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鬆開魂驚天的手,輕輕向後一躍就飛到了柴房的房頂。他指了指魂驚天的嘴,然後右手做了一個合攏的動作。
魂驚天呆呆的看着房頂上的黑衣人,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他還是本能的咬了一口嘴中散發着雞肉味道的物體。
咔,魂驚天的牙齒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他暗暗嘆息:“以爲會是個吃的,結果沒想到最終還是匕首。算了,死就死吧。能夠被匕首撐死,我也算出了名了。”
腦袋極度混亂的魂驚天決定把匕首當成晚餐了,他實在餓壞了。昨天在樹林中的池塘裡面泡了半宿,今天又被魂驚魂一眼看了個半死,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飯了。
現在無論是什麼東西,他都恨不得撲上去啃兩口。於是乎,他毫不猶豫的盡力的張大嘴,他要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匕首咬斷。
爲了事半功倍,他把身體上殘餘的玄氣集中在牙齒之上。現在的魂驚天張着大大的嘴,嘴中還含着一個半尺長的東西,並且他的牙齒上海閃爍着紅色的光芒。這情景絕對是限制級的,小孩子看了哭嚎起來是必須的。
站在房頂上的黑衣人看到魂驚天現在的這個表情,忍不住用套着黑絲的手捂住了面具上嘴的位置。儘管他竭力忍耐,但還是發出了半截銀鈴般的笑聲。
這笑聲婉轉悅耳,稱之爲天籟也有所不及。可惜魂驚天現在已經餓的五感錯位,竟然對這個聲音充耳不聞。
他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因爲用力過大,頭部出現了一個很過分的搖擺。
又是咔的一聲,嘴中的事物直接被他咬成了兩截。露在外面的半截飛出了一米多遠才落在地上,裡面的半截則安安穩穩的停留在魂驚天的嘴中。
口腔再一次的和嘴中的東西緊密相擁的時候,反應遲鈍的魂驚天也發覺到一個問題。口中那美妙的味道絕對不是冰冷的匕首能夠散發出來的。他開始小心的咀嚼着,慢慢的體會,眼睛也看向落在面前的那另外的半截事物。
當他品嚐出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的時候,眼睛也告訴他,面前的東西絕對是烤雞的腿骨。
魂驚天嚥下了嘴中的雞肉,把餘下的雞骨頭吐在手掌中,又端詳了半晌。終於確定,剛纔吃進去的確實是一個雞腿。
他餓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一個雞腿並不能完全填飽他的肚子,但足以讓他的思路清晰起來。
那向前走了幾步,望着站在房頂上的黑衣人嘿嘿的傻笑了一聲,然後撓了撓頭:“那個啥,對不起啊。我剛纔可能誤會你了,你沒受傷吧?”
說完這句話魂驚天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還好意思說有沒有傷到人家,剛纔對方的表現像是能受到傷害的樣子麼,自己有點太大言不慚了。魂驚天的臉紅了起來,幸虧天色已經黑了,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
黑衣人站在房頂,歪着頭看着魂驚天,從他頭部的微微擺動中,魂驚天能感覺出來他在笑自己。
魂驚天的臉更紅了,他又撓了撓頭:“那個啥,房頂上怪冷了,你別站那麼高了,會着涼的。”
哎,又說了一句廢話。魂驚天真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下。和黑衣人相比,自己似乎穿的更加單薄吧。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件真皮內衣,窘到不行。
銀鈴般的笑聲又從黑衣人的嘴中飛出了半截,就被他狠狠憋住了。但是從他彎腰低頭的樣子來看,他還是在無聲的大笑。
魂驚天也站在房檐下面嘿嘿的傻笑,他自己也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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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常的自己算不上巧舌如簧,但絕對不是口拙之輩,今天見到這個黑衣人之後,怎麼感覺自己這麼呆呢?好生奇怪。
黑衣人彎腰哈背的無聲的笑了一會之後,蹲下身來,直接坐在了房檐上,從半空中伸下兩隻腿,蕩啊蕩啊。
魂驚天擡着頭看着半空中的雙腿。這雙腿套在寬大的夜行褲中。褲子巨大的駁皺更加襯托出這兩條腿的纖細。
魂驚天總覺得,這個黑衣人哪裡不對勁呢?
黑衣人看着赤膊着上身的魂驚天,突然想起什麼。他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
隨後他將包裹直接甩給了魂驚天。
魂驚天順從的結果了包裹,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黑色的披風。
他擡起頭看着黑衣人:“什麼意思?給我穿的麼?”
