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成飢,四海刀兵舞。千山松風又來雨,破碎人間自語。
平生徵北戰南,已是華髮蒼顏。布衣春秋夢迴,深鎖萬頃江山。
——《清平樂》
單說陳懿收攏了殘兵敗將,然後在司馬歡的引領下,經過一路風雨,戰火硝煙,兩個月半後,陳懿和司馬歡帶着人馬來到了此時駐紮在吉州路的張弘範大營。
二人表明身份要求覲見張弘範,親兵見了先是命人把這些人看住,隨即派人前去通知張弘範。
這是的張弘範在帥帳部署各地兵力查看地形,與衆將商議如何圍剿義軍和打擊文天祥所部人馬。由於這段時間對宋軍的壓倒是進攻,效果顯著,如果按照這樣的推進速度,不出一年就可以完全將宋國土納入大元勢力。剛剛打發走衆將士後,留下幾位重要人物,再談聊一會兒便要休息。
就有親兵來報,言說有人前來投奔。
張弘範只是淡淡問道:“投奔?你可問了是何人?”因爲南征開始投降歸順者不計其數,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親兵施禮回道:“回大帥!來人自稱陳懿言說知道文天祥他們藏身之地,可以幫助大帥剿滅宋的殘餘勢力。”
張弘範聞言看了看一旁的張康和阿瓦老丁,眉頭緊皺,似乎在想着什麼,張康說道:“既然是來投奔大帥的,我們就不能趨之門外。”隨即問親兵道:“有多少人?”
親兵回道:“約有一百來人。”
張弘範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爲首的人進來見我。”
於是陳懿和司馬歡走進了元軍大營,來到了張弘範的營帳內,陳懿和司馬歡見到張弘範施禮口稱大帥。張弘範見了二人點點頭說道:“二位從何而來,爲何要投奔本帥?”
司馬歡陪笑施禮說道:“貧道司馬歡見過大帥,我們不是從潮州過來投奔大帥。聽說大帥正在清剿反叛特來幫忙。哦,這位是陳懿他有要事向大帥稟報。”說着一指陳懿。
陳懿急忙施禮,張弘範瞧了一眼,說道:“你有何要事啊?”
陳懿說道:“大帥我是來和你結盟的,我想要報仇,不瞞大帥我曾經也在宋軍爲伍,後來天下大亂,宋室傾覆,無法生計只能拉起隊伍做些買賣,沒有想到我的兄弟被文天祥這廝打敗,我的二弟劉興被殺,如今奈何實力不濟,只能求助於大帥幫忙,借大帥的手殺掉文天祥。”
張弘範聞言,在話語中得到了陳懿的基本信息,問道:“那麼陳大當家要如何結盟?”
“請大帥收留,我可以爲大帥提供有關文天祥線索。大帥便可以輕而易舉將他消滅。”陳毅說着看向張弘範。
張弘範一臉狐疑,不知道陳懿說的是真是假,半信半疑地說道:“你知道文天祥的下落他們的駐地?”
陳懿點頭說道:“我知道,實不相瞞我在文天祥內部有人,我可以爲大帥掌控他們的一舉一動。”
張弘範見陳懿話語堅定,眼神認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哦,陳大當家沒有誆騙本帥?”
