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指了指起義軍中跌倒在地的衆人:“他們差不多都沒有修煉過魂力,精神力都相對較弱。所以在聞到陰陽花的氣味之後,纔會就此暈倒。”
驚天有點弄清楚了,但是他還有一處不解。
轉頭向亞瑟問道:“亞瑟大哥,難道木葉村的村民,都有用陰陽花根莖泡水喝的習慣麼?”
亞瑟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吧。”
無痕沉吟道:“我今天早上在村子裡面晨練的時候,曾經看見艾瑪姑娘站在水井邊。因爲擔心她會有什麼意外,所以我向井邊走去。但是還沒有等我走近,艾瑪扭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走掉,行色之間有點驚慌。”
無痕掃視了一下衆人,並沒有在人羣中看見艾瑪,然後他接着說道。
“我當時並沒有在意,但是我在井沿上發現了散落的植物的根莖,現在想來這裡面很有一點蹊蹺。”
聽他這麼一說,亞瑟趕緊舉目四望。但是在人羣之中,根本就沒有艾瑪的影子。
“不用找了,艾瑪姐姐應該趁着剛纔的混亂,躲起來了。”沉思了良久的婉清擡頭說道。
亞瑟感覺到所有的問題所在都指向了艾瑪,但是艾瑪在他心中還是有着很深的地位的,他不願意相信艾瑪會是奸細。
可一想到艾瑪跟艾尼路的關係,他就沒有了底氣。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婉清直接說道:“昨天我單獨跟艾瑪姐姐呆在臥室裡邊,在半夜睡覺的時候,我看見她從貼身處拿出了一個小包。當時她並沒有避諱我,我也順口問了一句那是什麼。她輕描淡寫的說那是一種普通的草藥,並且拿出來讓我看了看。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那草藥彎彎的,確實就是陰陽花根莖的樣子。”
事情到此算是完全的明瞭,亞瑟就算再怎麼不相信,在人證物證之下也只能嘆氣了。
驚天拍了拍亞瑟的肩膀,然後轉頭對無痕問道:“有什麼辦法能治療或緩解這種症狀麼?”
無痕擺了擺手:“醫書註明,出現這種感覺之後,並不會出現致命的傷害。患者用清水擦拭身體,然後靜坐小半天后,症狀自然就會消除了。”
驚天又向野狼問道:“請問前輩,這森林之中最近的水源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野狼想了想回答:“不算太遠,以剛纔的行軍速度來說,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達。”
驚天點點頭,然後對亞瑟說道:“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將起義軍帶到水源之處,然後再見機行事了。”
亞瑟現在很痛苦,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作爲起義軍的領袖,他必須要堅強。
於是他對着身後停滯不前的部隊大聲說道:“兄弟們,你們聽我說。現在咱們有一些兄弟中了花毒,但是大家放心,這種毒並不致命。只要找到水源,此毒就會不攻自破了。”
他朝野狼招了招手,然後繼續說道:“這匹野狼是中央森林中居住多年的妖獸,它知道水源的具體位置。大家行相互扶攜,在野狼的帶領下,一同抵達水源之地。路途中所有的人都要互助互愛,因爲我們是一個羣體,我們都是兄弟。”
在亞瑟聲情並茂的號召之下,所有的起義軍都慢慢的站了起來。症狀較輕的人,扶着健康同伴的肩膀前行。實在站不起來的,則被身邊的兄弟背起來行走。
野狼自覺的跑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引路。起義軍中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就連痛苦呻吟的聲音也降低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被亞瑟的話感動了,他們是兄弟,亞瑟當他們是兄弟。這,就足夠了。
部隊慢慢的向前行去,驚天對亞瑟說道:“大哥,你也跟上去吧。”
亞瑟重重的看了一眼留下的驚天三人,點了點頭。走出幾步時候,他又回過頭,忍不住說道。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不要嚇到她。”
亞瑟已經猜出來了,驚天幾人留下來,是打算捉住藏在暗地中的艾瑪。
他的心中還有着僥倖,希望此事跟艾瑪無關。
驚天笑着對他說:“放心吧,我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我只是想找到她,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咱們把她一個姑娘家留在這裡,也確實很危險。”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的聲調突然加重了。驚天就是要讓躲在暗處的艾瑪聽到,讓她感覺到害怕。
亞瑟沒有說話,他嘆了一口氣之後,轉身向前走去。
等到亞瑟的身形遮蔽在樹木陰影之後的時候,驚天大聲說道:“艾瑪姑娘,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讓我把你揪出來?”
