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猛的衝向紫無寧,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你做什麼?小伍哥哥沒有招惹你,你憑什麼傷害他?”
婉清憤怒的大吼了一聲之後,轉頭向小伍跑來。她扶起躺在地上的小伍,悲傷的哭了起來。
“你們都是壞人,小伍哥哥這麼好的一個人,你們爲什麼要傷害他啊。”
婉清摸着小伍遍佈冷汗的臉,溫柔的爲他擦拭着汗水。
詩詩也瞪了紫無寧一眼,然後蹲在婉清的身邊,輕輕的說道:“妹妹你不要傷心,讓我來看看他的傷勢吧。”
婉清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她將小伍費力的抱起,然後在詩詩的幫助下,重新擺好了椅子,讓小伍再次平躺在上邊。
詩詩是爲五階的玄者,對於人體骨骼的位置那自然是瞭如指掌。她摸着小伍的四肢,手中微微用力。
‘咔嚓,咔嚓。’每一次用力的時候,小伍的身上都會傳來關節正位的聲音。而每一次聲響之後,小伍的身體都猛然一顫,身上的汗水也多出了一層。
大概十多響之後,詩詩拍着手站直了身體。
她笑着對婉清說道:“放心吧,他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他現在的身體太虛弱,早點帶着他回去修養吧。”
婉清趴在小伍的耳邊,溫柔的問道:“小伍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激烈的疼痛早就讓小伍清醒了過來,但他還是很虛弱。聽見耳邊吐氣如蘭的婉清的聲音,他甚至不能轉動頭部。
“應該已經不要緊了,婉清妹妹你不要着急。我就是個賤命,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小伍還頗爲開朗的說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音速變快了起來,慌忙對婉清繼續說道。
“咱們趕緊回太子府吧,這裡太危險了。”
婉清自然之道小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不由自主的向林子軒的方向看去。
那個讓她心神盪漾的妖異美男,現在還是用手按着圓桌。眼睛注視着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小伍這邊的事情。
婉清失望的收回了眼神,她心中既怕林子軒看向她,同時又期盼着兩人之間的目光可以對視。
婉清低頭對小伍說:“小伍哥哥,你先休息一會。咱們一會就回去,但在這之前,我可要給你討回一個說法。”
說完之後,婉清不顧小伍制止的眼神,重新的站直了身體。
她的眼中滿是憤怒,手掌扣在瞭如同腰帶一般的靈星劍上。
“你叫紫無寧,應該就是小百合的哥哥吧。”婉清的聲音嚴肅無比:“但是即便你擁有王室的特權,也不能這樣說動手打人,就毫無顧忌的出手吧。”
紫無寧本來以爲小伍跟婉清二女並不是一起的,他出腳的初衷也還隱含着一點好意。可是沒想到一切都是誤會,這個呆傻的小子,明顯就是這個小丫頭的好朋友。
如果婉清的態度不是這麼強硬,太保少爺也許還真的能看在兩個美女的面子上,放下架子道個歉。
可是婉清現在的這個態度,也勾起了他的好勝心。
“太子從外邊帶回來的小丫頭,魂家棄子的乾妹妹,你憑什麼跟我這麼囂張?”紫無寧臉黑了起來,他衝着婉清吼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你敢對我這麼咆哮,就足夠把你抓入刑部了。”
婉清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她還真就不怕別人的威脅。
惹人憐愛的小臉微微一笑,嘴角上掛着一絲冷豔。
“好啊,把我抓進刑部大牢吧,我還從來沒坐過牢房呢。”婉清的手腕一抖,靈星劍軟綿綿的垂在地面上。
紫無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柔軟的寶劍,他還以爲只是一把軟鞭。可不管怎麼說,太保少爺還是能夠看出來,婉清亮出了武器。
紫無寧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你還想跟我動武不成?我是大金國的蓋世太保,跟你個小丫頭動手太失風度。”
紫無寧退後兩步,然後衝着背對着他的四個年輕人說道:“錢公子,如今刑部的人不在,你這個兵部侍郎,先替刑部代勞一點事情吧。”
四人中的錢姓青年,很不情願的站起身。剩下的三人則暗自拍了拍胸口,依然背對着紫無寧,誰都不願意趟這渾水。
這四個青年,都是四部尚書的兒子。其中的趙公子是戶部侍郎,而錢公子則是兵部侍郎。
他們這種父親爲尚書,兒子當侍郎的做法,很不符合金國的法令。丁御史還曾經因爲這件事情,沒少找兩位尚書的麻煩。
也就是有着並肩王罩着,所以每當丁御史的摺子遞到了並肩王的手中,都被其壓了下去。
兩位尚書跟他們的兒子都是感恩戴德,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蓋世太保的好話。
所以如今被太保少爺拿出來當槍使,錢侍郎雖然萬般不願意,但也是在沒有辦法推辭。
錢侍郎也不是傻子,他們四個裝作沒聽到婉清幾人的談話,但對婉清的身份也都猜測到了。
