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信將雪姬攬入懷中,撫摸着她的曲線說道:“告訴我一些靈劍門選拔測試的情況。比如劍魂幫助劍童過關,力量應該控制到什麼地步?全力發揮,還是點到爲止?”
昨天千信還擔心力量不夠,現在卻擔心力量爆發得太嚇人,讓顧湄露了馬腳。
雪姬在千信的撫摸下,如同一隻受驚的貓,微微顫抖着,又不能拒絕。
劍魂之間都是直來直去的,有需求就直接合魂術,不然就獨來獨往絕不產生交集。畢竟長期讓另一個實力相當的劍魂呆在身邊,可不太保險。
這讓她對千信的手有些害怕。但從甄琀給她的記憶,她又知道這是人類之間的愛意表達方式。她知道千信是把她當人類了,心裡有些高興,又有點慌張。
聽到千信的問話,她立刻借想問題來掩飾尷尬。過了數息之後,她說道:“靈劍門對劍魂幫助劍童並不禁止。無論在測試中爆發出多強的力量,都不會干涉的。只不過,有強大劍魂的人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如果不是自己的劍魂還表現得太突出,就會有些麻煩。同門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如果靠強大劍魂出風頭惹麻煩,卻要靠自己實力去應對,肯定會害了自己。”
千信隨即陷入了沉思,自己肯定是算顧湄的劍魂,是會隨時守護她的。就算出全力也沒問題。但顧湄不是一個單純的劍童,她還有太多的糾葛要處理。如果暴露了強大劍魂,可能會引起人爭搶,反倒取禍。
千信決定還是讓顧湄到達良好表現就行了,不要太冒尖:“那通常到什麼樣的實力,可以穩妥的通過測試?”
雪姬知道千信是爲顧湄考慮,因而直接用顧湄爲例子分析:“顧湄才十四歲吧?只要力量測試、劍術測試、體能測試、魂力測試達到3星,就有七成的希望成爲劍修劍童。若是額外的心性考驗表現突出,那就肯定會通過了。”
千信想了想,前面四項測試,力量、劍術他完全可以幫顧湄過關,魂力測試也能幫一點,只有體能測試無能爲力。顧湄肯定會受到顧家的干涉,要讓靈劍門看重她,還得有突出之處才行。那就只能在心性測試上下工夫了。
“心性測試又是怎麼考驗的?”
“心性測試就是考驗戰意、氣勢。戰意是調動體能和靈力轉化爲攻擊力的能耐。氣勢則是用劍的風度。這兩樣,也是劍魂可以幫忙的。”
雪姬的話,讓千信中心稍安。既然劍魂能代勞,那就好辦。
在千信和雪姬商量的時候,顧湄和徐筠已經到了選拔測試的場地:試劍鎮東郊的訓練場。
這個訓練場方圓60多公里,包含一個小盆地以及附近的小山。除了每年在這裡選拔試煉弟子,靈劍門同時還在這裡訓練一些劍修劍童。想要加入靈劍門的劍童,要在這裡通過選拔測試,並經過初步訓練完成試煉考驗了,才能成爲劍修學徒,到靈劍門開始正式的修行。
因此在訓練場,除了今年的應試劍童,還有在訓的試煉弟子。
日頭高懸,大概早上10點左右,應試劍童就從試劍鎮各處角落出來,匯聚成一股龐大的人潮,有條不紊的進入訓練場。
很快廣場就聚集了四五千人。現場人頭攢動卻鴉雀無聲,誰也不敢破壞**的氛圍。靈劍門的威勢可想而知。
沒有任何典禮和訓話,彷彿是很隨意的一件日常事情。靈劍門的選拔測試就這樣開始了。
這四五千人中,有一半是應試劍童。如此多的劍童,要快速測試完,需要很多測試臺。
靈劍門爲此安排了10個測試臺,兩千多應試劍童分成兩百多人一列,朝前緩緩挪動着。每人輪到測試了,就揮劍對着一個藍色光罩奮力一擊。隨後與藍色光罩連接的法陣,就會將力量測試結果顯示在晶石上。
晶石分紅色和黑色兩塊。紅色晶石的是測試合格的,上面的名字和測試結果,不斷的刷新,並且從從低到高不斷的向上滾動。
黑色晶石上卻是不合格的應試劍童名字和測試結果。
測試沒合格的應試劍童一個個都神色頹唐。有的人抱怨沒發揮好,有的則絕望的掩面離開。
反倒是合格的應試劍童看到自己名字出現在紅色晶石,沒有任何震驚。他們只是一個個盯着排名最靠前的幾個名字,眼神很複雜。
顧湄和徐筠隨着人潮緩緩前進。兩人小臉漲紅,一半是激動,有一半卻是緊張。靈劍門選拔測試,是她們出人頭地的唯一途徑。可以說,這場測試關係着她們的命運。
顧湄固然是爲了逃脫討厭的婚事。徐筠同樣也肩負着沉重的家族期望。要不然,雪姬作爲徐家的守護劍魂,也不會屈尊幫她。
千信盯着紅色晶體上的名字,感到特別的荒誕。
“朱宏,七星力量!”
“李崇元,六星力量!”
“齊月,六星力量!”
