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使團,確實就在這地心世界中,明日處決,他們也會被一起執行。”
雷凝風說完又如往常一樣走到牀邊側身躺下,期間二人沒有任何交流。這次,他懷中抱着一直放在牆角的橫刀,已經被擦拭乾淨等待出鞘的殺器。
......
油燈火苗熄滅,木門打開,二人沒有做任何喬裝打扮,直奔處決之地。處刑臺上,數根石柱聳立,石柱上,喬伊、穆雲、雷靈、典忠等幾人被捆綁結實,看他們的樣子,定是吃了不少苦。
甘將和雷凝風混在人羣中,臉上帶着面罩,與那些前來觀看處刑的商人們混在一起,等待時機,二人的力量能有多大,面對圍繞在處刑臺周圍上千人的衛隊,在人數上相差十分懸殊。
“接近石柱後,你救人,我擋住他們。脫身後,我們向着南面的亂石林去......”
雷凝風聲音很低,甘將聽到耳中極其細微,他對着雷凝風點頭示意,又看向臺上的幾人,眼神中盡是擔憂之色,兩個人要突出千人的包圍圈,帶着受傷的幾人,機會很渺茫。就算是一線生機,也要一試,他們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救下他們。
甘將在心中暗暗爲自己鼓舞,眼神更加堅定。
號角聲讓圍觀的人羣躁動漸漸平靜,一位老者穿着樸素的長袍走到處刑臺上,掃視一圈下方的人羣,“大家安靜,這些人沒有遵守我族要求,擅自闖入我們的禁地,按我族規,今日處以死刑。”
甘將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是雷凝風卻知道,聽清老者發言,扎瑪族的處刑即將開始。
“機會只有一次,聽我的發令,一起殺出去,這就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雷凝風壓低聲音再次對身旁的甘將說道。
手持大斧頭的扎瑪行刑手列隊上臺,分別在石柱旁站定,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老者笑呵呵看着綁在石柱上的幾人,“你們還有什麼遺言嗎?”
典忠費力擡起頭,在牢獄中受刑,致使他現在全身疼痛無比,“你們的秘密我們已經知道了,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爲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哈哈哈......既然如此,也無憾了。”
其餘三人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的神情,閉着眼把頭靠在石柱上,不期盼奇蹟發生,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死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實在是有些憋屈。
“準備行刑!”
刀斧手舉起手中的長柄斧頭,對準自己身旁的犯人。
“情況有些不對,多注意!”
雷凝風急忙提醒到甘將,隨後低吼,“上!”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騷動,兩道寒光劃過,圍在處刑臺前的部落衛隊士兵倒在血泊中。但這些情況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士兵們直接包圍過來,想要護住綁在石柱上的入侵者。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二人速度之快,超乎想象,部落衛隊士兵還沒有跑到自己的位置,豁口再次被衝開,甘將殺到石柱前,在大斧即將落下之時,又是兩道寒光,把刀斧手殺翻在地,救下衆人。
部落士兵們只是將他們團團包圍,並沒有衝上前,情況果然有些不對勁。
甘將救人心切,割掉他們身上的繩子,準備突圍時才發現,人山人海的部落人手持武器,皆對準站在臺上的幾人。
“請君入甕!小可不才,借用你們周國的兵法來對付你們周人!哈哈哈......”
甘將很是討厭這個老者的笑聲,卻又無可奈何,中了計,那就破掉!
雷凝風遞給幾人武器,“這老頭狂妄自大,自以爲熟知九宮八卦之理,擺下這九宮八卦陣來迎接我們。”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擺的倒是有模有樣,卻沒有習得精髓。”
典忠目光掃視下方的陣型,兀自說道。
雷凝風此時倒是來了興趣,“那將軍你可知如何破此陣?”
“奇門遁甲可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我僅僅略懂一二,皮毛而已,相必此陣的破陣之門就在東南方杜門,從東南殺入,再從西方驚門殺出,定可破此陣。”
聽到典忠說完,雷凝風看着他的側臉點頭道,“正是,我們幾人一起衝出去,殺!”
雷凝風衝在最前方,其餘幾人緊隨其後,衝入陣中,大殺四方。
老者得意洋洋的看着前方衝來的幾人,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但是他的臉色很快就變了,沒有想到,他們已經識破此陣法。
九宮八卦,奇門遁甲,歷代帝王深信此道,所謂選良辰吉日都是從中而來。八卦陣,八八六十四種變化,運用得當才能讓此陣發揮出無比巨大的威力,一旦運轉起來,尚能把人困死其中,不得生機。
扎瑪老者正如雷凝風所說,自以爲已經知曉九宮八卦之術,沒想到輕易就被破掉,受到驚嚇癱坐在中央將臺上。看着部落士兵擺下這陣,漸漸被衝散。
甘將殺的正歡,幾人便可破掉上千人組成的陣法,竟如此輕而易舉。年少尚未知,如有真正精通此陣法的人,幾千人可困住上萬人的軍隊。
一聲尖銳的號角聲響起,士兵們盡力穩住陣腳。聲音隨之再次響起,最前方的雷凝風卻站住了腳,回首望向石城上,眼神中流露出震驚,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甘將好奇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石牆上,一位身披金色長袍的蒙面女人正在看着下方陣中的幾人,她的蒙面方式與部落中的士兵們不同,她的眼睛被遮住了。
這讓自己回想起在奧茲森林中看到的那間廟宇中的女人石像,現在對比着看起來,一模一樣,這又是什麼人?
正兀自想着,被雷凝風突然大叫拉回現實,“別看她,快衝出去,不然誰也出不去!”
穩住陣腳的部落士兵們繼續起他們的攻擊,遇上勢頭正盛的幾人,終是無濟於事。
甘將此刻衝到最前方幫助雷凝風衝破盾牌組成的堡壘,繼續向着驚門而殺去。
扎瑪老者在看到女王大人親臨城牆上觀看此番戰鬥之後,再次起身,用着令旗指揮起來,不過已經是晚了,正待殺出驚門的幾人不管陣型怎樣變化,都緊盯着西邊。
陣型在甘將首當其衝殺出後,徹底崩潰掉了,回頭望去,陣型被幾人衝殺的凌亂不堪,直至看到處在隊伍最後的典忠將軍跑出八卦陣,他才按照先前的計劃繼續行事。
這支部落本就沒有多少士兵,現在都被用在這座毫無用處的八卦陣中,守衛着出口坡道處的士兵們抵擋不住他們的來勢洶洶,全部被掀翻在地。
經過連續幾次坡道上的轉彎,終於是來到了出口,現在徹底是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組擋住他們,甘將待衆人進入到出口的洞穴中,腦海中一股強烈的意識控制自己回頭看。
扎瑪老者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在將臺上,眼神空洞,似乎已經死亡。他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中所見之景。
當他再次看向石城之上的女人,摘下面紗的女人同樣看向自己,他的瞳孔瞬間被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