陳懿含笑說道:“大帥,我如今走投無路前來投奔,豈敢誆騙大帥,大帥手握重兵,手下高手如雲,怎敢膽大妄爲。”
張弘範聽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陳大當家願意來投仲疇深感欣慰,陳大當家可願在我麾下,日後建功本帥定在陛下面前美言,他日不失王侯之位。”
陳懿是恨死了文天祥等人,尤其是好友劉興的死,讓他更不顧一切的想要報仇,自願請戰說道:“那就多謝大帥收留,爲表示我的誠意,我願爲大帥引路剿滅文天祥。”
就這樣張弘範收留了陳懿,私下裡派蕭咪的暗影斥候探查一番,確定陳懿與文天祥有仇,沒有說謊,這才放心。隨即開始備戰。
張弘範調令元軍江南西路宣慰使李恆遣兵入援贛州,要將宋殘餘勢力壓制到一隅進而殲滅。後又派人抽調忙兀臺,唆都統兵走水路向贛州集結。
時間在戰火硝煙中煎熬的度日,大宋故國任由胡元兵馬踐踏,三路大軍按照制定計劃,分而破之,使得大宋殘餘勢力無法聚攏。加之小朝廷內部也是貌合神離。各自爲戰,弄得剛剛取得的大好機會,再一次被胡元軍隊破壞,收復的國土再一次陷落敵手。
江南,兩湖,西川,嶺南,閩地諸路一片戰火連天,民不聊生,走死逃亡,真可謂是: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鄉爲樂土? 安敢尚盤桓? 棄絕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時間流轉,轉眼間,春去秋來,時值{南宋景炎二年末}經過兩年有餘的抗爭,最後還是功敗垂成。
失去江西大部收復失地的文天祥,此時兵駐贛州路興國,集結散落各地的殘兵,收攏各方義軍,準備抵抗南來的元軍。
且說文天祥安排好一切,回到臨時府邸,坐在書房內,心情沉重,回想起臨安城破德祐皇帝北上,文武各懷心思,可謂是走死逃亡,降者無數,不禁感嘆。這時家人來報,言說有趙大人時賞求見。
文天祥一聽是趙時賞來了,急忙起身,親自迎進書房,二人落座命人獻茶。文天祥便問道:“趙大人幾時回來的?”說着看向眼前這位風塵僕僕的男子,趙時賞字宗白,生的風神明俊,心懷天下,俠肝慷慨,深曉策謀,趙時賞和州宗室,居住太平州。鹹淳元年進士,累官知宣州旌德縣。德佑元年,胡元大軍至境,趙時賞集結鄉用民兵力敵元軍,因其指揮得當,捍戰有功,升直寶章閣、軍器太監。後來德祐皇帝北上,從二王入閩。益王即位,擢知邵武軍。後來因爲小朝廷內主戰主和爭論不休。趙時賞主張採取文天祥的策略被排擠出朝廷。
文天祥開都督府於南劍,趙時賞便追隨,職位參議軍事、江西招討副使。與宗室兄弟趙孟濚提兵取贛州,進而收復石城,寧都縣。數以偏師抵當一面,深得文天祥敬重。
書歸正文,趙時賞聽後一笑說道:“剛剛回來就來見丞相了。”
文天祥迫不及待問道:“朝廷是何態度?”
聞言趙時賞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朝廷現在是毫無章法,各自爲戰,您請求入衛,留夢炎,王積嗡等人百般阻撓,而且將相不和,陳宜中與張世傑貌合神離,奈何官家年幼,大權旁落,唉!”說着嘆息搖頭。
文天祥見趙時賞的神色,已經猜到十有八九,苦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只有爲國盡忠了,這纔對得起死去的同袍和爲國捐軀的將士。”
趙時賞神色凝重說道:“如今張世傑將軍因徵調船舶與泉州的蒲守庚發生摩擦,蒲守庚斬殺我宗室數百人投了胡元,張世傑被迫無奈棄岸漂流在海上,似乎要到瓊州去。官家年幼權掌無效,各地義軍勤王之師互無往來,不知以後要如何了。”
文天祥安慰趙時賞一番,隨即感嘆說道:“自景炎二年正月,元軍攻入汀州,本相無奈遷移漳州,就向官家請求入衛朝廷。但是朝廷不許,讓我鎮守收復之地抵抗元軍,可是手下人馬被元軍打散,若不是趙大人和孟濚率兵歸來解圍恐怕我已經……”
趙時賞聞言點頭,說道:“丞相乃是大宋擎天柱,國家危亡丞相獨木難支,四方壓力苦不堪言,當時吳浚降元,又來遊說丞相。丞相忠義吊死吳浚。爲了大局,兵進梅州,都統王福、錢漢英專橫跋扈,危害一方被丞相處斬,真是大快人心。”
文天祥一臉慚愧,回想起數月前,雄姿英發,軍民同仇敵愾時,說道:“可是還是無法挽回局面,元軍經過襄陽一戰,呂文煥開城降了伯顏,水陸並進,我們失去天險,江南諸路如同板上魚肉,雖然取得了一些勝利,收復會昌。興國縣。又遣謀士張汴和你與趙孟濚榮等率大軍進逼贛城,另外又有鄒洬率領贛州各縣的軍隊攻取永豐,鄒鳳叔的副官黎貴達率領吉州各縣的士兵攻取泰和。吉州八縣克復了一半,僅剩贛州沒有攻下。臨洪各郡,都送錢草勞軍。潭州又有趙璠、張虎、張唐、熊桂、劉鬥元、吳希奭、陳子全、王夢應在邵州、永州等地起兵,克復數縣,撫州何時等人起兵響應。分寧、武寧、建昌三縣豪傑,都派人到軍中接受調遣參戰,那一時可謂是希望無限啊!”
