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一窘,又都低下頭紅着臉,不再說話了。
只聽到旁邊有路人笑道:“這兩個小情侶還真是有意思,跑到帝國大廈門口秀恩愛了。”
另一個人接道:“可不是嘛,你看看他們的衣着,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現在有錢人都喜歡搞浪漫,沒準你家兩人在家裡的時候,好的黏成了一個人。到了外邊開始展現純潔了。”
“嗯,就是就是。”第一個說話的人,大點其頭:“沒準還是一種行爲藝術呢,現在咱們金國的發展太快,人人都有了些拜金的情結。這小兩口,也許就是想喚起我們心中最質樸的愛情呢。”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實在是太偉大了。”另一個人發出了感慨:“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呢?”
“看他們的年紀還不大,應該不會結婚吧。”第一個說話的人,又開始推斷了:“不過男的俊俏,女的標緻,他們結合在一起,生活來的孩子那豈不成了玉娃娃?”
這兩個路人一定是吃飽了沒事幹,站在驚天二人身後不遠處,嘀嘀咕咕說個沒完沒了。
驚天心中既甜蜜,又覺得不好意思。他想趕緊擺脫這兩個人,於是偷偷用眼角瞟向詩詩。
詩詩此時也失去了冰山美人的特製,低着頭搓揉着雪白的衣襬,一副小家碧玉的羞澀展現在了驚天的面前。
這小女兒一般的姿態,讓驚天看的眼睛發直。女人的陰柔之美,第一次的給了這位第九候選人,一個極大的衝擊。
詩詩是神明玄者,就算不擡頭,也能用氣息感應出驚天的動作。她很享受驚天的目光,她甚至能夠感覺吃驚天眼中的愛慕。
如果現在不是站在繁華的中央大街上,如果不是站在中央大街最高的帝國大廈前,詩詩寧願就一直這樣不動,一直這樣沐浴在驚天的目光之下。
討厭的是,那兩個路人還在喋喋不休,而且議論的語言越來越不堪入耳。他們甚至還替驚天跟詩詩,那個子虛烏有的孩子,未來的教育問題操心了。
如果放在平常,詩詩公主哪能受得了這種調侃,她早就三拳兩腳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路人了。
可是現在,她的心情格外的好,實在不想發脾氣。
她只是用氣息鎖定着兩個路人,感應出他們兩個一個比較胖,另一個比較精壯。
從他們兩個的聲音來判斷,似乎歲數已經不小。但這聲音飄飄忽忽,很難聽出具體的年歲。
詩詩用眼睛瞄向兩人,明顯能看出他們兩個臉上,貼着一層人皮面具。這面具讓他們本應佈滿皺紋的老臉,變得光滑而細膩。
聲音上明顯是兩個老男人,但面容看起來卻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詩詩馬上想到了林子軒,說不定這就是林子軒暗中做出的安排。
驚天對於別人的說辭,從小到大都很少理會。整天被人明裡暗裡叫做廢柴的人,自然學會了屏蔽掉他不想聽見的話語的技能。
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路人,如果他能擡頭一看。雖然聲音相貌都出現了改變,但那身材跟個頭,還是能讓他一眼就看出這兩人是誰。
詩詩一直等着驚天的表態,可驚天除了光明正大的偷看她之外,什麼都不做。
實在忍受不了這兩個怪人品頭論足的育兒經了,詩詩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也正是這一個舉動,馬上將她跟驚天的關係,向前推動的一大步。
驚天的手一下子被詩詩抓住了,驚天驚詫莫名,羞澀而奇怪。
詩詩從小就是個女強人的胚子,她一直想要成爲金國大公主那樣的,被世人認可的女孩。
在詩詩的心中,把金國的先祖紫東來,當做了永恆的目標。她要成爲紫東來那樣,敢愛敢恨,同時讓整個蒼穹都爲之震顫的巾幗傳奇。
所以就算她年歲還小,就算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衝擊着。但只要她下定了決心,就會執行到底。
剛剛握住驚天手臂的時候,詩詩身體的顫抖甚至強於驚天。可等驚天陷入震驚的時候,她已經變得坦然了。
詩詩經常聽她鬱鬱寡歡的姑姑,會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哼一首歌曲。
那首歌具體的歌詞詩詩記得不全,但其中有一句,卻讓她印象深刻。
這句歌詞是這樣的:我倆太不公平,愛和恨都由你操控。
初次聽到這歌詞的時候,詩詩並不懂其中的含義。
可就在現在,她突然頓悟了,她也終於明白姑姑這麼多年以來,不能快樂的原因了。
姑姑的悲劇,讓詩詩引以爲戒。雖然她跟驚天相處不到小半天,而且這也只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可是在詩詩的少女情懷中,驚天已經不可思議的佔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不管驚天的態度如何,詩詩已經把他當做了那個對的人。
於是,當詩詩握緊驚天的手臂,感受到驚天出自本能掙脫的時候。她的手握的越來越緊了。
詩詩在心中,將那首聽了無數遍的歌詞,進行了改編:“我倆就不公平,愛和恨要由我操控。”
於是,霸道的詩詩公主,根本不在乎,也不詢問驚天的感受。而且她的玄者修爲要比驚天高,力量也自然要比驚天大。
驚天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詩詩三兩下就拽進了轉門中。
帝國大廈進出的人很多,每天發生在這裡的新鮮事也不少。
可是誰都沒有見過,一個白衣如雪的美人,竟然拽小雞一樣的將一個英俊的少年拽着走。
而且這少年還在掙扎着,不過卻絲毫沒有作用。
現在剛纔那兩個嚼舌的路人張大了已經不再說話了,反而是其他人,都開始爲金國女權的強大,而感嘆了。
那兩個路人默默的走到一個角落,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胖子,咱們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那胖子眨巴着大臉上的小眼睛:“我也不知道呢,主意是你出的,現在又來問我了。”
另外那人伸手,就在胖子的大腦殼上扇了一巴掌:“媽的,我不也是爲了人族的未來麼?輪迴之日就要來臨,妖族跟魔族都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不斷的在人族中鬧事,先是萬樹國,又是咱們大金國。他們鬧事的目的,就是想要瓦解咱們人族之間的關係。這個時候,人族不作出迴應,豈不任人宰割了?”