……
這也太恐怖了。真的是應試劍童測試?
六星力量,哪怕是在正式的煉體士當中,都是非常稀有的力士人才。三星力量就是一個普通成年男子能夠負擔的最大重量。雙手揮砍之力要達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很有前途的力士人選了。至於六星力量,許多七星力士才能勉強達到。
這些身體都沒長成的小傢伙,要靠自己爆發出那麼恐怖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只憑自身力量,他們恐怕兩星都達不到。
力量測試本來是測劍童的本體力量。而這些應試劍童靠着手中的武器,將劍魂的力量混淆爲自身力量,水漲船高之下,就把測試結果搞得那麼離譜。
千信特地發出魂力探測了那幾個應測劍童,不由得罵起來:“靠,十六七歲的孩子,就爆發出六星、七星的力量,真當高級力士不值錢麼?這用劍魂作弊也太明顯了!”
聽到千信的罵聲,雪姬嬌笑道:“用劍魂測試的劍童,都是在向靈劍門展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既然家族願意用守護劍魂幫他們過測試,說明他們會是家族裡的主要培養目標。這樣的劍童,本身資質不會差,又有家族培養,成就必不會小。靈劍門收之入門,既有好的人才可用,又不用自己花多少力氣培養,自然也是歡迎的。其實,用守護劍魂幫子弟過測試,也是向靈劍門輸誠。這意味着這些家族會把最有前途的子弟培養成才爲靈劍門效力。”
“嗯,這也是靈劍門維持統治的手段之一吧。”千信點點頭,又皺起眉頭:“但這樣一來,對寒門劍童可就不太公平了。”
雪姬笑道:“寒門劍童可以用靈劍門配發的普通劍參加測試,表示自己是靠自身實力參試。對這些劍童,靈劍門的要求就低了許多。只要力量達到兩星,就很有希望被錄取。”
“原來如此。雙軌測試,倒也是保證公平的方式。”
千信隨即苦笑起來。以顧湄的實力,靠自身是根本不可能打出兩星力量的。有一星力量就該燒香拜佛了。自己還是必須要幫她。
只是顧湄的劍魂,根本代表不了顧家對她的培養。連顧家血脈的身份都沒得到承認,又怎麼可能得到培養呢?
從這點來說,他幫顧湄通過測試,還是會相當尷尬。
雪姬見千信沉默,以爲他還在爲寒門子弟抱不平,又解釋道:“其實用守護劍魂幫劍童過測試,對各世家來說,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每個家族都有爲靈劍門提供劍修人才的任務額度。比如徐家,如果連續5年沒一個出色的劍修人才,靈劍門就會降低其生意份額。徐家是經商世家,在這方面的負擔還算輕的。那些修煉世家,負擔就更沉重了。因此,徐家只派徐筠一個人參加選拔就行。而顧家那樣的修煉世家,卻要派出男男女女大羣劍童參試。而且這些家族送進靈劍門的主要人才,在他們正式成年之前,各家還必須爲他們配上至少二級的劍魂。否則靈劍門會當該家族沒完成人才輸送任務,並且雙倍處罰。”
“至少二級的劍魂?哪裡來那麼多劍魂?”聽雪姬這麼說,好像劍魂是大白菜似的,千信好奇的問。
“這就要靠我這樣的守護劍魂了。只要有一個夠強的守護劍魂,就能產生許多小劍魂。劍修弟子將這些小劍魂領去,每日用神念溫養,就能使其壯大。我幫徐筠通過測試之後,也會爲她留一個小劍魂,然後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要回去繼續守護徐家莊園……”
雪姬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想着自己這次出來無端損失了一半的魂力,就感到格外的痛苦。
她幽怨的靠到千信身上:“繁衍小劍魂,可以靠合魂術得到的劍魂種子,也可以自己分裂一部分魂力出來……本來我連分魂力生劍魂都捨不得的。這次卻損失了那麼多……”
這些魂力最後都被千信得到了,她這是朝千信倒苦水,希望千信能幫她。
千信假裝沒理解到她的意圖,促狹的笑道:“那這些繁衍出來的劍魂,是叫你母親嗎?”
“怎麼可能?只是一點魂力而已,又不像人類有血脈傳承。這些小劍魂是沒有任何神智和記憶的。只有劍主渡入神念,他們纔有神智。如果我以後教他們技能,他們就叫我師父。否則就形如陌路。”
說完家族劍魂的繁衍,雪姬臉上突然露出殘忍的笑容:“實際上這些劍魂也是守護劍魂的吞噬目標。如果劍主犯事、失寵,或者劍魂有了邪念,都會被徐家控制起來,送給我吞噬。這也是做守護劍魂最大的好處。所有家族都是這麼做的。要不然,守護劍魂憑什麼給他們繁衍劍魂?”
千信終於瞭然。繁衍劍魂,讓劍修培養,然後再收回來吞噬。這等於間接享受劍修的神念供奉。這對劍魂來說,的確是很划算的生意。也難怪強大的劍魂都樂意守護一個家族。
對守護劍魂來說,一個強大的家族,就是取之不竭的魂力來源。
雪姬這次吃了大虧,回去肯定會大大的勒索徐家。可以想象,徐家的其他劍魂肯定會經歷一場生死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