文天祥說着眼中放光,回憶起前事,一時間羣英匯聚,甲士數以萬計,同仇敵愾,收復失地,大有中興宋室的模樣,只可惜朝廷內部還在相互制肘,使得大好局面轉瞬瓦解。
趙時賞見文天祥神色,伸手將茶婉拿起,晃了又晃,輕吹一口,熱氣散去,無力的苦笑,湊過脣去,啜了一口擦水入喉。
慢慢將茶碗放下,含笑說道:“現在形勢對我們很是不利,軍隊士氣低落,節節敗退,元軍這一次三路南下,讓我們無力聚在一起,分而滅之。丞相可要早做準備。”一邊說着一邊撥弄着茶碗,一副爲難模樣。
“啪!”文天祥一拍桌子,有些兇巴巴的道:“唉,爲什麼會這樣!自從襄陽失守,我大宋一敗再敗,敗得無地自容。而今朝廷毫無建樹,真恨自己……唉!”繃着臉唉聲嘆氣,眉宇愁起。
趙時賞知道現在的文天祥處境兩難,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而且周圍的宋軍很難調集,根本沒有法度,眉頭微微的一皺說道:“丞相勿要自責!哦,對了。我再來的路上聽到元軍好像要對贛州發起進攻。丞相可要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文天祥點頭沉聲說道:“嗯,我已經安排下去讓趙璠、張虎、張唐、熊桂、四將各帶人馬駐守興國外圍,元軍若是來了自會知曉。劉鬥元、吳希奭、陳子全、王夢應、何時正在籌備糧草訓練兵馬,以備不時之需。鄒洬,劉子俊從江州回來,聽說二人又拉起了一支義軍,前些日子派白玉澤前來送信,我已經讓他們前來增援,以作掎角之勢,相互呼應,另外杜滸在龍南等地募兵。現在我只能守住江西諸路就算對得起官家恩德了。”說着搖了搖頭,聲音逐漸低落深沉。
二人聊了許多,不知不覺,斜陽已過,屋裡燈火閃爍着,趙時賞清秀的臉龐忽明忽暗,坐在一旁的文天祥,眼神中凝注了十分遙遠的規劃。
許久,文天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緩緩搖了搖頭……。
再說此時奉了張弘範之命的李恆提調大軍兩萬,帶着戰將三十餘位還有洛南天,谷雲雀,霍天磊等一干江湖爪牙五十幾位,僧道俗皆有。
這一日李恆的大軍來到了贛州外圍,沒有直接進兵,而是駐紮下來,派人前往贛州打探,李恆也是熟讀兵法,善於計謀的將領,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昨夜與隨軍幕僚一同商議如何進攻,李恆很清楚這一戰對他的重要,直至三更以後方纔稍做休息。
次日,坐在大營帳中的李恆緩緩睜開雙眼,這些日子的疲憊讓他睏意頓生,此時一縷清晨的陽光從透過帳簾照了進來。
李恆還是有些不踏實,穿戴整齊,邁步走出,來到外面陽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遠方霧氣漸漸消散淡去,隱約的在陽光中隱現。深吸一口氣,便帶人走向了教軍場……。
且不提李恆如何操演人馬,策劃進攻贛州,建功立業。單說霍天磊一個人來到大營外的小山之上,今天是難得的晴天,天空碧藍,微有寒風,天氣漸漸變暖。
望着這片山澤青綠,依稀會想起了一段難望時光,既有歡樂也伴隨着無盡的痛楚,揮之不去,這或許就是他難以忘記的原因不堪回首。
腦海裡浮現的卻是,西北大漠,連天風沙,敦煌的古道之上,匯聚了各色民族,由於蒙古的鐵騎,大舉西征,征服了西夏,平定了西遼,又重新打通了這條通往西域的黃金之路,往來的客商都會雲集在這敦煌古鎮留宿一夜,休整補充,次日繼續前行。
