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聽罷臉色頓時就變了,連忙制止張懷譽,開口道:“張大哥,這萬萬使不得,這些……”
“老六!”沒等姜六說完,張懷譽便打斷他,而後接着道:“我身爲流雲門一門之主,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張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姜六連忙解釋。
“不用多說了,這些東西便歸你所有,七日之內我要看到你迎來劍劫任務,這是命令,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除非你離開流雲門!”張懷譽態度堅決,說完這些話兩步走回先前的位子,緩緩坐下,不再開口。
夏侯雲見狀微笑對姜六道:“老六,我兄弟都知道你一心爲流雲門着想,但也不能虧了自己,大哥已經給你留餘地了,要是我來分,莫說你離開流雲門,就算你死,我也要這些東西給你陪葬!”
……
最後姜六隻好拿走這些分給他的東西,離開了大廳,開始了他的閉關生活。其實在他的內心也應是喜悅的,畢竟整個劍仙妖界的所有劍仙中,有哪個人不希望實力提升呢?何況這東西又如同天賜般落到手中。
——姜六也是一樣的人,但他的推辭卻不是客氣,而是發自內心,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把整個人都捐獻給了流雲門,送給了張懷譽兄弟,只因爲兩個字,值得。
大戰之後,姜六閉關,高通和兩個徒弟則成了最大的忙人,冥水宮吃一敗仗,損兵折將,傻瓜也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下一步的部署,已經作戰計劃,在此時就顯得尤其重要,這也讓高通肩頭的擔子重了許多。
與此同時,張承德和清風已然恢復容貌,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這些天他們二人又重複起了往日的生活。
下棋,喝茶,飲酒,談天。
依舊是那般平淡,但此次的平淡中,卻是有些不同,他們彼此都有所察覺,但誰都沒有第一個說穿,這樣的生活總共維持了三日,清風終於忍耐不住了。
這日清晨二人早茶過後,擺好棋盤,今日正巧該是張承德先手,他拿起黑棋,棋子未落,卻被清風叫住。
“承德,今日我不想下棋,想和你說點事情。”
“哦?”張承德收回棋子,慢慢放進木桶中,擡頭看向一臉正色的清風,凝視片刻,嘴角微微一笑,繼續道:“你終於要走了。”
“不錯,你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的。”清風道。
張承德微微嘆氣,站起身道:“那裡終究是你的家,我攔不住你,只希望你最後不要攔住懷譽和小云。”
“我知道你早就告訴他們兩個了,這麼多年你無非是不想讓我難過,其實你也該知道,我不會怪你。”清風語言非常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知道我騙不了你,那時候他們連劍仙都不是,卻恰巧遇到了小熊,而我有隱魂珠的秘密也被他看穿,我也只能和他們說了,但這些年你也看到……”
清風一擺手,打斷張承德的話,站起身道:“這些年我是看到了,他們把此事壓在了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因此事去對付冥水宮,至於今天的結果,完全是爲了你。”
“哎!”張承德再次嘆氣,走向窗口,看着遠方,淡淡的道:“那裡,就是冥水宮的方向,是你的家。”
清風:“……”
……
清風走了,回家了,至於去幹什麼,或許只有他和張承德明白吧,至少張懷譽姜六等人不知道,因爲他們此時連清風離去的消息都沒有。
轉眼間,六天已過,姜六也已把那些劍靈石吸收的一乾二淨,六日六夜的努力,他終於把真氣境界完全提升到一個嶄新的層次,距離迎來劍劫任務,也只是一步之遙。
張懷譽一大早就來到姜六的家,冰兒對他熱情的很,看着更顯成熟的白冰,張懷譽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也該成家了?
