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信不讓顧湄突擊修行去靈劍門,顧林略微詫異了一下。
他原以爲千信肯定會爲顧湄爭取一個名額,沒想到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顧林並不想派太多修士去服役,解釋道:“沒法選出劍童,就只好從留守修士中選人出去服役了。但是服役任務很危險,年輕的孩子恐怕難以勝任,修爲高的又有其他事情,實在不方便抽調人。”
顧林的神色變得很凝重。今年就那麼惱火了,不知道明年後年該怎麼過關。
千信不知道顧林爲什麼沒打門客修士的主意,於是說道:“老寒齋還有些武者,可以選兩個去服役。服役任務也不是都危險,不是還有礦場的任務麼?”
顧林苦笑道:“去礦場做勞工,多是貧窮的流浪修士才幹。稍微有點上進心的人,都不樂意在那裡呆十年之久。不可靠的人如果服役一半就逃跑,反而爲我們惹麻煩。況且老寒齋的人都是趙嬋琳說了算,趙嬋琳又是你的人,總得你拿主意吧。”
“我拿主意?”千信還不太適應這個角色。既然這事自己說了算,那就好辦了。
“那就從老寒齋挑選兩個武者修爲的人去靈劍門服役。有我鎮着,不怕他們出狀況。”
千信毫不猶豫的說道。老寒齋的武者壞毛病很多,正好趙嬋琳可能也惱火怎麼收服他們,帶走兩個也算是爲她減輕負擔。
“好,這事就說定了。”
顧林點點頭,又說道:“第三件事,是關於你去靈劍門服役的。礦場、捕獵、巡御三種任務,你應該有所瞭解吧。星變原來所在的地方,是南方的萬獸森林。而巡御主要在北方和西方。爲方便尋找星變,我希望你去做捕獵,這樣行動自由一些。”
“捕獵?”千信眉頭皺了起來。
他打心底裡不想去折騰靈獸。收益太低了,還浪費時間。不如當巡御殺人好!不過爲了找星變手鐲,找那些供自己修煉的物資,只好妥協一下了。
顧林老頭把最麻煩的事情都找到冤大頭來幹了,輕鬆的說道:“好了,去酒宴吧,現在姑娘們肯定等你都等急了!”
老流氓!千信撇撇嘴,悄悄罵了一句,朝酒宴所在的論劍廳走去。
千信出現在大廳門口的時候,看門的顧家修士,紛紛衝他行禮和微笑打招呼。
這突然間的禮遇,讓千信有點詫異。這纔想起自己作爲新晉護族修士,已經是顧家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雖然千信從沒和這些顧家修士接觸過,但是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不明來路的狂小子,成爲了值得敬畏的強大高手。
千信成了顧家秘典傳承者,年輕一輩的顧家修士,還把他當成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他們知道,未來百年,顧家就要靠這個人守護了。千信的實力能企及什麼樣的高度,就意味着他們能夠得着多高的天空。
看着熟悉的大廳,千信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就是在這裡,他和顧婷一見攜手,還和鄒婉瀅大戰十回合。
這才幾天時間,自己就搖身一變,成爲代表顧家出席論劍酒宴的主要人物。這一切的變化太快了。
千信覺得自己身上肩負的東西更重了。先前他只要在意顧湄,如今,還有顧婷和趙嬋琳。他還必須保護着顧家,爲這個家族去靈劍門爭取權利。現在的他,失敗了連跑路都不行。自己一旦受挫,那面臨的就是靈劍門這樣的龐大勢力,以及許多世家大族的落井下石。
以前他可以躲在暗處。但現在他沒法躲了,必須站在風口浪尖,一次都不能有閃失。
這一刻,他深深的感受到了顧林的煎熬。最可怕的不是力量弱,而是和一個家族綁在一起,偏偏自己還是最強大的那個……
心情沉重的感慨了一番,千信正要踏進論劍廳,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喊他。
“千信!”婁雅宜從一個花叢中突然鑽出來:“你能帶我進酒宴嗎?”
“你去酒宴做什麼?”千信皺眉道。
“我只是想進去湊湊熱鬧。我不會和你坐在一起的。”
千信第一次發現,婁雅宜的神情居然有點……害羞?
這個女人居然會懂害羞?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反正就是讓她混進酒宴,估計她也不敢起什麼妖蛾子。千信點點頭:“來吧!”
