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低聲的頌讀讓人迷醉,尤其是艾尼路跟蕾蒂,都被深深的感動了。
香波特當然也聽懂了公主詩中的意思,他對着艾瑪笑了,別且用手輕撫着艾瑪的秀髮。
多少年了,艾瑪都沒有看到香波特俊朗的笑容了,這一刻她感覺很幸福。
“回答我,如果咱們不是兄妹的話,你會接受我麼?”她仰着頭望着香波特,眼神中露出期盼的華彩。
香波特堅定的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願意。”
眼淚無聲的滑落了,艾瑪終於聽到了這句話。她仰起小臉,用顫抖的聲音問道:“既然如此,你能吻我一下麼?我親愛的香波特。”
其實這個要求實在有點過分。對於香波特來說,剛纔的那個承諾只是假設,如果真的要付諸行動的話,他還是很抗拒的。
“就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像公主所說的一樣,永恆太遠我只爭朝夕。”艾瑪放下了所有的尊嚴,一再懇求着。
香波特愣愣的看着艾瑪的眼睛,他在那晶瑩剔透的眼中,看到了希望跟絕望。似乎在完成這個心願之後,艾瑪就決定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一樣。
他的心軟了,實在不忍心繼續去傷害這個可憐的女孩了。
香波特彎下身子,在艾瑪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順便替她吻去了臉上的淚珠。
艾瑪的淚是苦的,這味道猛烈的刺激着香波特的味蕾。似乎要向他證明,這幾年來,女孩愛的有多苦。
終於得到了愛人的吻,就算這一吻的代價是如此之大。可是在艾瑪看來,一切都值得。
“別了,一切都到了分別的時刻了。”艾瑪狠狠咬了一下嘴脣,一撤步,臉頰離開了愛人溫熱的嘴脣。
她退後了一步,神情着注視着眼前這個讓自己不能愛也不能恨的男人。隨後艾瑪的眼神開始移動,掃過了驚天等人,最終落在了蕾蒂的身上。
“原來你是我的媽媽。”艾瑪衝着她的母親笑了,但笑容中確實那般的苦澀。
今夜,蕾蒂這個堅強的女人,自從落下第一滴眼淚開始,眼睛就一直都是溼潤的。
她捂着嘴,搖了搖頭,從指縫中蹦出很壓抑的自責:“我怎麼配當你的母親,從你三個月大的時候,我就離開了你。我只生不養,無言當你的母親啊。”
艾瑪搖了搖頭,她很滿足的說:“我一直都以爲,我從來都沒有母親。我也一直都以爲,我和從小陪我玩到大的兩位哥哥一樣,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死去了。可是現在,我跟香波特都有母親了,相比亞瑟大哥,我們還都是很幸福的。”
本來被炎榮軒困在火焰旋風之中的亞瑟,已經安靜了很多。可是等艾瑪說完這句話,之後,亞瑟壓抑的吼叫聲再次從火焰中迸發的露出來。
炎榮軒悶哼一聲,身上開始出現青色的電芒。囚禁着亞瑟的旋風旋轉的越來越快,‘呼呼’作響的風聲又將亞瑟的吼聲給淹沒了。
“媽的,這刀疤小子還真是潛力無窮,剛纔差一點就讓他掙脫了我的火焰囚牢。”炎榮軒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等他下一次爆發的時候,你就壓制不住了。”森萬頃幸災樂禍的說道。
隨後他拍了拍手掌:“小美女,我已經完成了你的心願。既然你親愛的已經親吻過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履行你的承諾了?”
艾瑪全身一震,她對着艾尼路深深鞠了一躬:“父親對不起,女兒一直都不明白您的苦心,今天我終於懂了。您是愛我的,可惜我卻不能報答您老了。”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向森萬頃走去。
艾瑪的話讓衆人心中都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艾尼路踏出一步大聲問道:“女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艾瑪沒有回答,她走向國王的腳步越來越快。走到森萬頃的面前之後,艾瑪直接跪在了他的腳下。
“偉大而仁慈的國王,我決定獻出我自己,只希望你能不傷害我的親人。”艾瑪回頭又深深的看了香波特一眼之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香波特大聲斥問道:“森萬頃,你到底要對艾瑪做什麼?”