若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如今兩人依舊是戀愛關係,這樣的關係已經持續了幾十年,若是在神劍大陸,那可是要出樂子了。
“張大伯,你來了!”張懷譽回頭一看,正是姜六的女兒,姜語諾。
看着已然是大姑娘的語諾,張懷譽心情特別的好,要說這小姑娘,可是把她爹孃的優點都繼承了,不但冰雪聰明,那模樣也是出了奇的美。
“語諾,有沒有想你張大伯啊?”張懷譽笑道。
“當然有啊,我就總想,張大伯你什麼時候成親呢?若秋阿姨可是都快老了。”姜語諾嘻嘻哈哈的說着,但她的話一說出嘴,張懷譽的心卻是凍結了一般。
這表情的變化當然不會逃過白冰的眼睛,見狀她連忙制止姜語諾,道:“諾諾,別胡說。”
一看被罵了,姜語諾的小舌頭吐了吐,不再開口。
“沒事,童言無忌。”張懷譽用力擠出一絲微笑,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安慰自己,說完他自己都感覺有些勉強,姜語諾如今可不是什麼小孩子了。在流雲門年輕一輩中,不少對她都有愛慕之心,上門提親的也有不少,其中不乏有很多出色的晚輩,不過大都被姜六回絕了,他拒絕的原因每次都是一個,那就是語諾還年輕,不適合婚嫁,但這其中的原因,不少人都懂,姜六身爲流雲門的軍師,張懷譽和夏侯雲都沒有成親,他又怎能自己家裡梅開二度?自己成親有了家就算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再辦喜事,這未免有些不妥。
不過這也只是姜六一人的看法,關於語諾的親事,張懷譽也曾提過,只是姜六爲人過於執拗,誰說也不聽,雖然家中的事大多都是白冰做主,但有些事,他說個不,白冰絕對是不會去做的。
想到這裡張懷譽看了看語諾,微微嘆了口氣,暗自下定決心,冥水宮之事平定以後,也是時候該和若秋成親了……
就這樣,張懷譽在沉思,白冰和姜語諾就在一旁,時間便飛速流逝,一轉眼,便是兩個時辰,已然到了正午,白冰準備好了飯菜,這才把沉思的張懷譽叫醒。
張懷譽看到一桌的美事,突然感覺食慾大振,突然開口道:“看來沉思還是很耗費能量的,我是餓了,不客氣了。”
說着張懷譽拿起筷子,便是一陣掠奪,就好像一隻飢餓的小豬,那架勢十分滑稽,看的一旁娘倆一陣大笑。
正在張懷譽的狼吞虎嚥剛剛開始不久,他突然慢慢停下了筷子,眉頭略微皺起,身體似乎僵硬在了那裡。
姜語諾見狀一驚,連忙對白冰開道:“娘,張大伯他怎麼了?您不會在裡面下毒了吧?”
聽罷白冰狠狠的瞪了語諾一眼,道:“小孩子瞎說什麼!”
“那張大伯怎麼這個樣子了?難道在練什麼劍法不成?”姜語諾道。
白冰看了依然沒有動的張懷譽,突然掩面一笑,道:“快去給張大伯拿壺酒來,你張大伯是吃的太快噎到了。”
聽到白冰的話,姜語諾噗哧的大笑出口,看着張懷譽邪惡的道:“張大伯你也太沒出息了吧?雖然說我娘做的飯菜很好吃,也不至於這樣吧?”
聽罷張懷譽僵硬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轉過頭那向姜語諾,那目光中透漏出一絲哀求的神色。
“語諾,快去,別和你張大伯開玩笑了。”白冰見姜語諾還是無動於衷,微微的呵斥了一句。
姜語諾伸了伸小舌頭,笑着跑了出去,幾個呼吸的工夫,就抱着一壺好酒跑了回來,但此時的張懷譽已然恢復了正常,只是臉色略微有一點難看。
“張大伯酒來了,快順順喉嚨吧!”放下酒之後,姜語諾乖巧的站在一旁。
張懷譽搖搖頭一臉無奈,開口道;“看來酒已經不需要了,剛纔噎着的飯菜已經順下去了,小語諾啊,我可差點被你這個小頑皮給噎死啊,哈哈!”
姜語諾聽罷嘴角現出一點微微的弧度,綱要開口,卻是被突然的聲音打斷了。
“你這孩子,怎麼老是和你張大伯胡鬧,你娘真是把你寵壞了。”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閉關修煉的姜六!
見狀姜語諾大喜,跑上前去,撲到姜六的懷中,開心的道:“爹!您出關了!怎麼樣,有沒有突破?”
姜六輕浮姜語諾的秀髮,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將她推開,走到張懷譽跟前,放低了聲音道:“張大哥,多謝。”
“老六你這是哪裡的話?這是拿我張懷譽當外人了?”張懷譽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六道。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提。”張懷譽道。
“這……”姜六斟酌片刻,突然一笑,道:“這麼多好吃的,張大哥怎麼不喝酒?”
“沒人陪唄!”張懷譽微笑。
“笑話,在我姜六的家裡,竟然沒人陪張大哥喝酒?那我這老酒鬼可就白叫了!”姜六說完,二人已然一齊坐下,酒卻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肚……
一眨眼,二人已是喝沒了足足兩壇,這時張懷譽終於停下,正色道:“老六,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正事,你看我們何時行動?”
姜六聽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淡淡的道:“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