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絳珠……”我怯怯地說道。
天君含義深刻地笑看了我一眼,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抱着我大步流星走在長街之上。
夜雲在身邊翩躚拂動,螢火蟲在頭頂輕曼而飛。燈盞的燈光橘紅而aimei。
天君的聲音輕柔地在耳畔響起:“還記得朕第一次抱着你走在這長街上的情形嗎?”
我一下就撼然了,難道他已經明瞭我是絳珠而不是紅姑娘了嗎?
只聽他道:“那一天母親初來天庭,見你第一眼便給你下馬威,你被母親罰跪,楊戩陪着你,朕跟母親求了饒恕你的旨意,你卻一下就餓昏了。朕就是這麼抱着你走回瀟湘館去的。”
此刻我的臉上一定蘊滿幸福的紅霞,我的目光定在天君的面容之上,無論如何都移不開。
天君沒有看我,目光落在前方,淡遠的神色籠着一層飄逸的笑容,猶如清晨的海面鋪滿橘紅的霞光。
我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心在胸腔中若小鹿亂撞。
我的君上,我的王,我的男神,你叫我如何能不落淚神傷?
遠遠的,便看見雪女和霰雪鳥等在寢宮門外。
見到天君抱着我龍行虎步而來,雪女和霰雪鳥迎了上來。
天君卻並沒有放下我,他依舊抱着我,若無其事地對雪女道:“你的恩情朕記在心裡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睡吧!”
天君說着,徑自抱着我越過雪女和霰雪鳥向寢宮內走去。
我的目光越過天君肩頭看見雪女顫巍巍立在月色中,霰雪鳥攙扶着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聽見霰雪鳥不忿的聲音:“主人,天君這樣對你是不是太涼薄了?從來只聞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
雪女沒有回答霰雪鳥的話,只是回給我一個慘淡的笑容。
那笑容若利劍直直剖開我的良心,我備受煎熬。
天君的聲音暖暖地在耳邊響起:“從今往後你要習慣專房專寵的日子。”
我一震,擡頭看着他。
他低頭,回給我一個無限寵溺的笑容。
宮門在我們身後合上,將雪女和霰雪鳥隔在了我的視線之外。
天君已抱着我一路走進寢宮去。
空大的宮室沒有一個仙娥和仙童,天君生病以來,爲了讓他安靜養病故遣開了所有仙娥仙童,此刻這空大的宮室只屬於我和他二人。
輕紗垂幔層層落下,獸吞中吐出的煙霧散發着清逸的香氣。
天君將我徑直抱到了牀上。
“你要幹嘛?”我緊張兮兮地問道。
“專房專寵!”天君說着,邪壞一笑,就來解我的衣帶。
我一咕嚕從牀上滾下來,慌亂地向外逃去。
“你要去哪裡?”天君問。
“我在廢園關了那麼久,身上臭死了。”我慌亂地答,其實是那夜恩愛之時的痛還記憶猶新。
我還未跑出寢室,天君已經攔腰抱住了我,他抱着我飛了出去。
“去哪裡?”我驚魂甫定地問。
“鴛鴦浴!”天君說着哈哈大笑起來,而我早已羞紅了脖子根。
天君帶着我來到寢宮內一處沐浴的池子,玫瑰花的花瓣飄滿池面,溫潤的池水暖人肌膚。
天君輕輕除去我的衣裳,與我攜手走入那幸福的池水。
我在他熱烈的目光中若一朵牡丹嬌羞而放。
天君舀起一瓢水輕輕倒在我的身上,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肌膚,他的脣輕輕覆上我的脣。
我們一起沉入幸福的池水……
專房專寵的日子,不知寢宮之外天地歲月,清霜幾許。
我和天君每日做的事情除了愛愛還是愛愛,他會在你晨起時看着你慵懶的睡態而突然把你撲倒,也會在進膳時不經意擡頭與他目光交匯,而突然被他橫空抱起,然後走向大牀成爲他香豔的膳食。他對我的身子已經到了癡迷的境地,像一個孩童頑劣地霸佔着自己的玩具。
而我既害怕他雲玉時的粗魯,又貪戀那粗魯帶來的欲仙欲死的幸福快意。
他說:“絳珠,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離。”
我點頭,溫順地答:“好!”
這樣的情話之後便是排山倒海的恩愛雲玉。
我的身上總是佈滿被他啃噬吸吮留下的烏青淤紫,每日晨起梳妝都能從鏡中看見自己紅腫的香脣,潮紅未退的面頰,和迷濛曖mei的目光……
我想就這樣永遠地恩愛下去吧!不管三界之外如何翻雲覆雨,我們只要這樣相偎相依,相伴永遠,那便是幸福的,甜蜜的,和美的。
直到有一天,太白金星到寢宮宣西王母的懿旨:天君病體已康愈,請天君回凌霄殿主持政務!
所有的美夢戛然而止,牀上,天君從我懷中擡起了他睡眼惺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