驚天的語氣很生硬,非常的不友好。他不是一個辣手摧花的狠心人,但現在形勢緊迫,身後的王國軍隊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而且現在起義軍已經掉入了國王的圈套之中,危機重重之下,驚天已經很難保持他的涵養了。
樹林中沒有聲響,艾瑪絲毫沒有自己走出來的打算。
婉清的小手指了指前方一棵大樹,朝驚天使着眼色。
驚天當然明白婉清的意思,其實剛纔有人趁着混亂喊出那句話的時候,驚天就已經鎖定了她的位置。
蠱惑軍心的那個聲音嗓門很粗,但是從壓抑的聲調中,有心人還是能夠聽出女人的聲音。
從這個聲音中,驚天其實就已經聽了出來,是艾瑪憋着嗓子喊出來的。
這個行爲也讓驚天又確認了,艾瑪這次的行爲絕對是有意爲之。
驚天朝婉清點了點頭,又向無痕招了招手。三個人慢慢悠悠的向艾瑪藏身的那棵大樹走去,他們不慌不忙,腳面掠過青草,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個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聽在艾瑪的耳中,一點都不悅耳。
正如大家的猜測一樣,在井水中投入陰陽話根莖,以及趁亂出聲的人都是艾瑪。
她現在也正躲在大樹之後瑟瑟發抖。她其實很害怕,但是她沒有任何辦法。
艾瑪沒有逃走,她也沒有力氣跟機會逃走。她就這樣緊緊的靠着大樹,兩行眼淚如同瀑布一樣掛在她的臉頰之上。
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驚天三人,她也絲毫沒有移動。
看到這幅情景,婉清最先心軟了。她扭着頭看向驚天,希望驚天也更夠同情這個可憐人。
可是驚天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剛纔一般了陰冷,他寒着聲音直截了當的對艾瑪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驚天的語氣讓艾瑪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她的背脊緊緊的倚靠着大樹,身體慢慢的向下滑,最終坐在了地上。
她將頭部埋在兩個膝蓋之間,雙肩不停的抖動着,嘴中發出嗚嗚的哭聲。
她的這個表現,已經完全默認了一切行爲。
驚天沒有絲毫的憐憫,聲音越來越冷:“你出現在王城的兵營門口,然後被蕾蒂小姨所救,最後跟着我們回到木葉村。這一切都是蓄意安排的吧。”
在場的四個人都沒有想到驚天會這麼問。不但艾瑪驚訝的擡起頭,就連婉清跟無痕也一同望向驚天。
驚天的眼睛緊緊的盯住艾瑪的雙眼,眼神中閃出了綠色的光暈。
不得不承認,驚天是個天才。他雖然沒有看過任何一本魂技方面的書籍,但是他卻靠着自己的摸索,找到了創造魂技的捷徑。
這泛着光暈的眼神中,蘊含着巨大的魂力,這種魂力能夠刺激對方的精神海,從而使其神智出現混亂。
正是因爲陰陽花的啓迪,爲驚天推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既然嗅覺能夠能讓人感覺到不舒服,那視覺是不是也可以起到類似的效果呢?”驚天的心中不由得出現了這樣一種想法。
很多人都說過,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加上百分之一的幸運。
但更多的人則信服另一句話,有的時候,一要遠遠大於九十九。
驚天就是最好的論證。
每一次他的奇思妙想都會在一兩個試驗中成真,這一次,也不例外。
當艾瑪看到驚天眼神之中的光暈起,腦子就有點發昏了。
本來驚天的問話就讓她非常的震驚,再加上光暈的刺激,她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驚天笑了,這笑容讓艾瑪清醒了過來。
但是爲時已晚,最重要的信息已經透露了。
驚天其實也只是猜想而已,沒有想到竟然還真讓他套出實話。
臉上的笑容只停留了片刻就消失了。因爲這個實話不但不讓他高興,反而更加的憂慮了。
驚天繼續問道:“這一切都是你父親的主意?”
聽了這句問話之後,艾瑪突然笑了。
她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爲你知道了全部,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
驚天聳了聳肩:“本來不一定知道的,可是現在開始,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艾瑪緊緊追問。
驚天摸了摸鼻子,再次笑了:“我知道了,這一切事情,原來都是沐沐公主在背後操縱的。”
艾瑪臉上不屑的表情凝固住了,她閉上了嘴巴甚至閉上了眼睛,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再吭聲。
婉清小聲的問道:“沐沐公主是誰?”
“以後告訴你。”驚天敷衍着,然後對婉清吩咐道:“去,把你艾瑪姐姐扶好。趕緊跟上大部隊吧,咱們已經落後很遠了。”
婉清點了點小腦袋,走到艾瑪的面前,彎下腰對艾瑪說:“姐姐,咱們走吧。”
事到如今艾瑪只能聽天由命了,她一直都被操控着,如同木偶一般的活着。睜開婆娑的淚眼,她看到了婉清天真的笑容。
“如果能回到小時候,那該多好啊。無憂無慮的生活,香波特也還陪在自己的身邊。”
她默默的伸出了手臂,任憑婉清將她扶起。
艾瑪在婉清的攙扶下,面無表情的向前走去。
驚天跟無痕走在她們的身後。
一直很沉默的無痕對驚天說道:“這件事情真的跟沐沐公主有關係?”
他跟驚天都見過公主,公主給他們的感覺很溫和,絕對沒有外界流傳的那麼不堪。
雖然無痕也覺得公主比較神秘,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艾瑪的事情會是她安排的。
驚天反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很多事情的背後都有沐沐公主的影子麼?她纔是真正的幕後推手。對於她,我們必須引起重視,重視的程度絕對不能在森萬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