森萬頃大手向前一伸,然後向虛空一抓。艾瑪的身體凌空飛起,直接落在了他的懷中。
當艾瑪跟他偎依在一起,共同坐在石椅中的時候,艾瑪就跟沒有意識的木偶一樣,一歪頭直接倒在了森萬頃的肩膀上。
國王的大手死死的扣在艾瑪的頭上,他這才大聲說道:“傳送大陣已經數千年沒有開啓了,想要開啓這個陣法,僅僅靠我身後這些普通動物的鮮血,是遠遠不夠的。”
他的眼睛望向艾瑪,眼神中充滿病態的狂熱:“古書上曾有記載,處女的鮮血是天然的祭祀品。我就要用艾瑪這處子之身,融合萬千動物的靈魂,一同開啓這偉大的時刻。”
“你這個瘋子。”蕾蒂向前衝去,她不能失去剛剛相認的女兒。
這個被仇恨禁錮了十多年的母親,就跟一隻護崽的母雞一樣,扎着雙臂向森萬頃衝去。
反應最快的莫屬炎榮軒,他身體一轉,馬上擋在了蕾蒂面前。他抓住蕾蒂的手臂,狠狠的將其向身後甩去。
蕾蒂雖然也已經是四階的靈符師了,可面對着五階的炎榮軒,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在我不能出手的情況下,你們想要打敗森萬頃這個瘋子絕對不能蠻幹。”他對身後倒在艾尼路懷中的蕾蒂大聲說道:“更況且你的女兒現在就在他的手中,你這樣貿然行事,只會加速艾瑪受到傷害的速度。”
炎榮軒咬着牙,狠狠的對森萬頃罵道:“你真是一個瘋子,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半躺在石椅中的森萬頃,他用手撫摸着艾瑪的頭部,就像把玩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樣。
對於二皇子的挑釁,他嗤之以鼻:“別說我不一定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我真的打不過你。現在咱們身處血玉王朝,有盟誓的制約,你要是傷害到了我,也難逃爆體而亡的下場。”
炎榮軒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怒氣:“你說的沒錯,但你不要忘記。只要你有一天離開血玉大陸,這個盟誓中的制約就會自動解除。”
森萬頃搖頭晃腦的笑了:“到那個時候再說吧,等我離開了這裡,沒準我就要打的你抱頭鼠竄呢。”
炎榮軒狠狠揮了一下拳頭,但他也無話可說。對着驚天用了一個眼神之後,他還是選擇退到了衆人之後。
艾尼路扶起了蕾蒂,然後讓香波特扶住了他的母親。至於鎮長自己,則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國王陛下,我現在還稱你爲國王陛下。”艾尼路的聲音無比的蒼老:“看在我誠心誠意的爲你效勞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求你放過我的女兒吧。”
森萬頃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臣子,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這一幕被拉馬爾看到後,他的心中感覺非常慶幸,慶幸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脫離這個豺狼一般的君主。
“好啊,我可以答應你。”國王的聲音突然拔高了,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剛纔跟你說過的話。”
艾尼路迷惘的擡起頭,他想不出來森萬頃指的那一句話。
國王拍了拍石椅的扶手,嚴肅的提醒着他:“只要你衷心爲我辦事,萬樹國的一切就都是你的。這句話,你不會這麼容易就忘記了吧?”
艾尼路想起來了,他本來以爲國王當時只是說笑,可看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似乎還挺認真的。
“怎麼樣?做上國王之後,你不但能保住你的女兒,而且還能跟你心中的小雯長相廝守。”森萬頃的這句話直接響徹在鎮長的腦袋裡面,而不是用嘴說出來的。
在巨大的誘惑之下,艾尼路有點心動了。他對着腦海中的聲音問道:“陛下真的會放過我的女兒,並真的讓我登上王位?”
“呵呵呵呵。”陰線而冷漠的聲音在艾尼路的心中想起:“放心吧,君無戲言,我什麼時候騙過愛卿?”
艾尼路看了一眼暈倒在國王懷中的女兒,又回頭看了看悲痛欲絕的蕾蒂,終於妥協了。
“那我該怎麼辦?”他無力的問道。
坐在石椅上的森萬頃沒有任何的表情,但艾尼路的腦海中卻響起了得意的笑聲:“我早就對你說過,只要香波特一日不死,萬樹國的王位咱們誰都坐不安穩。一會我會賜予你力量,幫助你一同斬殺香波特。”
艾尼路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森萬頃兩人的交流時間非常短,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中,艾尼路竟然會對香波特出了殺念。
艾尼路低着頭,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蕾蒂面前。此時,香波特正在蕾蒂的身邊扶着她虛弱的母親。
“小雯,咱們的女兒如今有難,咱們救還是不救。”他拉起蕾蒂的手,低着頭兩眼看着鞋尖。
終於跟女兒相認的蕾蒂,壓抑將近二十年的母性在這一刻決堤了,她激動的說道:“救,一定要救。我不能讓女兒在如花的年華中,就撒手人寰。”
艾尼路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一字一頓的擠出幾個字:“既然這樣,我只能自私一次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艾尼路猛然擡起頭。他的雙眼中金光大盛,全身所有的魂力都集中在右手。
他現在運用的招式,是魂師的入門魂技,最最普通的魂勁。可是最簡單的招式,往往也是最實用的。這金色的魂力濃郁非常,在艾尼路的右手上,迅速幻化成了一個金色的匕首。
他現在跟香波特相距很近,而且現在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森萬頃的身上。誰都沒有想到艾尼路在這個時候會突然動手。
金色的匕首划着陰寒的光,猛然刺向香波特。
香波特沒有絲毫準備,當匕首衝向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防範舉動。
‘噗’的一聲,這是匕首刺入肉體的聲音。
鮮紅的血液噴了艾尼路一臉,他的雙眼立刻血紅一片。
“媽!”香波特健康而有力的聲音,撕心裂肺的響起。
艾尼路抹掉臉上的鮮血,定睛一看,頓時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