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張懷譽三人大驚,互相看着,半晌沒有人說出一句話。原來老者還沒有死,原來他們還在老者的手心中,原來他們就是準備被屠宰的羔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張大哥,這把可完蛋了,這怪老頭一定要把我們慢慢折磨而死,這把可慘了。嗚嗚嗚”說完玄舞還作出了大哭的樣子,當然也發出了聲音。
夏侯雲看着玄舞的樣子,十分無奈,輕拍玄舞,想讓她安靜些。只是他的手剛剛碰到玄舞,就被玄舞擋開,根本不停下。夏侯雲沒辦法,只好用力一拍,大吼道:“玄舞,你安靜點!”
玄舞似乎被嚇到了,眼淚竟然真的流了出來,看着夏侯雲可憐的道:“兇兇兇,兇什麼兇?人家都要死了,你還跟我兇,我不活了!嗚嗚嗚嗚!”
夏侯雲差點沒氣的吐血,可憐巴巴把的看向張懷譽,道:“大哥,我沒招了,看來只有你出馬了。”
張懷譽微笑道:“我出馬幹什麼?”
“當然是阻止她的哭聲。”
“爲什麼要阻止她的哭聲呢?”
“因爲我們要安靜的想對策。”
“喔,那就想吧。”
“可玄舞還在哭,我怎麼靜的下心來?”
“我打賭,想阻止玄舞一定比想出個法子更難。”
夏侯雲看了看依舊在大吵大鬧的玄舞,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道:“那怎麼辦?”
“等。”
“就等?”
“不等幹什麼?”
“那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哎!”
“玄舞不哭的時候,我們就去見那老前輩,既然他放過我們一次,一定有他的原因,只要我們找到原因,他就不會殺我們第二次。”
“有理,那就等吧。”
張懷譽二人開始沉默,然後目光就放在玄舞身上,一盞茶的工夫,玄舞終於停下。對正在看着自己的二人,沒好氣道:“看什麼看,人家都哭成這樣了,你們竟然看着,一點也不知道安慰人。”
張懷譽二人不語,呆呆的繼續看着她。玄舞被他們二人這樣一看,十分不舒服,繼續道:“你們兩個死了嗎?怎麼不說話?”
玄舞見兩人依舊不開口,只得嬌哼一聲,坐到一旁,終於安靜了下來。
——對待一個大吵大鬧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安靜,不去管她,等她鬧累了,自然就會停下。這似乎是一種萬能定律,無論對待何時的女人,如今也一樣。
“玄舞大小姐,你鬧夠了?”張懷譽問道。
“哼!”玄舞只是冷哼,卻沒有開口。
“我看是,她可能是累了。”夏侯雲插嘴道。
張懷譽一笑,站起身,道:“既然鬧夠了,就隨我們去見那老前輩吧。”
“我纔不去,那老頭那麼兇,去了就會被他殺掉,我可不想死。”玄舞似乎很有道理,說出這些話更是相當流利,一點也不生疏。
“去不去由你!”張懷譽說完,便邁開了步子,朝這裡唯一的出口走去,之後轉身對夏侯雲道,“我們走,小云。”
“好的大哥!”夏侯雲這句話說的聲音,故意增大了許多,還邪惡的看了玄舞一眼。之後便跟上了張懷譽,一同朝外面走去。
玄舞見狀,急忙喊道:“你們兩個沒良心的,還說走就走,等等我……”
老者依舊坐着,跟本不在意等了多久,時間對於他,或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對於這樣孤獨的一個人,等待該是一種樂趣吧。
——起碼等待是目的的。
不知什麼時候,茶已經換上了新的,淡淡的茉莉香飄出了很遠。
三人已經走了出來,聞到這一陣茉莉香,張懷譽突然道:“這茶的味道怎麼好像是神劍大陸的?”
“沒錯,就是神劍大陸的*茶,此茶正是產於禹州,入口香味十足,有些許苦味,讓人回味無窮。”玄舞接過了張懷譽的話頭。
聽了二人的話,夏侯雲道:“難道這老頭也是神劍大陸的人?然後念同鄉之情沒有殺我們?如此一來,說不定他還能送我們點寶貝什麼的。哎呦,玄舞,你打我幹什麼?”
玄舞在夏侯雲的頭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對他無奈的道:“你這顆豬頭,留着也沒什麼用,不如早早打碎。我早說過,這老頭是劍妖,前次的戰鬥你也看見,我的猜想是對的,神劍大陸怎麼會有海劍妖,還這麼強大的海劍妖?”
