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康在集市上被餘海波緊急的電話招回了學校,在教務處辦公室內,他把一篇論文交給了於文康說:“你看看,這篇專業論文。”
於文康打開扉頁,寫着《論洞穴建築文化在歷史發展中的作用》,他看着論文,很貼近本次實訓的內容,就笑着說:“餘老師,這沒有什麼問題呀?很貼近我們本次實訓內容呀!”
餘海波指着後面的專業論文署名,很驚奇地問:“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於文康看着專業論文的署名竟然是“姚璐璐”,他們的心靈一顫,繼而面面相覷,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餘海波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一瓶水交給目瞪口呆的於文康,然後兩個人對視着沉默一會,雙雙把拳頭砸在辦公桌的專業論文上。
“這確實是一件值得仔細推敲的事情!”
“咚咚——”
隨着輕輕的兩聲敲門響動,不待他們迴應,姚璐璐就推門走了進來,她沒有按照院系的安排,跟着設計學院的學生去實訓,而她的實訓報告和實訓論文竟然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上。
“璐璐,聽說這次和別的專業一起去實訓活動,你沒有參加嗎?”餘海波沒話找着話題說,“前段時間你是一直在老家養身體嗎?”
“是呀!急性哮喘病,突然間發作,昏迷了十幾天。”姚璐璐的回答很乾脆,然後對着老師的第一個問題說,“他們的這次實訓是設計,和我們的專業關係不是很大,所以我就向韓老師請了假?”
“那這篇論文是你寫的嗎?”於文康拿着專業論文說。
“是呀!我在圖書館查了一些資料,回來就一氣呵成了,怎麼?有問題嗎?”
“哦,沒有,沒有,”於文康匆忙地掩飾着說,“你實訓論文裡面寫的內容與我們的實訓課題很融合,洞穴建築是我們最後一節實訓的課題,我們在那看了很多的洞穴,你所寫的洞穴構造和文化,讓我們都不得不確認你一定在現場,而事實上你又不在。”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在老家醫院昏迷的時候,也好像覺得我一直和你們呆在一起,醒來這些實訓報告和實訓論文都歷歷在目,難道是我的靈魂穿越了嗎?”姚璐璐對着他們猜測着說。
“當時我們也覺得你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我們還一起打牌,一起煮飯!”於文康在旁邊點示着姚璐璐說。
“怎麼和我昏迷中的夢一樣,我還和薛源他們一起去鎮上採購食品,還一起提前去了洞穴,並在宿舍裡做着管理員的工作。”姚璐璐回憶着說,“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依舊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家人都哭泣着圍着我,醫生一直在身邊喊着奇蹟,我媽媽看我醒來,和不認識了我一樣,直到現在哮喘病就沒有再發生過。”
“這真是你的記憶嗎?”餘海波驚訝地張着嘴巴。
“對,我醒來後,在父母的建議下,醫生爲我做了全身的檢查,結果身體的一切都恢復正常了,我就給韓老師電話休了假期,然後回到了學校,現在入校幾天的具體情況你們就都知道了!”