太子爺從外邊帶回來的朋友,而且還拿着太子爺貼身的錢夾子。並且還能在‘小飯店’的三樓吃飯,最要命的是吃的還是饕餮盛宴。且不說婉清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就從以上這些情況來看,據對不是一個善茬。
可是蓋世太保也同樣不好惹,錢侍郎如今可真是進退維谷了。
他晃動的走到婉清的面前,深吸一口氣。他已經二十二歲了,而且修爲也不算太低。已經是雙三階的兵部侍郎,自然是不會認爲他自己打不過一個小女孩的。
可就算贏了一個女孩,他的臉面上也不是多過的去。
沒有辦法,既然騎虎難下,最起碼也得把話先給說明白。
錢侍郎衝着婉清彎腰拱手:“這位小姐您好,我是大金國的兵部侍郎。但今天我只代表自己,不代表家父,更不代表整個兵部。太保少爺既然讓我跟您切磋一下,那您就讓讓我,也讓我長點見識。”
錢侍郎的話說的很明白,不是我看不起你婉清,而是同樣受迫於人,不可不爲。
婉清也聽的明白,她的小臉上神情一變,反而對着錢侍郎笑了。
“你是侍郎,就算不是辦公的時間,也代表着大金國的利益。既然你也知道你是在爲虎作倀,我也不願傷了小百合的肱骨之臣,咱們之間的比試,還是改日吧。”
婉清的話說的也很有藝術,讓錢侍郎不由得另眼相看。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點到爲止吧。我也是初學乍練,還請小姐您多加指點。”
這話說完,錢侍郎也不等婉清回話,雙腳凌空一踢,衝着婉清的頭部踢來。
這一下看着很像那麼回事,但是婉清已經看出了至少三個破綻。
婉清的腳步向後一錯,靈星劍向前一遞,直刺侍郎的胸口。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卻突然發生了。婉清的手臂雖然擡了起來,但是靈星劍卻依然軟綿綿的垂在地面上。
婉清大吃一驚,她忽略了自身已經沒有了玄氣。
他現在注入到靈星劍中的內力,已經是三階的魂力而不是玄氣。雖然現在的魂力比當時的二階玄氣昇華了一個等級,但是魂力卻不能催動靈星劍。
這微微一猶豫的瞬間,錢侍郎的雙腿已經到了面前。婉清空有一身魂力,但她卻不會絲毫的魂技。
婉清眼睛一閉,看來這一下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錢侍郎雖然即將得手,但心中反而更加的惶恐了。
他對婉清出手,是抱着有輸沒有贏的心態去的。
他怎麼敢傷了太子爺的朋友,但他也不敢違背太保少爺的命令。所以,錢侍郎在攻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上玄氣。他就想着,哪怕受點輕傷,能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婉清看似架勢很足,但真正一動手的時候,卻這樣的不堪一擊。
他故意不適用玄氣,婉清則是根本使不出玄氣。
所以說,他們兩個現在都是用普通人的能力在戰鬥。
看起來是劃上了一個等號,但其實並無平等。
婉清失去玄氣之後,她跟普通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差不了多少。頂多在魂力的加成下,耐力比一般女孩強一些。
可錢侍郎是兵部尚書的兒子,雖然也是個文官家境,但是從小畢竟有些練武的底子。
可想而知,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對着一個十多歲的女孩踢出雙腿。而且這個女孩還處於基本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有心算無心,這之間的差距又被無形的拉大了許多。
婉清已經避無可避了,她只能將眼睛一閉。
錢侍郎慌忙收力,但也爲時已晚。
就在婉清已經打算硬挨一擊,侍郎在思慮着之後事情的時候。
奇蹟又出現了。
其實也算不上是奇蹟,因爲神明玄者劉詩詩就站在婉清的身後。有她在,又怎麼能讓這新認的小妹妹受到傷害呢?
詩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婉清的肩膀。然後向後一拖,婉清的身體馬上就脫離了侍郎的攻擊範圍。
侍郎雖然收力了,但攻擊卻不能馬上停下來。那凌空飛行的雙腿,還在不斷的向前滑行着。
詩詩伸出另外一隻手,對着錢侍郎的方向一揮。
一股極爲猛烈的罡風,頓時迎面撲來。
錢侍郎的身體馬上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飛,一直撞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
侍郎沒有動用體內的玄氣進行抵擋,他想着受點傷好能向太保少爺交代。
可詩詩卻早就爲他安排好了,這一下雖然看來撞得挺重,但實際上並沒有對侍郎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憑藉着詩詩的眼力,自然看出了侍郎剛纔也是手下留情了。詩詩雖然看起來冷豔,但是內心卻很柔軟。她不會對着一個被迫出手,而且還留有餘地的侍郎下重手。
所以她在風勁之中,已經使出了回力。
既然讓侍郎完成了任務,又沒讓他受重傷。
這一舉兩個的舉動,贏得了錢侍郎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