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要!主人,你不要將小金交給這個險惡的女人,主人,小金只想追隨你。本文由
”小金在七彩貝中嚶嚶哭泣着,珍珠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下來。
白狐冷笑着拍拍小金的頭:“小金,乖,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主人絳珠,你跟着我,等我殺了毒魔獸,你娘身上的禁術也就解了,小金要做個孝順的孩子喲!”
小金點頭又搖頭,哽咽着,啜泣着,說不出別的話來。
我愁悶地看着小金,爲今之計,殺死毒魔獸,救人要緊。
白狐將七彩貝往我跟前一伸,“絳珠,你向小金下一道咒語吧,如果他在昊天跟前拆穿我,那麼他立即灰飛煙滅!”
我看着白狐陰險的嘴臉只得照做,小金哭得更慘烈了,卻沒有阻止我。我知道他要救他娘,我要救昊天,救楊戩,救阿月,所以我們必須和白狐做這筆交易。
咒語下完,收了法力,愣愣地立在念瀾府的園子裡,白狐卻又道:“我還要你身上香草的氣息。”
我一怔,白狐笑道:“昔日在天庭,天君雖然將我認作畫上的仙女兒,卻依舊疏遠我,皆因爲與我氣味不相投,所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你且將你身上香草的氣息傳給我。”
我隱忍地拉起白狐的手,與她掌心相對,另一手施了法力,將自己周身所有香草氣息通過掌心傳送給白狐。
“現在,你可安心了?”我麻木地看着白狐。思緒一片空白。
白狐仰天長嘯,笑罷收起七彩貝,施法從正殿中召出毒魔獸,騎上之後揚長而去。
“白狐——”小苦從正殿中飛了出來,可是他剛追着白狐跑了幾步便摔落地上,痛苦地蜷縮掙扎着。我低頭一看,只見他渾身都烏黑髮紫,和昊天三人的慘狀一模一樣,他也是中了毒魔獸的毒。
“白狐,別走……”小苦嘴裡喃喃唸叨着。淚水從眼裡不停地滲出來。
我悽然上前。施了法,用一道水晶屏障護住他。毒魔獸的毒我解不了,婆婆納說過只要殺死毒魔獸,這毒便不藥而癒。我且守着他。等他的毒退散的時候。我差不多也就知道昊天他們的毒也解了。
於是。守着小苦,枯坐在念瀾府的園子裡。
夜幕黑沉沉地壓下來。一輪朗月高懸天際,疏星幾顆猶若窺伺的賊子的眼睛。
念瀾府陰風陣陣。我跪坐在小苦身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水晶屏障中昏迷的小苦。
神瑛已不在,這小苦,同神瑛一樣的皮囊卻是不一樣的心腸。他心心念念,生生死死爲着的人不過是白狐。而白狐心裡的人卻是昊天,而不是他。不管是神瑛,還是小苦,皆都敗給了昊天。
想到昊天,我的心就若針扎一樣疼得令五臟六腑都痙攣起來。
小苦的毒還沒有退去,說明毒魔獸還沒有死,昊天的毒也還沒有解去。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着,咬碎牙關熬度這分分秒秒的時光。
天上有無數的流星爭相隕落,那是艾莽和初龍率領的毒魔狠怪部隊同天庭的神仙們作戰,他們各自爲了各自的欲/望拼個你死我活,而我不過在這方寸之地靜靜送走我的愛情。
等到天明,等到小苦的毒退去,我的昊天在赤霞宮內睜眼望見那個和我一樣的皮囊一樣的香氣的仙女兒,一定滿懷感激與愛意擁她入懷,輕輕道一聲:絳珠,我的妻……
我的心如被皮鞭狠狠抽搐,直抽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陰風更加肆虐地刮過我的身子,我用手環抱住自己,抵禦侵骨的寒冷。
…………
天亮了,護着小苦的水晶屏障消失了,小苦周身的毒都退去了,黑紫的脣和麪頰又恢復了紅潤白皙。
他坐起身愣愣地看着我,突然激動地拉住我的手臂搖晃,“你爲什麼要答應她?爲什麼?”
小苦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身子就像風中一朵飄零的柳絮。
小苦搖累了,自己癱坐到地上去,淚水如灑落的豆子,喃喃哭道:“我向她表達愛慕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志不在此,她經歷了千年被西王母鉗制的日子,再也不想做個卑微的奴婢,她要權勢,她要在三界中呼風喚雨,她要做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在她的志向面前,我的愛渺小如一枚落葉。於是我幫她,處心積慮,從地宮放出毒魔獸,只爲能助她一臂之力,達成心願,一統三界,可是爲什麼我帶着毒魔獸投奔她,她卻和你說她要的是愛情,她用毒魔獸和你交換愛情,用那麼艱難纔得到的毒魔獸和你交換愛情,這是爲什麼?她不是告訴過我,她志不在愛情嗎?”
