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暖暖,到舅舅這裡來!

因爲資料側重點是任玉梅,只有馬英武和韓秋的照片,沒有他們孩子的照片。

秦正南的視線落在子女狀況那一行字上,久久沒有離開,俊眉越擰越緊。

那行字是:女兒馬曉暖,性格孤僻,常住馬家在五環外的別墅裡,因病無業。

姚準送舒一鳴回來的時候,剛打開房間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霧味,不由地皺了皺眉。

南哥,怎麼突然抽菸了?

往裡面走去,果然,黑漆漆的陽臺上,秦正南坐在椅子裡,手指夾着的香菸一明一滅,映出他那沉俊的側臉。

姚準正要開口,看到了桌上攤開的那幾頁資料,拿起來看了個仔細。

看來,這個任玉梅果真就是韓秋。可是,這應該不是南哥鬱悶的原因……怎麼,韓秋的女兒莊曉暖,一直在北京呢?

那麼,這不是直接坐實了肖暖並非莊曉暖這件事嗎?

不過也沒關係,南哥是理智的人,他娶肖暖,也並非只是因爲懷疑她是莊曉暖。尤其是這四個多月的相處之後,能看得出,南哥是喜歡肖暖的,否則也不會那樣寵着他的太太。

雖然有點遺憾,但這莊曉暖現在已經改名,還患有孤僻症,就算沒有肖暖,他真見了莊曉暖,也應該不會動心的吧?

姚準放下手裡的資料,走到了陽臺上,在秦正南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了?”秦正南捻滅手裡的煙,沉聲問姚準。

話音剛落,就“咳咳”咳了幾聲,整個身子在夜色裡都在顫抖。

姚準連忙起身拍着他的背,“南哥,你抽不了煙就別抽好不好,心情不好的話,兄弟我陪你喝酒就行了!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酒喝不醉我,煙卻能讓我感到心智麻痹。”

秦正南說着,又要從煙盒裡去取煙,被姚準按住了他的手,“你待會一身煙味回房間,你不怕太太擔心你?她可從來不知道你不高興的時候會抽菸這件事的。”

秦正南的手一頓,猶豫了一下,緩緩垂下了手,姚準連忙收起了煙,給兩個人分別倒了一杯紅酒。

“我看完了,確實很詫異,沒想到我們找了這麼久的人,居然改名換姓在大首都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姚準坐下來說。

秦正南沒有說話,輕輕地晃着手裡的酒杯,墨色的眸子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臉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南哥,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秦老爺子和韓老爺子留下的那鑰匙,真的不值得您這麼認真執着地去探索了。不管是莊曉暖,還是韓秋,現在都是馬家的人了,他們現在生活得很好。而且,您現在不是也很幸福嗎?”說到這裡,姚準頓了一下,衝秦正南笑道,“咱還是不見韓秋了吧?回江城去,繼續打造我們的秦氏商業帝國!”

秦正南擰緊了眉,兩個人靜默了良久,他才站起身來,“我只是不想半途而廢!明天去見韓秋,即使我拿不到鑰匙,莊家人失蹤這件事我也得問個清楚,總是要給老爺子一個交代,他這些年在歐洲,唯一一件沒有放下心來的事,就是這件事。”

語氣低沉,但很堅決,面無表情地說完就離開了姚準的房間。

姚準瞧着那堅毅的背影,無奈地挑着眉聳了聳肩,“那好吧!見就見唄!”

秦正南迴到房間,輕輕推開套間臥室的門時,牀上的小女人背對着門似乎已經睡着,薄被下的身子一動不動,很安靜。橘黃色的融融燈光打在她身上,更添一份恬靜。

秦正南正要靠進,像想到了什麼,擡起手臂湊到鼻下嗅了嗅,皺了皺眉,轉身進了浴室。

洗完澡,刷完牙,換了浴袍,聞着身上散發出來的和她身上一樣的幽幽淡香,俊臉上浮起滿意柔和的笑來。

輕手輕腳的上牀,看着身邊已經熟睡的女人,他猶豫了一下,只俯身在她側臉上吻了一下,便另外拉開一條被子,伸手關掉夜燈,背對着她躺了下去。

剛閉上眼睛,身邊的被子被撩起,一個火熱的嬌軀靠了過來,直接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肖暖的身子嬌小,手臂不夠長,圈過去只能夠得着他腹部,剛好碰到他腰間繫着的浴袍繫帶上。她的手,直接伸進去,探到了他那結實的腹肌上。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我都醒來三次了。”她貼在他背後囁嚅,聲音透着濃濃的睡意,似乎還有一份委屈和抱怨。

秦正南一震,隨即轉過身直接翻身上去,將她壓在了身下。

“怎麼,想我了?”說話的時候,他長臂一伸,打開了牀頭小夜燈。

肖暖下意識地擠着眼睛皺緊了眉,點頭,“恩,一個人睡害怕了。”

