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信用飛盾載着趙嬋琳來到基友莊。百合園與基友莊陸路要繞很遠,馬車得跑一天才能到。直線飛過去,卻是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基友莊的氣氛和往常一樣。圍牆已經全部徹好,原本計劃要修的屋舍也都修建完畢。雖然沒有百合園風光秀麗,但基友莊的建築顯得更氣派。
放哨的人看到千信和趙嬋琳走進大門,傳來一陣歡呼聲。很快,左又晨和譚進迎了出來:“恭迎莊主!”
兩人對趙嬋琳的態度,恭敬到有些諂媚了。千信皺着眉頭,這模樣的人,一看人品就有問題啊!趙嬋琳用人也太不小心了。
左又晨和譚進對着趙嬋琳一陣恭維,卻沒見她有迴應,擡頭一看,她面沉如水。而且,她身後還跟着一個非常俊美的男子。
兩人立刻瞪大了眼睛,驚慌的後退了兩步。他們認出了千信!
“千信公子……你怎麼……你回來了?”譚進驚道。
左又晨要比譚進聰明一些,立刻堆起笑容,驚喜的說道:“千信公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爲你擔心啊!”
千信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徑直走進了大廳。趙嬋琳尾隨而去。
左又晨和譚進對望了一眼。譚進朝大門方向擺擺頭,示意逃跑。
左又晨皺緊眉頭,搖搖腦袋,傳音道:“李管事的任務還沒完成,我們跑出去也會完蛋,不如試試能不能混過去。千信總不可能一回來就知道李家對付他的事情吧。”
“有什麼好試的?趙嬋琳今天的臉色一看就不對,她和千信一起來,肯定有問題。再不趕緊跑就來不及了!”譚進在傳音中焦急的說道。
“跑什麼跑?你沒看到千信的飛行法器嗎?以那個速度,我們能跑贏?”
“那怎麼辦?總不能就傻愣愣的去送死吧。
……
左又晨和譚進在門外爭論該跑還是該留。千信和趙嬋琳也在大廳裡傳音。
“千信,他們會不會跑?”
“不知道。等等看吧。”
“爲什麼不直接叫他們進來?”
“我想看看他們投靠李家有多鐵心。”
千信和趙嬋琳在大廳裡商量着,左又晨和譚進抖抖索索的走進來。
才邁過門檻,兩人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千信,救命啊!李家的人要殺我們!”
“李家的人騙我們賭錢欠債,逼着我們出賣基友莊,我們不同意,他們就要殺我們!”
“剛開始賭錢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那人是李家的。被他們做局輸了大堆錢,那人才亮出身份逼我們……”
……
兩人哭得稀里嘩啦的,看上去委屈之極。
千信不動聲色的問:“李家的人要求你們怎麼做?”
“叫我們等到靈劍門查緝修士來的時候,出首舉告你用邪修術掠奪血氣。”
左又晨說了最主要的陷害辦法。
譚進唯恐落後,也跟着叫道:“他還要我們說顧劉兩家給你安排的未婚妻,都是……都是你的爐鼎……”
“混蛋!”
躺着也中槍的趙嬋琳勃然大怒:“那李家的人叫什麼名字?他肯定還要和你們聯繫吧。他躲在哪裡?”
“我們不知道!別人都叫他李管事!”
“他沒說要再找我們。只說到時候查緝修士來,我們不出告就連我們也殺!”
左又晨和譚進連忙交待。
“那李管事的樣子,你們還記得嗎?”趙嬋琳不甘心的說道。
左又晨和譚進沒有猶豫回答:“我們都沒見到李管事的真容。他每次都戴着面具。那面具還能防止神念窺探。”
左又晨和譚進回答問題非常默契,不是一起回答,就是相互補充。千信心裡突然懷疑他們串通好了。
他對趙嬋琳說道:“嬋琳,你把左又晨帶到另一個地方審問。”
只剩譚進了,千信厲聲道:“不想死得太慘,就老實的交待。”
譚進嚇得面如土色:“我說!我全都說!”
“董固的失蹤,是不是李家搞的鬼?”千信直接問道。
譚進立刻就招了:“董固也是那個李管事安排逃跑的。”
這倒是讓千信有些驚訝。他原以爲董固是受害者呢,沒想到你個混蛋居然和李管事串通好的。
“那關詠琦呢?她真是和董固私奔?”
千信神色肅然。他感覺到李家針對百合園和基友莊還有一個大陰謀。董固纔是李家的大牌,譚進和左又晨只是可以犧牲的兩顆棋子。
譚進頓了一下,將董固的事情全交待了出來:“不是!董固是追求過關詠琦一段時間,但是關詠琦並不喜歡他。董固曾找過趙莊主,要趙莊主撮合他和關詠琦。趙莊主拒絕了,還大罵了他一頓。董固心懷鬱悶,就到外面喝酒。那個李管事把董固灌醉之後,就從董固嘴裡套出了以前老寒齋邪修術的事情。董固被李管事脅迫,外面又正好傳聞你回不來了,他就投靠了李管事。”
說到這裡,譚進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戰戰兢兢的補充道:“關詠琦其實是被李管事綁走了的。董固投靠李管事之後,要求他幫自己把關詠琦弄到手。李管事就把關詠琦抓走了。董固也一起跑了。他還要我們散佈他和關詠琦私奔的謠言。”
“董固逃到哪裡了,你知不知道?”