“那你回去多多注意身體,我們這邊的情況都瞭解了,回去休息吧!”於文康關切地對着姚璐璐說。
姚璐璐答應着,在門口轉身關門離開的時候,我們會看到她的嘴脣陰冷的微笑。
蘇方佳琪和薛源按照約定來到了省劇院,這是座建於上世紀80年代的一處傳統建築,斑駁的外牆上趴着爬山虎,教室內傳出鑼鼓哨子和“嚶嚶”的旦角唱聲。陳子健在臺階上迎接了他們,順着走廊兩側的宣傳壁畫,他邊走邊向兩個人介紹者:
“省劇始於明初元末的木偶戲的模仿,是源於當地民間歌謠,是一種土生土長的藝術,根據本地人喜聞樂見的習性,將傳入本地的木偶戲、正音戲、梨園戲、高甲戲和潮劇等"外來"戲劇,與當地的方言土語、民間歌舞相結合,並對原有的各種聲腔進行綜合性發行經歷了漫長的歷史演變和藝術實戰,纔有可能形成地方性的戲劇。”薛源與蘇方佳琪跟在陳子健的身後,看着劇院的演變歷史,陳子健指着上面的介紹說,“省劇較繁盛和變化較大的時期是咸豐年間(1851-1861)至光緒年間,太平天國革命失敗後,省城劇藝人受到清政府的迫害,流入本地,與本地劇藝人互相拜師結親,有的開設科班教戲,有的插班演戲,對省劇的興盛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陳子健接着說,“五四運動以後,在文明戲的影響下,在本地名家的號召和編拍下,編演了《救國運動》《新的婚姻》《省港大罷工》等內容進步、形式新穎的劇目,其他十餘班社也編演了一批具有愛國思想的劇目,如《正氣歌》《桃花扇》《木蘭從軍》等。這一時期,在音樂和舞臺美術方面,均有所改革。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在黨‘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的方針政策指導下,省劇獲得新生,有很大的發展。1950年初,省內只有七個戲班活動。至1952年,離散的藝人重新歸隊。重返舞臺,各縣市陸續成立二十餘個民營劇團,並開展正常的演出活動。1953年,開展改戲、改人、改制運動,廢除班主制,藝人當家作主,其社會地位得到了重視與提高。在革除上演通宵戲和提綱戲的陋習後,一方面,積極排演中央和省推薦的優秀劇目,另一方面,挖掘整理演出優秀傳統劇目及創作改編優秀的歷史劇和現代戲,劇團舞臺面目一新。1955年,進行職業劇團登記,經改革整頓,劇團撥歸各縣市人民政府領導與管理。1960年初,創辦省委專業藝術學校。此外,還舉辦各種規模的培訓班,培養省劇新人才,新一代省劇藝術工作者和老一輩藝術家攜手合作。經過一系列組織建設、健全機構工作和經營管理的改善,省劇藝術更有了長足的發展。這段時期,先後整理出《紅葉題詩》《紅色娘子軍》《秦香蓮》等優秀歷史劇和現代化戲,在舞中藝術方面,建立編導制和以劇本爲依據的排演制度。”陳子健接着介紹,“然而從復甦到中興,繁榮的階段只持續了幾年,省劇的危機又悄然而至。20世紀80年代後期至今各種現代的藝術形式和娛樂方式不斷涌現,電視、電影和網絡等新興的大衆文化、娛樂消費文化以不可抵擋的勢力向省城襲來,曾經在人民文化生活佔據主要地位的劇團變成了明日黃花,省劇舞臺同其他戲曲藝術一樣面臨一片岑寂之景。"振興省劇"成爲省文化發展不得不解決的時代課題。現在省劇工作者和全社會的共同努力下,省劇界開展了一系列發展劇種的措施,諸如舉辦賽事,開展戲劇徵文活動,舉行民族藝術展演,發展羣衆性劇種活動。現在隨着娛樂方式的逐步增加,新時期的省劇面臨着巨大的挑戰,也同時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動力。社會的快速向前,電視報紙等媒體的快速傳播,帶來人們文化生活的多樣化轉變,省劇面臨的危機並沒有完全消除。”陳子健帶他們在辦公室內坐下,接着介紹說,“總之,省劇的發展歷史悠久,有着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澱。其發展經歷了明末清初時期形成,五四運動後喪失本色,新中國成立後重獲新生,WG時期發展陷入危機,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至今的撥亂反正、恢復發展的各個階段。它記載着省歷史文化發展的脈絡,是一部活態歷史,是大陸傳統劇種在邊疆的傳承和發展,既有繼承,又有創新和發展,也是研究地方劇種歷史發展規律的活標本。”