張懷譽沒有開口,而是看向不遠處的石桌,大步走了過去。
想知道一件事的真像,有很多辦法,其中最直接的,就是去問知道的人。張懷譽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也不會選擇麻煩的辦法。
幾個呼吸的工夫,三人已經來到了老者的身後。張懷譽正要開口,卻聽到了老者的聲音。
“坐吧,茶是新的,或許你們能喜歡。”
“多謝前輩。”
張懷譽道謝一聲,坐在了老者的對面,夏侯雲和玄舞依舊坐在了兩旁。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張懷譽感到一股苦澀,他微微一皺眉,老者卻開口了。
“很苦吧?茶就是這樣,清香的背後總有一絲苦澀,不去親自品嚐,永遠不會明白。”
張懷譽仔細皺了皺眉,若有所思,之後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
“你爲何謝我?”
“前輩雖說品茶,卻蘊含着人生之道,處事之道,晚輩聽得前輩此言,定受用一生。”張懷譽只感覺,此時的老者,與之前見者大有不同。
少了幾分神秘,少了幾分冷漠,少了幾分殺氣。
多了幾分慈祥,多了幾分和藹,多了幾分隨和。
老者淡淡一笑,道:“你們三人的傷無大礙了吧?”
“拖前輩的福,還死不了。”玄舞白了老者一眼道。
“玄舞,休得無禮。”張懷譽連忙呵斥玄舞,之後又對老者雙手抱拳道:“玄舞不懂事,冒犯前輩,請前輩……”
“罷了,罷了。她也是無心之舉,不礙事的。”老者說完慈祥一笑。
夏侯雲見狀一驚,沒想到那個冷若冰霜的老者,竟然變的如此通情達理。這樣的轉變是他根本想不到的,於是他鼓起勇氣道:“前輩,您還是前次我們見到的人嗎?怎麼……”
“怎麼變化這麼大對吧?”老者笑着看向夏侯雲。
夏侯雲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老者呵呵一笑,道:“人之初,性本善。似乎誰都不想作一個猙獰的人,當然劍妖也一樣。”
張懷譽突然道:“懷譽有一事不明,請前輩指教。”
“說吧,把疑問都說出來。”
“前次的戰鬥,懷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可醒來卻發現沒有什麼異樣。還有,前次前輩難道是在試探我等?”
老者慢慢喝了口茶,之後慢慢放下茶杯,道:“首先,我前次沒有試探你們的意思,而是真的下了殺手,只是爲了讓戰鬥更有趣,沒有出全力。至於剩下的問題,更好解釋。事實上你們三人都傷的很重,就算我不殺你們,光躺在那裡你們也會死。爲了救你們,我給你們沒人服用了一顆不死丹。”
聽完老者的話,三人的內心都顫抖了一下,三顆不死丹,可不是一般手筆。先殺人,後來又用自己的寶貝去救人,說出天來,張懷譽也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人。
“不死丹?用在我們三人身上?先殺我們,再用寶物救我們,這不是暴殄天物?難道您有這樣的癖好?”玄舞不解道。
“呵呵,小姑娘。你認爲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老者笑着看向玄舞。
“那可不一定,沒遇到您之前我也許不相信有,但是現在我實在想不出你會幹出些什麼。”玄舞無聊的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
張懷譽道:“前輩,您完救我們,一定不是爲了再殺我們一次,若有什麼事要我們辦,你可以開口了。”
老者擡頭看向張懷譽,沒有着急開口,而是仔細的看着,良久淡淡的道:“你錯了,我救你們,未必就不會再殺你們一次。”
老者此言的一出,表情瞬間又陰冷下來。玄舞剛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竟全都噴了出來,正好噴在夏侯雲的臉上。
夏侯雲,用手擦了一把,頓時面色猙獰,對玄舞堅定的伸出了大拇指。
張懷譽沉思片刻,道:“那麼看來,我們的命就是你的了?”
“或許是,或許不是。”
“怎講?”
“是或不是那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說了半天,還是要我們是爲你做事。”
“錯,不是要你們做事。而是要你們說話。”
玄舞突然道:“不是要我們在這裡一直陪着你吧?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們。”
老者突然又恢復了笑臉,道:“我當然不會那麼無聊,我只是想問張懷譽幾個問題,若是回答的我滿意,你們就不用死。”
“開始吧,前輩。”張懷譽道
“你可是來自神劍大陸?”
“是!”
“你用的劍招是在哪裡學的?”
“是我張家傳家劍法。”
“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張流雲。”
老者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無奈,不過接着道:“你……可認識張承德。”
張懷譽一字一頓道:“那是我大爺爺。”
老者聽到張懷譽的這話時,思維突然有了一段真空,而張懷譽則是接着道:“您,一定就是清風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