秦正南一怔,劍眉微微擰起來,眉宇間泛起一絲淡淡的愧疚,俯身吻住了她的脣,在她臉上蹭來蹭去,邊吻邊說,“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睡覺。”

“嘿嘿,開玩笑呢!”肖暖的視線終於適應了房間裡的燈光,睜開眼睛,彎着眸子看向他,“我是女漢子你不知道嗎?怎麼會怕一個人睡覺……不過,我不想看到你熬夜,想讓你早點休息。”

橘色的燈光下,她彎彎的眸子裡像是閃着碎光,璀璨得讓秦正南移不開眼睛。垂眸看着她,那眸子裡溫柔越來越濃……

兩張臉越靠越近,秦正南咬住她的脣,抱住她在大牀上滾了起來。

很快,被子被踢下了牀,浴袍被扔了下來……king-size的大牀上,春色無邊。

完事之後,他將她抱進浴缸裡清洗,肖暖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這次的公事不好處理啊?”

秦正南用毛巾撩起水輕輕在她身上擦洗,“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抿了抿脣,有點難爲情地垂下眸來,“你剛纔……好溫柔啊,從始至終都抱着我不放,像個孩子一樣,我就猜到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聞言,秦正南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俯身在她心口那凸起的部位上輕輕咬了一口,邪魅一笑,“原來,秦太太是喜歡暴力的,好,下次我們來點花樣的!”

“流氓!”瞧着他臉上終於恢復了平日裡只有使壞的時候纔會綻放出來的笑,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翌日清晨,秦正南在酒店房間裡陪肖暖吃完早餐,把她送到了國貿入口處,給了她一張卡,“你去幫我挑幾套衣服,也給你買幾套你喜歡的,我辦完事後接你。”

“恩!”肖暖點點頭,接過那張卡,很熟悉的感覺,“這還是那張卡啊!”

對,就是上次他送她的那張卡,後來她說她要外面的聚業大廈,就把卡還給了他。

“以後不刷到透支不許還給我!”秦正南語氣霸道。

“這還不簡單,我直接把這國貿買回來好了!”肖暖開玩笑。

秦正南嘴角勾起寵溺的笑,湊過去直接在人來人往的國貿樓下親吻了她的脣,之後又很快放開,“在這等我,不許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快去!”肖暖直接按住他的胳膊,將他推到了車上。

直到看到載着他的黑色小轎車離開,融入到了城市主道的車流裡,肖暖才收回視線,吐出一口氣,轉身進了國貿。

茶館。

秦正南在包間裡等了近一個小時,一直在樓下等着的姚準纔給他發來短信,“來了,韓秋一個人,只帶了司機和馬英武的一個下屬。”

“恩,請她上來。”秦正南快速回了一條過去。

很快,木質的樓梯上傳來“咯噔,咯噔”上樓的聲音,秦正南斂了心神,走了出去。

韓秋,穿了一襲藏藍色的棉長裙,上身穿了一件保暖的駝色貂絨外套,盤起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化着淡淡的生活妝,手裡拎着的是全球限量版的名貴皮包。

完全一副貴婦的着裝,面上無波無瀾,透着冷傲。

遠遠望去,秦正南不由地皺了眉。

記憶中和了解中的韓秋,並不是這樣的女人。韓家和莊家當年也算是富貴人家,何況韓老爺子是上將,在部隊裡也是非常有聲望的人。所以不管是模糊的記憶裡,還是後來在查莊家人的情況時候,瞭解到的韓秋的個性,都是那種淡雅如菊的女子。

眼前的貴婦,讓他着實有點意外,很難將兩個人劃上等號。好在,這些年,韓秋的日子似乎過得不錯,面部沒什麼變化。

確實是她。

人已走近,秦正南收回思緒,上前客氣地伸出了手,“馬太太,您好。”

任玉梅在秦正南兩步之遠的地方站定,擡眸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染了枚紅色口紅的脣微微勾起,伸出了手,“何必這麼客氣,我們應該認識吧,叫我韓姐……還是叫我任姐吧,叫我任姐就行了。”

秦正南微微一怔,旋即眸中的笑意擴散開來,“好,任姐,這邊請。”

兩個人面對面坐定之後,秦正南親自爲韓秋沏茶。

瞧着對面這面如冠玉的男子低頭認真沏茶的樣子,任玉梅和藹地笑道,“記憶中的你還是一個小男孩子,轉眼間就長成帥氣高大的大男孩了。因爲家裡發生了變故,這些年也沒和秦家聯繫,你父母如今可好?”