“省劇和國內其他省份劇種人物設置一樣,也分爲五大行,即生、旦、淨、末、醜。不知道你們對這些行業瞭解嗎?我還是要和你們介紹一下,生行包括正生、貼生、武生、小孩生。正生:文戲佬倌,又名文雅小生。以唱、做功爲重,扮相英俊.喜手持白紙小扇,舉止動作溫文文雅。瀟灑大方。主要步法爲方步。多扮演貧苦士子或富戶之子。表演要求儒雅秀逸、舒展斯文、風流倜儻。如《琵琶記》中的蔡伯喈,《彩婁記》中的呂蒙正,《張文秀》中的張文秀,《秦香蓮》中的陳世美等。旦行有正旦、貼旦、花旦、老旦(婆角)、彩旦、梅香旦、武旦。正旦:文戲佬倌。多扮演嫺淑含蓄,儀表莊端的女性角色,不論男旦、女旦,均用子喉(假嗓)唱戲。20世紀20年代始,有些伶工改用子母喉(真假嗓),個別藝人則用真嗓。重於唱、做功,講求唱腔亮麗、清脆、嬌嫩,身段優美,步法輕盈。步行時,多用后角尖頂前角跟,且有碎步、蝶步等多種步法。劇中的已婚年輕婦女,大戶閨門,小家碧玉等角色,多由正旦扮演。表演時,常手執小扇或手帕。動作靈巧而不失持重,嬌健而不失娟秀,神態溫柔而略含羞澀。如《遊春》中的楊貴妃,《浣紗記》中的西施,《鍘美案》中的秦香蓮,《西廂記》中的崔鶯鶯等。正旦也可細分爲閨門旦和苦旦(青衣)。如《紅葉題詩》中的姜玉蕊、《張文秀》中的王三姐爲閨門旦,《孟姜女》中的孟姜女,《秦香蓮》中的秦香蓮,《苦風鶯憐》中的馮綵鳳等爲苦旦。此外,還有貼旦、花旦、彩旦、梅香旦、武旦等。淨行有大花臉、二、三花臉;末行(雜仔)有黑鬚未,白鬚未;醜行有雜角、花生。另外,稍有不同的是,我們省劇角色行當中現在還保留着已消失的雜經頭和四大金剛。旦淨唱假嗓,其餘行當唱真嗓。文戲重唱不重做,許多藝人都以唱聞名。”陳子健介紹着省劇的人物設置,他滔滔不絕的介紹,讓面前的兩個人都目瞪口呆。
“現在我們省劇的發展緩慢的原因就是,缺少貼近時代發展的新劇的產生,所以喚不起現代青年的響應,只靠繼承和言傳身教老劇種和曲目,會使我們的省劇越走道路越狹窄,慢慢地就會消亡的。”陳子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着茶水說,“這就是我們邀請你們青年過來參加會談的原因,也希望你們多多提出你們的寶貴意見。”
“現在我們已經增加了很多的見識,傳承和發展,是我們現代年輕人的責任和義務。”薛源他們信誓旦旦地說。
“小孫,小孫,”陳子健對着外廳喊,一名女生響應着跑了進來,陳子健安排着說,“你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然後把我前幾天交給你的資料整理一下,交給他們!”然後,他回頭握着薛源他們的手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龍浩市政工程有限公司的開業慶典在省委劇團的旁邊的五星級飯店舉行,那一晚人聲鼎沸,燈紅酒綠,省市和業主領導、代表來到現場。本來不願意參加的薛源,也在再三遲疑後,走進了飯店。
薛源又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工頭艾伯伯夫妻、施工員、安全員等都穿戴新穎,他們圍坐在酒桌上,頻頻對薛源敬酒。
薛源只看到一隻只的酒杯在雲裡飛翔,其實他早就喝醉了,在主人未發表酒會開始之前。醉酒後的薛源,依舊記得主、客人等對主人的祝賀,主人端着酒杯發表着公司的前景,他呼籲參會的股東和員工,甚至農民工人,把身邊多餘的錢財拿出來投入到基建工程中來,等到公司分紅,他們就可以得到大把的股份。
“薛源哥哥,這是我的男朋友!”身後的艾晴,牽着一位面容靦腆的男生走到薛源的面前。
“那多多恭喜你們了。”薛源大氣地舉起酒杯,儘管語言中有一絲絲的醋意。
他們相互舉杯喝了酒水,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酒會結束,等到他們在門口揮手告別,蘇方佳琪正站在省劇團門口微弱的路燈下等待薛源,她把薛源從他們的手臂裡接過來,攙扶着薛源向着宿舍走去。
留下了路面上艾晴和那個靦腆的男生看着他們慢慢地消失,然後艾晴的眼睛裡閃出了淚花,對着他們的背影。
“你說何必這樣演戲呢!?”靦腆的男生深深地一聲嘆息,然後回身追上了流着眼淚的艾晴。
深夜的路燈張着模糊的眼睛,打着哈欠慢慢地睡去。
周圍的一切都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