胖子撓着後腦勺,眼前還在冒着金星。
他撇着大嘴說道:“你撮合魂家小子跟劉家丫頭,這確實是好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劉家丫頭已經許配給血家的太子。你確實團結了魂劉二家,但這個大陸上,最有話語權的還是血家。”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聲音很大,但他們卻並不擔心被別人聽到。因爲他們身上有一個法寶,這法寶可以將聲音控制在三米之內。如果一旦有人進入了這三米的範圍,法寶就會自動的示警。
胖子的問話,另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懷中的法寶就發出了蜂鳴的聲音。
兩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向他們走來。這個人的腳步雖然不穩,但是身上的氣度不凡。
路上的行人見到他之後,都趕緊停下腳步,讓出了道路。
而且都畢恭畢敬的彎下腰,口中恭敬的說着:“見過丁大人。”
大金國姓丁的不少,但能跟大人兩個字連在一起的,就只有丁卯科了。
看到丁卯科走過來,這兩個人卻並沒有像其他路人一樣行禮。
反而是丁卯科衝着兩人拱手作揖:“晚輩找兩位找的好苦,但總算被我給撞上了。”
胖子拍着額頭皺着眉:“丁瘸子找上門,一定沒什麼好事。保證又是我的哪個產業出了問題,御史大人又來找事了。”
丁卯科笑了,他用傳音術說道:“見到瘸子我,確實沒好事。可是今天我找兩位,卻不是爲了俗事,而是有一件事關大金國未來,以及紫家政權更迭的事情。”
‘紫家政權更迭’,這六個字傳入了二人的腦海中之後,一胖一壯的兩個人,都認真了起來。
丁卯科又向兩人跨出一步,同時傳音:“此事迫在眉睫,而且機密非常。具體細節,進入飛船之後再說吧。”
那精壯的路人也不說話,只見他大手一揮,三個人同時不見了蹤影。
在路旁躬身的路人們,突然看到丁大人跟兩個人一下子消失了。他們雖然奇怪,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丁大人是國王的影子,並肩王都禮讓三分。再兼丁大人平常做事就出人意表,現在突然的消失,也在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
於是衆人無趣的散走,就當沒有見過那位大人一樣。
別人都散去了,可是中央大街上卻還蹲着兩個小孩。這兩個小孩腦袋上戴着大草帽,在烈日炎炎之下,確實涼爽很多。
兩個小孩一男一女,透過長長的帽檐,能看見他們可愛的小臉。
女孩壓低聲音對男孩說:“哥,跟丁瘸子消失的那兩個人,是不是木屑跟銅臭兩位王叔啊?”
男孩點點頭:“一定是他們兩個不會錯。丁瘸子和兩位王叔的相遇,絕對不是偶然。朝中曾有規定,沒有官職的王戚不許跟權官私自密見。丁瘸子身爲御史言官,更不會知法犯法。”
女孩握緊了拳頭:“這丁瘸子不會已經知道了,林太子跟王爺和丞相的密謀吧?”
男孩閉目沉思:“丁瘸子神通廣大,還真有這個可能性。紫鳳,你趕緊回並肩王府,把這件事情告訴林太子他們,讓他們早做防範。”
這兩個小孩,正是之前在太子府中的紫龍跟紫鳳。
當時驚天對紫龍下了重手,可現在看來,紫龍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
紫鳳猶豫道:“哥,咱們一起回去吧。”
紫龍搖頭:“不行,林太子吩咐下來是事情,我必須照着去做。”
“可是那個魂驚天已經進了帝國大廈,而且他身邊還有劉詩詩跟藥渣王叔。”紫鳳擔憂的說道:“如果你的行動一旦被他們發現了,那就危險了。”
紫龍的小眼一閉,可愛的臉上出現了決絕:“要是沒有朱丞相跟林太子,咱們兩兄妹早就死了。如今咱們已經吞服了魔血,就當爲九幽冥君賣命。妹妹,如果這次能夠逃脫,找個無人的地方隱居吧。平平淡淡纔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