黑衣人依舊沒有說話,他歪着頭俏皮的點了點,示意贊同。
魂驚天雖然有一個好身板,但是深秋的夜晚畢竟不溫暖。平時修煉時,因爲玄氣貫通經絡,到不是感覺特別冷。
但是現在他沒有練功,澀澀的夜風吹來確實不是很舒服。況且他也覺得,這樣赤膊着上身擡着頭和別人說話,似乎並不禮貌。
於是魂驚天將披風展開,環手一繞就將披風裹在了身上。
別看這披風看似薄軟,可罩在身上卻甚是禦寒。披風於皮膚相接處,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一股暖流順着汗毛的孔道進入身體內部。這舒服的感覺,不敢相信。
魂驚天低頭看了一下披風的材質,毛茸茸的,很像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但是還有人爲加工過的痕跡,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稀有的寶貝。
當他的鼻子擦過披風表面的時候,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這香氣不燥不膩,淡淡的,讓人慾罷不能。這香氣不似食物的氣味,它讓人流連忘返。這香味魂驚天似乎似曾相識。
他小的時候,偎依在母親懷中的時候,母親身上的香味似乎就是這樣的。
只不過母親的香味中含着一股奶香,那是能填飽肚子的香味。
而現在的這個味道中似乎蘊含着蘭花的味道,那人不由得想親近。
終於不用坦露上身皮衣的魂驚天再次擡頭看向黑衣人的時候,眼中留露出親近的神色。
“你叫什麼名字啊?”魂驚天依然在找着能引起共鳴的話題。
黑衣人搖了搖頭。
“你不想告訴我?”魂驚天問道。
黑衣人點了點頭。
“也對。”魂驚天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對黑衣人說:“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剛纔還衝你動手了,對不起。”
黑衣人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歪了一下頭。似乎示意魂驚天不必掛懷。
魂驚天踱了兩步,臉上爬上笑容:“你不告訴我沒有關係。但是因爲你剛纔給了我雞腿吃,又給我披風穿,我決定報答你,告訴你我的名字。”
黑衣人在房頂做了一個後仰的動作,然後又向前傾身,兩隻手拄住下巴。
“我的名字叫做魂驚天!”魂驚天報完名號之後似乎很驕傲,腰板挺的筆直。
黑衣人點了點頭,依然沒說話。
魂驚天本來以爲自己報名了,黑衣人總會給點表示,但沒想到他還是這麼沉默。
魂驚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蹲了下來,仰着頭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坐在房頂,蕩着雙腳拄着下巴,低着頭透過面具看着他。
良久之後,還是魂驚天開口了:“你自己坐在上面不覺得無聊麼?”
黑衣人點了點頭。
“既然無聊,那爲什麼不下來陪着我一起蹲着呢?”魂驚天問着很痞子的話。
黑衣人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願意上來陪我。”魂驚天繼續死纏爛打:“那我上去陪你一起坐着好不好?”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都是魂驚天在問話,黑衣人點頭或搖頭。魂驚天對其的這種問答方式都已經麻木了。
所以當黑衣人點頭之後,他也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點頭是什麼意思。
笨蛋,點頭還能有什麼意思,當然是:好啊,行啊,可以啊等等一系列的答案了。
魂驚天搞明白之後很興奮的從地方蹦了起來。可是,他又犯愁了。
柴房的房子雖然不算高,但也不是他說蹦就蹦的上去的土包。平時這裡會擺着一個梯子,以備上房之用。可是今天,這個梯子不見了。
魂驚天搓了搓手,退後幾步,然後快速的助跑,起跳。
不可否認,剛剛晉級煉體頂層的魂驚天跳的還真是高。魂府的建築物都極高,就連裝柴火的庫房也沿襲了高的風格,房檐距離地面足足有五米高。
魂驚天的年歲還小,個頭也就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他這一跳竟然挑起了兩米多高。算上身高,加上臂展,竟然也摸高到了四米五的高度。
但是這個高度還遠不足抓住房檐。
魂驚天也由於用力過猛,結結實實的貼在了牆上。
從地面上爬起來,他再次的向後退。這回退了足足有十多步才停下。
然後,搓手,助跑,加速,起跳。
人的極限總是可以被超越的,魂驚天這回又跳的高了一點,達到了四米七的高度。
可是無論現實中多麼的努力,只要沒有達到目標,那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啪的一聲,他又一次的貼在了牆上,然後落到了地面上。
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魂驚天知道這是黑衣人的笑聲,他也擡起頭衝着房頂尷尬的笑了。
不過,他的笑容僵持住了,因爲房頂上已經沒有人了。
難道他就這麼走了麼?魂驚天很納悶自己爲什麼會有失落的情緒。
忽然,他的肩膀讓人拍了一下。他猛的回了一下頭,笑容又爬上了魂驚天的臉龐。
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頂上下來了,就站在他的身旁。
在黑衣人的幫助下,魂驚天站了起來。他撓撓頭,對着黑衣人傻笑了起來。
黑衣人伸開雙臂,並且示意他也照着做。
魂驚天想都沒想就伸開了雙臂,本來裹住他身上的披風被撐開,露出了雖然還未發育完全,但是已經成塊的胸肌和腹肌。
黑衣人突然低下了頭,似乎不好意思看到魂驚天的上身。
看到黑衣人的樣子,魂驚天在心底壞笑了一聲,但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魂驚天的心裡美滋滋的,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突然,他感覺身體變輕了。然後,他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