秦正南雙手把茶敬給任玉梅,“我父母這些年一直在歐洲,都挺好的,多謝任姐掛念。”

任玉梅抿了一口茶,眸子裡蘊起淡淡的憂傷,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你突然來找我,我很意外。我以爲我的新生活,不會再有人打擾,沒想到,自己任性了這些年不跟故人聯繫,故人們反倒還一直牽掛着我們。”

“看來,我這麼唐突地過來,真的打攪您生活了。”秦正南抱歉地說。

“沒關係!”任玉梅大度地笑了笑,擡腕看了看時間,“正南,我想你來京找我,應該是有事的,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聊天時間,我待會還要去學校接我兒子放學。”

“好!任姐爽快。”秦正南放下手裡的茶杯,“實不相瞞,家父自從知道你們一家人集體失蹤之後,一直掛念着你們,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您了,我想知道這些年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向家父彙報。”

任玉梅微微點了點頭,押了一口茶,轉眸,面色落寞地看向窗外,打開了記憶:

“二十年前,我前夫莊立輝接到一個任務,要出國去,所以就帶我們全家人出去。後來,還沒出國,路途上遇到了以前被立輝抓過的一幫匪徒,綁架了我們一家四口。

在長期的禁錮日子裡,我公公不堪折磨,死在了匪徒囚禁我們的房間裡,立輝冷靜下來之後,向匪徒提出條件,放開我和孩子,他會把他知道的所有關於國家的秘密都告訴他們。

後來,我和曉暖被匪徒放了。他們之前把我們囚禁在一個樹林裡,我和曉暖走了一天一夜也沒走出那個樹林,後來迷了路,因體力不支一起倒下來再也走不動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農家人的家裡,我和曉暖都活過來了。因爲擔心立輝,我帶着孩子離開農家,想來北京找組織去救立輝。可是,我們走出那個村莊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那是什麼地方,只知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絕望的時候,遇到了我現在的老公馬英武,他的車子從我和曉暖身邊經過的時候,救了我們母女倆,帶回了北京。

因爲立輝的身份特殊,我說出去沒人相信,他的名字也不在他們單位的名單裡……或者準確地說,他的上級組織到底在哪,他的領導是誰,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幹保密工作的,口風很緊。

再後來,英武的人在一個樹林裡找到了立輝的屍體……立輝犧牲了,可因爲他的工作性質,又是中途被綁架的,沒有放出去任何信號,他的組織始終沒有找到他。

英武找人悄悄把他葬在了北京公墓裡。一切都歸於平靜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女兒暖暖因爲那段時間的恐怖經歷,患上了孤僻症,不願見任何人。英武和我,帶她國內國外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治療好。

慢慢長大之後,她的病情好了一些。但也是除了家人之外,她只願和從小教她的的幾位老師熟悉,有時候連英武都不願見。

我和英武結婚後還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十五歲了,還在讀初中,我待會要去學校接的,就是他。”

說完,任玉梅淡淡地看着秦正南,“我之所以不想跟過去的人聯繫,主要是擔心那些匪徒會找到我和曉暖來報復。這些年,英武對我很好,我不想連累他,所以一直不願回到過去的地方,反正大家都以爲我們全家人失蹤了,那就讓我們一直失蹤下去吧!”

聽到這裡,秦正南瞭然地點了點頭,“難怪呢!若不是我朋友是用照片比對的方式來找人的話,如果只用韓秋或者莊曉暖的名字來查的話,還是找不到您的。”

“是的!答應來見你之前,我也是糾結了很久,一方面怕你們會擾了我和英武的生活,一方面又不想讓你們繼續擔心下去。尤其是你們秦家。我記得,我們的肖暖和你外甥安俊遠,還有着指腹爲婚的婚約!如今,這過完年他們就二十四歲了,我們家曉暖是這個樣子,是嫁不出去了。對了,俊遠應該結婚了吧?”

“恩,有了結婚對象,馬上結婚了吧!”秦正南微微蹙了眉,俊臉上浮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真的沒有想到,莊家父子倆早已經不在人世,只剩下了她們母女倆,而莊曉暖……還得了那樣的病。

如果安家人知道莊曉暖還在的話,這樣的莊曉暖,他們家人會娶嗎?

念及此,秦正南自嘲地垂眸勾了勾脣,自己真是想多了。

任玉梅喝了一杯茶,對秦正南說,“正南,今天見到我的事可以對你父母說,告訴他們,我和暖暖都很好。但是,請不要告訴家人我和暖暖住在哪裡,也不要告訴你們家人,我現在是文武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我先生素來低調,性格冷淡,不喜歡過多跟人交往。所以,我不希望因爲我,他的生活被打擾了。”

秦正南點了點頭,“好,這個您放心。”

話音剛落,跟任玉梅一起來的助理敲門走了進來,一臉的焦急擔憂,“太太,不好了,大小姐在家又鬧了,摔了家裡所有能摔的東西,手也被劃破了,現在誰都不見,爬到了三樓樓頂,手還在不停地流血。”

聞言,任玉梅騰得站了起來,面上一片緊張,“老師呢?醫生呢?”