婁雅宜緊緊依偎在千信身邊,就像他帶進去的一樣。看門的修士果然沒爲難她。
一進門,她就飛快的跑開,混入主家席位的後面坐着。既像出席酒宴的顧氏女子,又像服侍其他人的婢女。
千信見她如此坐着居然沒人覺得詫異,不由得暗笑:“這個女人還真會揣摩酒宴衆人的心理。”
雖然有四家的來賓,今天的論劍廳,還是比上次千信來時疏朗了許多。那四家的代表,每家都不超過10人。而顧家的年輕人,也是男女各不超20人。各方都是選出了實力最強,最值得露面的年輕人推出來。
千信進入大廳的時候,演武臺上正有一對女子在比試。千信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白天被自己踹了一腳的步氏女子。此時她正如雌虎一般的瘋狂攻擊自己的目標,彷彿是在拼命,而不是在比試。而她對面的女子,已經是疲於招架,面有怒色。
面對此局面,許多人都是搖頭嘆息,覺得步氏女子過分,卻不好指出來。只有步家人堆裡,傳來一陣刺耳的呼喊聲:“打趴她,打趴她!”
千信聽到這聲音就明白是歩卿蘭。只見她橫着一條受傷的腿,斜靠在座椅上,一邊揮拳吶喊着,一邊大口喝着酒。再露出光膀子,就是一個純爺們女土匪了。
“步家的人是住在山裡嗎?”
千信看出歩卿蘭的山賊脾性,忍不住問旁邊的顧氏男子。
那十八九歲的男子,對千信頗爲敬畏,立刻答道:“正是!他們住在西邊的掘金山,開礦鍊鋼做鑄劍鋼鐵買賣。”
“哦!山賊加上礦二代,難怪如此囂張!”千信趁機打趣道。
那顧氏男子聞言,不由得失笑:“歩卿蘭中午刺傷了趙莊主,千信是準備教訓她嗎?她這樣子,你今天可能沒機會和她出手了。”
千信搖頭笑道:“算了,小丫頭片子而已。趙嬋琳恐怕更樂意親自和她瞭解恩怨。”
千信不想動手,歩卿蘭卻不放過他。看到千信落座,她就朝旁邊的一個黑臉步氏男子擠眉弄眼。
過了片刻,那黑臉男子面帶苦意的站起來對千信說道:“千信,你今天技驚四座,我想討教一下拳法,可否賞臉?”
男子說得很客氣,歩卿蘭卻在旁邊叫道:“千信你敢不敢來一場?不會是看到沒姑娘的便宜佔,就不接招吧?”
千信本來只想客套的敷應付一下,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嬉笑着:“是啊!沒有姑娘,我懶得出手。你們那堆人,除了瘸腿的,姑娘們都陪着這位兄弟一起上吧!”
“混蛋!你說誰瘸腿呢?我好歹沒破胸!”歩卿蘭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裡酒水四溢,趁機炫耀中午劃傷了趙嬋琳。
千信斜睨着她:“不是瘸腿的,自然就能上臺。別亂對號入座!”
“上就上!姐妹們,跟我來!”
歩卿蘭振臂一呼,包括她在內,以及已經在臺上的,步家的四個姑娘,就都站到了臺上。
倒是那個被她慫恿出來挑戰的黑臉漢子還站在臺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尷尬。
千信站到演武臺上去,對着那個黑臉男子說道:“兄弟,要比試就上臺來吧。”
那男子如上刑場一般,上了臺緊張的說道:“在……在下步維安,請……千信兄賜教!”
千信擺了一個黃飛鴻的招牌動作:“步兄請!”
千信對拳法是一竅不通。只是會爆焰拳這種拼力量的猛招而已。
步維安一出手,千信才發現這個黑臉漢子的確有真料的。拳路變化多端,狡猾無比。步維安雖然外表木訥,但並不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他唯一的缺點,只是煉體不夠,力量爆發太弱。這個人如果能學會爆焰拳,必然是一個厲害角色。
千信與他拼拳法精妙,沒有多大的信心。他立刻想到化繁爲簡,不和對方拼拳頭,而是本着象棋中撇馬腿的思路,靠着身體敏捷,朝着步維安出拳死角閃去。
轉眼間,步維安已經擊出十多拳。每拳的角度、力道和時機,都沒有問題,可就是碰不着千信。
倒是千信頻頻出現在他的防守死角里,使得他險象環生。
歩卿蘭看透千信是靠着身體敏捷欺負步維安,對着其他三個姐妹使了一個眼色。
四女子立刻排成四角菱形,將千信圍在中間,逼着千信減小騰挪幅度,爲步維安創造攻擊機會。
“哼!小聰明!”
千信暗笑。
四女中,除了歩卿蘭還夠看一點,其他三人,只是嘍囉級別的修爲。
千信根本不受她們的限制,反而加快速度,將身體衝力提升了至少兩倍。
見過千信撞飛顧武的顧家人,立刻明白他要幹什麼了。
“啊?那幾個步家姑娘危險了!”
有顧家的人失聲喊出來。
果然,千信如陀螺鑽沙地。
嘭嘭嘭……三聲悶響,三個姑娘全被他撞下臺去,摔在人堆裡。這次千信有意控制了衝力,撞得並不厲害。她們會不會受傷,就看怎麼着地了。
臺上很快就只剩歩卿蘭和步維安。
千信嘴角浮現一絲壞笑,現在該爲趙嬋琳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