千信突然問道。
譚進搖搖頭。
“那他們逃跑的路線或者方向呢?”
千信又問。
這一次,譚進肯定的說道:“他們一路往南的。我聽過他們商量逃跑路線。他們沒準備穿過梅楊鎮,準備往南繞道劉家的地界去李家。”
說完之後,譚進立即哭求道:“千信公子,我們一時糊塗被董固脅迫,求你不要殺我們。我們一定不會再犯了!”
千信冷笑:“脅迫?你們是看着李家給的錢好花,捨不得放手吧。他們脅迫你們,你們不能找趙嬋琳求救?她雖然修爲低,但可以直接請動顧家的長老來對付威脅你的人。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不安分,被人下了套。同時心裡又對基友莊沒有一點忠誠,纔會越走越遠。”
“千信公子,我說了那麼多……饒我一命吧!”
“饒你?憑什麼?你說的話,都是我逼問出來的。我來之前,你和左又晨可曾想過對我和趙嬋琳通風報信?”
“千信,你每次來老寒齋都是殺人,我們就像任你屠宰的豬狗,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譚進自知必死,神情猙獰的怒罵道。
千信淡淡冷笑,提起譚進,丟到基友莊的中庭。
這時,趙嬋琳也帶着左又晨來了。她的臉上怒意沸騰,對千信傳音道:“這個混賬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什麼有用的話都沒有!”
千信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他讓人敲鐘,將基友莊的人都召集了過來,然後對譚進說道:“把你剛纔說的話,對他們都說一遍。”
譚進嚇得像篩糠一樣。先前絕望中的勇氣,已經消失無蹤,現在他只剩下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千信,我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譚進眼淚連着鼻涕的哭道。
“這次饒不饒你,不是我說了算!要問他們!”
千信冷笑着將董固、譚進和左又晨勾結外人毀滅基友莊的事情宣佈了,對着衆人說道:“譚進罵我每次來老寒齋都是殺人,說我把你們當成任我屠宰的豬狗。哼,他太擡舉自己了。我每次殺的人,在我眼裡連豬狗不如。這次董固、譚進、左又晨居然想勾結李家的人,裡應外合的毀滅這個莊園和顧家。你們說,他們該不該死?”
聽說董固等人差點就讓人將整個莊園一鍋端,所有人都憤怒了。吃飽了肚子就砸鍋,當然該死。
“該死!”
“該死!”
“該死!”
所有人都怒吼起來。
“既然你們也認爲他們該死,那就由你們來處決!”
千信說罷,用吸命術將譚進和左又晨的血氣吸收了大半。兩人經脈由此受傷,沒法有力的反抗了。
左又晨不像譚進那麼蠢,哭求道:“千信公子,我不想死!我全都說!你問我什麼我都說。”
“不用了。現在我不想知道了。”
千信擺擺手,厲聲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自選的!我讓趙嬋琳把你帶走單獨審問,就是給了你最後的機會了,是你自己放棄了!”
左又晨頹然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李管事說得對,在絕對力量面前,弱者沒有耍心眼的資格。嘿嘿,我的確是自作孽不可活!”
千信冷笑道:“你還是執迷不悟。今天殺你的不是力量,是人心。你自己不鬼迷心竅,怎麼會自蹈死路?你不想出賣他們,他們又怎麼會想到殺你?”
千信轉身看着躍躍欲試的衆人:“現在,動手吧!”
他將譚進和左又晨踢到場中。憤怒的基友莊衆人,嚎叫着衝上去,將兩人亂劍分屍。
一刻鐘後,等人羣推開,兩人已經被砍成一灘肉泥。
千信對衆人訓斥道:“知道今天爲什麼讓你們手刃這兩個叛徒嗎?不是讓你們泄憤,而是讓你們明白:想要安穩的活下去,就得自己拔劍保衛家園。和敵人,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董固三人的陰謀,難道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嗎?你們自己想想,當初發現他們反常的時候,自己到底有沒有姑息無視!”
先前熱血殺譚進和左又晨的人們,都面有愧色的沉默不語。
看着這羣傢伙,千信突然明白趙嬋琳那句話了:這羣人跟自己就不是一條心。
換任何人來面對他們,都會發現無法看懂他們。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對集體極度缺乏認同感。同時,他們又都極力裝老實,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因此總能找到理由拒絕改變。
“這羣人留在靈劍門就是定時**。還是把他們遷走的好!”
千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反正從靈劍門到鐵鋒堡之間還需要幾個中轉站,就把這羣危險分子安置到盤石墩算了。在妖族包圍中,也許他們的集體認同感會提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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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斷網了,現在纔好。N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