“都不敢靠進她,怕她從樓上掉下去。”助理着急回答。

任玉梅連忙拎起了包,轉眸焦急又抱歉地對秦正南說,“正南,今天見面的事一定替我保密,我現在要回家看我家暖暖去了,有緣再見吧!”

說完,不待站起來的秦正南反應,轉身和助理一起蹬蹬蹬匆匆離開。

站在門口的姚準看到他們疾步離開的背影,進來不解地問秦正南,“南哥,怎麼回事?”

秦正南深邃的眸子落在那正在下樓的聲音,擰着眉略一思忖,舉步向前走去,“走,跟上他們。”

“好!”姚準連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任玉梅一直催着司機快點快點,助理那邊還在一直跟家裡的保姆聯繫着,時刻關注着莊曉暖的情況。

姚準開的黑色車子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灰色車子後面。

“太太,他們的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助理向任玉梅彙報。

任玉梅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秀眉微微擰起,“跟就跟吧,秦正南不是會亂來的人。”

半個小時後,任玉梅的車子拐進五環外的一片高級別墅羣,進門的時候,任玉梅吩咐門衛,“後面那輛931是我朋友,讓他們直接進來!”

姚準的車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要停下來,卻發現伸縮門打開了來,他立刻踩了油門,意外地說,“這麼高級的小區,居然隨便讓車子進來。”

秦正南卻始終皺着眉,視線一直緊緊跟隨在前面那輛任玉梅的車上。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來,秦正南下車時候才發現,周圍已經站滿了人,警察已經過來了,在馬家的別墅外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警察在維持秩序,不讓小區內其他人靠進。

“暖暖,媽媽來了,你別胡來啊!等媽媽上去!”

任玉梅的聲音帶動着秦正南的視線轉到了馬家的別墅上面。

別墅一共三樓,在頂樓三樓,一個長髮女孩跨騎在欄杆上,背對着這邊。因爲她正面那邊,有幾個正在勸她過去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你們都走開,都走開,我不想見你們,不想見你們這些壞人!”

儘管樓下,消防人員已經準備好了氣墊,但是這別墅的造型,恰恰在二樓那裡有個凸出來的一塊露臺,怕就怕她掉下來的時候摔到了露臺上。露臺面積很小,如果碰到,也只是撞了之後再滾落到一樓來。

任玉梅已經焦急地進了別墅,她的助理走過來對秦正南說,“秦先生,我們家太太說您跟過來可能是想見我們家大小姐,請進來吧!”

秦正南俊臉上滑過一抹意外,點了點頭,讓姚準在這裡等候,自己跟助理走進馬家別墅,直接上樓,來到了樓頂。

樓上的警察,醫生,還有傭人,看到太太回來了,都讓出了路給她,秦正南跟在了任玉梅身後。

“媽媽,媽媽,他們都是壞人!”莊曉暖看到任玉梅之後,眼淚流了下來,身子不停地顫抖。

“乖,媽媽回來了,跟媽媽下來好不好?乖暖暖!快來!”任玉梅強忍住自己的擔心恐慌,伸出手去,腳下一點點地往前挪動。

秦正南擡眸望去,看到了莊曉暖的樣子。

垂直的長髮,被這冬天的冷風吹得在樓頂肆意飛揚,露出了一張素淨的小臉,大大的黑瞳,白皙的皮膚……準確地說,她臉上有種病態的白。

臉上滿臉都是淚水,那黑眸裡是一片驚懼。

三九的天,只穿了一套分體的單薄的粉色睡衣,嬌小的身子在欄杆上面瑟瑟發抖。

完全就是一個受到了驚嚇的孩子。

秦正南瞬間想起了記憶中的莊曉暖,那個穿着小白裙子的小女孩……沒想到,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竟然是在這種場合。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都是壞人!”

莊曉暖一聲驚叫喚回了秦正南,他擡眸望去,坐在欄杆上的莊曉暖瞪大了哭紅的眼睛,拒絕任玉梅的靠近。

任玉梅直接嚇得癱坐在了地上,眼淚流了下來,“暖暖,乖,快過來,到媽媽這裡來好不好?”

“不要,不要,你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莊曉暖雙手扶住欄杆,拼命搖頭,身子和欄杆一起晃動。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也不敢靠前一步。

秦正南皺緊的眉緩緩舒展開,慢慢靠前一步,和任玉梅站在了同一個位置上,向莊曉暖伸出了手,努力讓自己笑了起來,“暖暖,過來,到舅舅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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