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客棧十分喧鬧,喝酒的人都喜歡大聲喧譁,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這裡依然很吵,喝酒說話的聲音也很大,沒有改變什麼。
張懷譽這邊卻聽不到這樣的聲音,這邊只有緊張,很緊張。
他能感覺到阮臨風身上散發着強烈的殺氣,這樣的感覺會令很多的人不安。因爲人都是怕死的,既然怕死就不會喜歡有殺氣鎖定自己。
張懷譽卻不緊張,或許還有一些高興。他知道此事這個釋放出殺氣的人心裡更緊張,因爲他要承受的是兩個人同時釋放的殺氣——張懷譽和夏侯雲。
片刻阮臨風突然起身道:“既然二位不願交我這朋友我也不強求,我們就此別過,擂臺上見,希望我們能相遇。”
說完便大步走出了客棧,張懷譽二人只是相視一笑,繼續喝酒了。
沒有事做的日子就如同白水一樣沒有味道,張懷譽二人就是在過着這樣的事,每天起牀睡覺,吃飯喝酒,用酒囊飯袋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還好時間過的很快,神劍會武的日子也到來了。
此次會武的地點就在長風劍幫,此時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長風劍幫也是把幫派大門全開,把這些來參加比賽和看熱鬧的人全部“照單全收”,即使是這樣,也有很多人沒有找到好的位置。雖然爲了看比賽難免人與人發生些口角,不過在這裡動手的人還是幾乎看不到的,畢竟當着這麼多高手面前賣弄劍法,可不是什麼聰明的事。
這次比賽的人選三大幫派的名額佔六成,剩下的就是一些二三流的幫派推薦了。雖然是小幫派,不過並不容小窺,畢竟有很多高手不願與大幫派有交集,所以就選擇了利用小幫派的名額進入比賽,而這些小幫派爲了讓自己的幫派更佳出名,也當然會接受這樣的人。
張懷譽和夏侯雲此時也來到了長風劍幫的大門口,看着在門前的公告欄上貼着一張大告示,上面有一張圖和一些文字,此時正有很多的人在圍觀。
張懷譽二人也就走了過去看看上面寫着什麼,經過仔細閱讀才發現,這是此次比賽的流程和一些簡單的規則。
比賽分爲選拔賽,半決賽和決賽三個階段。
先是選拔賽,三個擂臺同時比賽。這三個擂臺個代表三個劍法流派,每個擂臺選出一人。這樣的規則明顯是防止某一劍法流派包攬前三名,這樣一來前三名就包含了三個流派,明顯也是舉辦方和其他兩方商議之後故意而爲之。
之後是半決賽,三個擂臺都選拔出一人之後,再由主辦方推薦一人。再由主辦方推薦的這人選出自己的對手比賽,剩餘的兩人也要進行一次對決。
最後是決賽,有半決賽的勝利者對勝利者,爭奪第一。剩餘兩人並列第三。
兩人看完之後夏侯雲一笑,對張懷譽道:“大哥,看來我們兩個還不會相遇,這個規則倒是對我們十分有利。”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好了,大哥。比賽的對陣圖在各個場地,我們就先分開吧,半個時辰之後在這裡碰頭,最好我們不要同時比賽,也能互相看看。”
“好,那我們就先分頭行動。”
夏侯雲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去了劍招流的擂臺附近。張懷譽也是擠過龐大的人羣,來到了劍速流的場地。
看着公告欄上的對陣圖張懷譽不禁一笑,此次劍速流參加比賽的一共十一人,而比賽採取的是兩兩對決的方法,也就是說這第一輪有一個人要輪空,張懷譽恰好就是這個輪空的人。看到這裡他不禁暗道:“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今天是沒有我的比賽了,還是去看看小云如何。”想罷就轉身準備離開。
他這一轉身卻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前些天剛剛見到過的人——楚棟樑。
楚棟樑也正好看見了他,先是眉頭一皺,不過片刻就恢復平靜。今天他是自己,沒有帶下人,但是手中的短劍卻依然跟着他。
“張兄弟,這幾天過的可好?”楚棟樑對張懷譽先開了口,而且聲音很大。
“託楚兄的福,還不錯,我早該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的。”
“長兄的意思是很不希望遇見我了?”
“當然不是,楚兄你誤會了,前幾日我兄弟出手傷了楚兄的下人,張懷譽正想給楚兄賠罪,怎能不希望見到楚兄呢?”
