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清晰地感覺到來自那道手臂的力量,轉頭望向這位年輕人,面容像極了一位自己曾經見到過的中土人,那位中土大陸最頂尖的修行者,甘興文。他很快便也反應了過來,年輕人身上的氣息並不是如同甘興文那樣,反而疑惑地問道:“你是誰?你不怕死嗎?”
甘將死死抓住異大陸教士的手腕,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去壓制那道暴烈的氣息,教士也沒能想到這位不起眼的年輕人能有如此大的毅力,在自己暴發一道氣息之後巋然不動,不免產生懷疑,但是隨後一人的話語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夜坐在亭子中看着身旁的小道童,“他是甘將,他的兒子,你要是繼續這麼做可要想清楚後果,你可以帶走玉飛鵬,這點我同意了,皇宮中的聖君也同意了,我代表他的意思。”
甘將犀利的目光看向白夜,聲音沉穩地迴應道:“她不想走,誰也不能帶她走。”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強烈的氣息瀰漫開來,一些修行較低的捕頭直接倒地不起,強者的威壓展開,這是甘將惹怒這幾位大人的後果,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道清澈的氣息正在強烈的抵抗着,或者說隨後是兩道氣息,三道......
教士睜大了眼睛,他受了教皇大人和大主教的命令來到這裡,卻沒有想到遇到了反抗,要知道在莫羅,那片東方大陸上,從沒有平民能正面直視過自己,他心中的怒火頓時燃燒了起來,在暴發之前,轉頭看向了坐在亭中的白夜。
白夜目光溫和地望着身旁的小道童,這個孩子正趴在自己懷中,雙手捂着眼睛,手指露出一道縫隙,一隻小眼睛正在偷偷打量着場間的一切,他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威壓,害怕地躲了起來,這一點方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孩子的到底是誰,沒有人能知道,只有那個摟抱着他的男人才知道真相。
甘將無暇顧及這些,他只知道要保住玉飛鵬,來到這裡之前的大戰中,這位來自異大陸的友人無數次幫助自己解圍,談笑間舉止大度,交心時無所保留,她把自己當作了好朋友、好兄弟,那自己更不能讓她受到這種對待,豈能無視?
白夜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自顧自地撫摸着小道童的髮髻,臉上充滿了慈愛,在這慈愛的眼神中,衆人還看到了其他的情感,沒有人能知道這種情感來自於哪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源於倚靠在他懷中的小道童。
羽人族教士皺了皺眉頭,他明白了許多事情,當年中土大陸發生的許多事情他都有所瞭解,尤其是那位最強者甘興文的死去,暗流涌動,這其中的陰謀都是不爲人知的,他也是從大主教醉後的一時失語才意識到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至少他知道了在距離莫羅萬里遠的中土大陸上,有人在和他們保持着聯繫。
想到了這裡,教士握緊的雙拳漸漸地鬆開,盡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率先意識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盯着甘將,眼神中充斥着怒火,隨後消失於眼底,空氣中的威壓漸漸消失,向後退了幾步,場間的氣氛瞬間嚴肅了起來。
甘將等人護在玉飛鵬的身前,杜殷飛、雷靈、喬伊等人並不認識玉飛鵬,甘將的行爲讓他們意識到這位貌美的姑娘是值得他們去保護的,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的身前,甘玄成短暫地詫異過後,腦海中的想法更加堅定,握緊了腰間的佩刀。
場面一時間嚴肅了起來,大理寺的所有捕頭都已經在院中出現,包圍起甘將等人,形成了一個圓圈,教士對於這種行爲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仍舊站在原地未動,他時不時看向涼亭中的白夜,神色逐漸變得難看,更多的是不滿。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大理寺院中,一道女聲打破了僵局,一位相貌端莊、儀表不凡的夫人走進大理寺,她的身後跟隨着兩位侍女,頭髮梳着得體,尊貴的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着,甘將並不認識此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夫人。
銀花神色平緩走進大理寺,望着場間的衆人,面不改色,走到了被捕頭們保護的衆人身旁,緩緩開口,聲音柔和優雅,“甘將,想不到第一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時候,今日我到此正是爲你而來,我的夫君,也便是現在的國師白夜,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想你也有權知道這些有關於你和你父親的事情。”
白夜自從銀花來了以後,眉頭便緊鎖起來,聽到她說的話,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面帶慍色,怒斥道:“婦道人家,莫要胡說,快快給我回去,今日之事,與你無關。”
銀花瞪了一眼白夜,繼續說道:“他身旁的孩子,原本出自尋常人家,誰知白夜他動用了什麼秘法,竟然......”
“住口,我平常待你不薄,爲何今日要來這裡如此對我?夫人,可否能告訴我究竟爲何?”
白夜的眼神中出現些許失落,他緊緊望着銀花,心中五味雜陳,忽然一道驚雷聲從空中響起,衆人皆是擡頭向上望去,只見天上的羽人族士兵好似受到了什麼襲擊,不少人已經鮮血在身,從空中墜落到院中,房頂上、地面上倒着不少屍體,教士驚慌地看向四周,並未發現什麼身影。
銀花臉上飽含着笑意,來到甘將身旁繼續說道:“那種邪術來自遙遠的西方大陸,據說能復活已經死去的人,世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存在,我萬萬不能相信,直到我親眼所見後,見到了這個孩子發瘋的模樣,心痛不已。”
白夜短暫的失神過後,臉上殺意四起,“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你也去死吧,銀花。”
一道強烈的氣息向着甘將等人而來,這道氣息無比的強大,院中煙塵四起,教士驚慌的神情變成了驚恐,他從未見識過如此的強大的氣息,就算是大主教,也從未展示過這種強大的氣息。
氣息撲面而來,卻無功而去,煙塵四散而去,一位身着長裙,散發在肩的女人出現在衆人的身前,就是她擋下了這道無比強大的氣息,保護住了衆人免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