小苦滿面悽苦,愁雲慘霧。
我的目光失神地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淡淡地回答他:“因爲你不是她愛情裡的那個人……”
小苦被我打擊了,整個人彷彿一下就被掏空了生命力,只剩一個軀殼般,孤零零地坐着。我們就這樣相對而坐,驀地,小苦一下站起身來,急急向外走去。
我本能問他:“你去哪裡?”
“殺了她愛情裡的那個人!”小苦喉嚨底發出淒厲的喊聲。
我打了個機靈就清醒過來,伸手一道法力就將小苦吸了過來。小苦跌落在我腳邊,仰着臉憤憤然看着我。慘白的臉上佈滿激動的紅雲,眼白底下一片血紅。
我冷冷盯着他:“從今往後,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你那樣護着他又怎樣?從今往後他的心再也不屬於你了。”小苦譏笑道。
“他的心永遠屬於絳珠!”
“可你現在是白狐,是魔界的魔祖!”
這回,我被打擊了。
……………
當艾莽和初龍率兵回來的時候,見到念瀾府中的情形是:本魔祖我一襲紅裳,妖冶萬方端坐於念瀾府的正殿之上,我的腳邊用鎖鏈鎖着小苦和一隻細犬。那細犬一身白毛,腰身細長,而眉心卻長了一撮紅毛,若一朵鮮豔的火蓮。
艾莽和初龍一襲威武盔甲,一前一後走進正殿來。
他們神情很是倨傲不敬,我微微一笑,冷聲道:“見到本魔祖,還不跪下行禮!”
艾莽眉頭一蹙,目光一瞬不瞬盯住我。
初龍卻已經魯莽道:“白狐,你演戲演上癮了?這裡只有本王和師傅,你還惺惺作態,你不會真將自己當做絳珠魔祖了吧?”
我心下一顫,沒想到白狐平日在魔界的位置是這樣的,她竟只是艾莽手中的一個傀儡棋子罷了。
初龍話剛說完,艾莽已經回頭給了他一巴掌,呵斥道:“初龍,魔祖在此,竟敢如此不敬,還不快快跪下!”
初龍一怔,見艾莽已經先行向我跪下,也只好隨他師傅一起跪了。
“艾莽好眼力。”我淡淡一笑。
艾莽拱手道:“魔祖怎麼自己回來了?應該讓艾莽率領魔子魔孫去接您回來纔是啊!”
“本魔祖不自己回來,等你們來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因爲你們有了李代桃僵的人選,早就將本魔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我如此說,艾莽立即一臉羞慚之色,他伏在地上,誠惶誠恐道:“都是艾莽該死,考慮不周,纔會讓白狐暫代魔祖位置,好號令三界之中所有毒魔狠怪一起攻打天庭。”
初龍在艾莽身後小聲嘀咕道:“也怪不得師傅,是魔祖自己不願回來啊!”
艾莽回頭瞪了初龍一眼,初龍便噤了聲。
我看着眼前的艾莽和初龍,想起靈河那數百年的情意,心頭便有酸痠疼疼的情愫溢出來,雖然理智告訴我,眼前跪伏着的艾莽和初龍和爲我死去的艾莽和初龍並不能完全等同,我卻還是不由自主就移了情。
“好了,你們兩個起來說話吧!”我柔聲道。
艾莽初龍如聞大赦,從地上起身坐到偏座上。
艾莽道:“魔祖既已回來,不知道那白狐現在何處?”
“她是冒牌貨,自然有她該去的去處。”我道。
艾莽又將目光落在我腳邊的小苦和細犬身上,“他們……”
小苦此刻跪坐在我身畔,看起來十分馴服,那是因爲被我施了定術,不能動彈,也無法說話。
我道:“這個小仙叫小苦,是我昔日在天庭的朋友。至於這隻細犬,是在魔界中找到的。”
“哦,這細犬,艾莽從未在魔界見過,魔祖是如何找到它的?”艾莽盯着細犬臉上那朵火蓮,奇怪地問我。
我道:“細細說來,不是本魔祖去找的它,而是它來找的本魔祖,也是緣分一樁。”
我看着腳邊的細犬,心裡五味雜陳。曠古情劫後,哮天犬在魔界遁跡千年,我一回來,它竟就出現了,想來一些緣分躲也躲不過。
“師傅,這細犬眉心那朵火蓮是什麼?”初龍眼尖,問艾莽道。
艾莽眼裡閃過一絲驚悸,他從座位上站起身,徑直走到我面前跪下,惶恐道:“魔祖,艾莽並不是魔界真正的魔君,而今魔祖既已找到魔界真正的魔君,就廢除艾莽的魔君之位吧!”
“師傅,你在說什麼啊!”初龍一腔血氣,騰地站起了身子。
ps:??謝謝太陽幾斤、4470等讀者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