“我已經安排他告老還鄉了,此事就此揭過吧。”楚棟樑說完,眼中略微有了一絲波動,雖然很細微,不過還是沒有逃過張懷譽的眼睛。
張懷譽經歷過流雲門的事,又怎麼能不懂呢?下人?不那不是下人,那是朋友,甚至就是自己的親人,看那人的年紀就知道是看着楚棟樑長大的人。
“楚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今日我輪空,正想去看看我兄弟的比賽。”
“那好,張兄弟,告辭。”
張懷譽不知道和他還有什麼話說,所以就選擇了走。
劍招流的場地距離劍速流並不遠,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已經到達。此時公告欄前已經沒有多少人,因爲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了。
張懷譽定睛一看,這第一場的選手正是自己的兄弟夏侯雲和一位身穿黃衣的女子。比賽的開始命令剛剛發下,這女子就衝了過來,一連串的招式就如同暴雨般衝向夏侯雲。夏侯雲則是慢慢的和她周旋,破解着她的每一個招數。張懷譽明白,夏侯雲是在保存實力,這畢竟是比武勝對方一籌就夠用了,不必出什麼殺招。而且太早暴漏了實力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四十幾個回合之後,夏侯雲贏得了比賽的勝利,走下了擂臺。
“小云!”張懷譽大吼一聲。
夏侯雲明顯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尋着聲音的方向就走了過來。
“大哥,我也沒想到我會是第一場比賽,在門口等急了吧。”
“我今天沒有比賽,就直接過來找你了,也沒有去門口。”張懷譽笑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我們劍招流這次只有八人報名,我贏了一場就是前四了,明天再比一場,後天就可以爭奪出線名額了,從名單上看我沒什麼壓力。”
“嗯,不錯。我那邊比你要難的多,有十一人蔘賽,雖然第一輪我輪空,不過我在那邊看到了楚棟樑。”
“大哥,那麼說你們兩人隨時都有相遇的可能?”夏侯雲此時臉上出線了焦急的神色。
張懷譽只是點了點頭。
夏侯雲又繼續道:“大哥我相信他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和他若是相遇的很早,一定會影響你後面的比賽啊。”
張懷譽看向了天空,開口道:“無非是讓後面的人知道我的絕招而已,知道又怎樣?他們真的化解的了?”
張懷譽對自己很有信心,楚棟樑在他面前已經被判了死刑,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敗,會敗給楚棟樑,有時候信心也是一種強大的武器。
夏侯雲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用手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就離開了長風劍幫,回到了客棧。
世人總是在抱怨,在不滿。他們抱怨爲什麼自己的運氣不好,他們在不滿爲什麼自己的地位低下。這樣的抱怨往往是在賭坊裡最多,而這樣的不滿卻是總在不願奮鬥的青年口中吐出。
張懷譽二人不會抱怨,也不會不滿。
那是沒有用的,他們懂。抱怨了之後現實還是現實,不滿了之後依然會沒出息。
他們多餘的時間總會用酒來打發,時而也笑的滿臉是牙,也忘乎所以的暴侃天下。
這兩天客棧的生意更好了,老闆非常開心,臉上就好像開了花。對於張懷譽二人,他是一分銀子也不收的,因爲張懷譽二人的出現才改變了他的命運。現在也又因張懷譽二人在這裡沒有走,他的生意更加的好。
就在剛剛夏侯雲已經成爲了劍招流派的前兩名,明天就是角逐出線的時候,然而對手並不是很強,很多人都賭了夏侯雲勝,當然有賭就會有莊有閒,賭他對手贏的也有,當然賠率就很高了,畢竟有很多人都想一夜暴富,這樣的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張懷譽也拿到劍速流的前三,幸運的是他和楚棟樑並沒有相遇,更幸運的是他又輪空了。
所以說張懷譽和夏侯雲此時已經是名人了,這名人就會有人追捧。當初張懷譽說出名並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夏侯雲是終於有些明白了,他感覺這些追捧他們的人比蒼蠅還要討厭。
就這樣一批又一批來拜訪的人都被他們送走了,這樣的生活雖然很充實,卻像是酒里加了糖,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此時難得的清靜,因爲還有比賽在進行。
人就是這樣,不忙的時候想忙一些,當忙起來時呢,又感覺到太累,不知足就是人的本性,誰也改變不了,聖人也一樣。
清靜卻永遠不屬於這二人。
就在二人還在談笑的時候,卻突然聽說了一個誰也沒有料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