件對成百上千個女人都有好處的事情的時候,卻不但不能被人理解,反而還會被不斷誤會。這種感覺,真的相當無助。
卡萊珊緊緊抱住懷中這個堅強的母親。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揹負着國仇家恨,擔當着無限的痛苦,在這同時她還要爲女性而吶喊。這個妓院的老鴇,真的是很不容易。
現在的蕾蒂被澎湃的情緒衝擊着,她伏在卡萊珊的肩膀上停止了訴說。
可是卡萊珊卻時刻記着這位偉大母親的苦衷,她結果話頭繼續訴說:“所以當目前看見有人會替我們贖身的時候,你表面上看來很不情願。但是實際上你卻比我們自己還要高興,因爲你用這種另類的方式替我們找到了一個真心的愛人。而且你也讓我們姐妹在閱遍天下男人的時候,學會了珍稀真正愛着自己的另一半。母親啊,你不應該對我們隱瞞。你應該把這一切都告訴姐妹們,她們那個時候纔會知道什麼是大愛無疆,她們纔會真心的感謝你呵。”
蕾蒂站直了身體,她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微微溼潤的眼角:“我不需要你們的報答,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將自己的悲劇重演在孩子身上。因爲那些被遺棄的女嬰,真的是太可憐了。”
“我們不會的,就算是自己死掉,也絕不會將這身上掉下的肉,遺棄掉的。”
蕾蒂在卡萊珊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她平復了一下情緒,微笑再次習慣性的爬上了她的臉龐。
“於是你爲了成全婭路他們倆,就接受了泰勒的建議?”蕾蒂回到了剛纔的話題。
卡萊珊抱歉的說:“我確實有點這方面的私心,所以我特意回到公主府,向公主稟告了此事。沒想到公主最近跟壯漢形的猛男有點玩膩了,正好想考慮跟正太遊戲一下。這正是瞌睡碰上了枕頭,於是她就猴急的讓我趕緊來把那兩個小白臉給弄回去。我到了憐香樓的大廳中,本來想直接上來找那兩個小子的。可是瑪麗攔住了我,瑪麗說他們有點不尋常。所以我纔來找母親,讓你幫幫我的忙。幫我完成任務,也幫一把泰勒婭路他們兩個。”
蕾蒂安靜的聽她說完,她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有點難辦。”
“母親。”卡萊珊央求道:“你就幫婭路她們這個忙吧,我看泰勒那小子也是真心的,就別讓她們多受磨難了。”
蕾蒂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不一定有能力幫她們。”
卡萊珊愣住了,她疑惑的說:“王城之中怎麼會有母親你都幫不了的忙呢?難道說這兩個少年大有來頭?”
馬上她自己就把剛說過的話都否定了:“我這幾年嫁給拉馬爾之後,也在王國的高層中走動過,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少年。而且他們的長相也有點奇特,應該不會是哪個顯貴家的公子吧。”
“你觀察的很仔細,他們應該來自王城之外。”蕾蒂緩緩說道。
卡萊珊更疑惑了:“來自鄉下的農村人?那母親你有什麼好顧慮的?就算鄉下有幾個暴發戶,那也不敢跟咱們硬碰硬。”
蕾蒂拍了拍女兒的手背:“你一直都沒有出過王城,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可怕。這兩個少年,在這個時候來到王城,很有可能就此掀起一股滔天的巨浪。這巨浪來臨之時,整個萬樹國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洗禮。”
這句活如果是別人說出來的話,卡萊珊一定會報以輕蔑的一笑。可是出自蕾蒂之口,卻讓卡萊珊打了一個冷戰。
蕾蒂指了指桌之上被紗巾包裹的金磚說道:“你看看這個東西。”
其實卡萊珊早就看見了母親手中拿紗巾。這紗巾不是特別的透明,而且它也滅有見過如此大的一塊黃金,所以她也根本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塊金磚。
卡萊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她覺得很墜手。一層層的揭開紗巾之後,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東西。
“母親,這不會是黃金吧?”卡萊珊仔細的看了很久,才試探的問道。
“沒錯,這是一塊金磚。”蕾蒂肯定的點了點頭。
卡萊珊再次捧着金磚認真的研究了起來,她的丈夫拉馬爾身爲大將軍,因爲丈夫顯赫的地位,她也見過不少金飾品。可是她見得最大的黃金也就是一個金酒壺,也不過就兩斤來重。手裡面的這塊金磚,足足有四五斤重,也算讓她開了眼界了。
“咦,這塊金磚似乎被什麼東西弄成了兩截。有一側的斷口並不是很齊整,它應該還有另一半吧?”卡萊珊終於發現了金磚的異樣。
蕾蒂沒有說話,對着卡萊珊做了一個跟過來的手勢。隨後她站起身來走到裡屋,卡萊珊聽話的跟在她的後邊。
蕾蒂在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前停住了:“幫我打開這個箱子。”
卡萊珊雖然從來都沒有看過這個箱子中的東西,但是她已經猜出了箱子的價值。當她用手掀開箱蓋的時候,預料中的珠光寶氣迎面撲來。即便她做好的思想準備,但是箱子中金銀珠寶反射出來的光芒還是晃得她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等視力恢復之後。卡萊珊雖然也擁有很多首飾,但也被箱子中的物品所驚呆了。鵪鶉蛋一樣大的寶石,比手掌還要寬的翡翠,如同腰帶一般的珍珠項鍊……還有數不盡的黃金白銀,堆了滿滿一大箱子。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塊半截金磚,大小跟她手中沉沉的東西一模一樣,而且也明顯又斷裂的痕跡。
“這兩個金磚曾經是一塊?”卡萊珊轉頭問向蕾蒂。
蕾蒂笑着說:“你自己對一下看看,我也是剛剛拿到這半截的,看起來應該是一塊的。”
卡萊珊將手中的金磚放在地上,然後從箱子中拿出了另一塊。兩塊金磚拼合在一起,完美無瑕嚴絲合縫。
“果然是一塊,看來我沒有猜錯。”蕾蒂一語雙關的說。
卡萊珊點了點頭:“應該是剛分開不久的,不知道母親是從哪裡得到這麼大的金磚的?據我所知,咱們萬樹國的鍊金技術很一般,應該還不具備煉出這麼大金磚的技術。”
蕾蒂盯着金磚,口中說道:“就是因爲這金磚明顯不是萬樹國之物,所以我才認定那兩個少年並不簡單的。”
“什麼?這金磚是那兩個小子帶來的?他們兩個鄉巴佬竟然如此富有?”卡萊珊大吃一驚。
“哼,這算什麼。”蕾蒂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還僅僅是他們兩個的住宿費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