敦煌古鎮一個少年,少年十四五歲樣子,長得很英俊,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神情,那俊朗也被掩蓋,一張特有的西域面孔,這少年就是霍天磊,霍天磊的父親是漢人,他的母親是契丹人(西遼人),由於西遼被滅,父母皆死於戰亂,霍天磊流落街頭,乞討爲生,一臉風塵,衣衫狼藉。
由於西北戰事不斷,蒙古諸王混戰,忽必烈自立稱帝,大蒙古國支離破碎,各自爲戰,使得西域各地民不聊生,走死逃亡。
已經數日沒有怎麼吃東西的霍天磊,走着走着,沉悶的聲音,揚起塵沙黃土,霍天磊昏倒在街上,引來的也不過時幾聲嘆息,卻沒人去理會他的死活,因爲此時還有誰會去管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呢?不是沒有人性而是自顧不暇。
遠處駛來一架馬車,馬車很是精緻,裝飾着西域特有的圖案,趕車的人揮舞着馬鞭,車下跟着四名跨刀護衛,使得過路人們紛紛避讓,唯恐惹上麻煩。
這駕馬車在已經倒在地上的霍天磊面前停下了。
車簾挑起,一個少女探出頭來,一雙純淨的眼神看向倒地的霍天磊問道:“他是怎麼了?”
聞聽車上少女詢問,車下的護衛上前查看,用腳踢了踢,罵罵咧咧叫道:“臭乞丐給我起來,沒看見我家小姐的車駕嗎,混蛋別睡了給我起來。”
然而昏死過去的霍天磊又怎麼會迴應,護衛無奈只好擺手叫來其他人幫忙把霍天磊擡到一旁。
車上的丫鬟看着說道:“小姐,有個人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死沒死。看樣子好像也快不行了。”
少女聞言心生慈悲,雙手合十,心裡默默祈禱,隨即站起身來,應道:“哦,去看看吧!不要枉傷了人命佛爺會怪罪的。”說完,邁步走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的少女來到幾千年,看了看說道:“怎麼回事?”
已經擡起霍天磊的護衛見少女詢問,回道:“小姐看樣子是體力不支倒下了,還有一口氣,一個臭乞丐我們會處理的。”
少女瞧了一眼霍天磊,心生憐憫,也沒多想,說道:“那就把他擡上車好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佛慈悲是不忍心看到這些的。”
少女發話,護衛們自然不敢不從,但是擡到車上這是不是……一時間護衛們有些遲疑,身旁跟來的丫鬟說道:“小姐發話還不照做。”
於是便將霍天磊抱上了車,那張泛黃的臉,破爛衣衫,不由得讓少女有些難受,覺得爲什麼世上要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雙手合十,心裡默默祈禱……
馬車繼續前行……消失在古鎮的人海中……
一座美麗的莊園之內,嬉笑的聲音,坐在水石旁說着聊着,少女知道救下的少年叫霍天磊,是原來西遼的人,
蒙古西征,西遼國滅,百姓琉璃失所,霍天磊的家族也就在這個時候被毀了,蒙哥汗繼承蒙古共主那一年,霍天磊的家人開始再一次舉家遷移,在這茫茫大漠裡,過着悽慘的生活,風餐露宿,日夜苟活。
父母也在流離失所中相繼死去,霍天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幾次險些被蒙古士兵殺死,是吐蕃班巴喇嘛救了他,將他帶到自己的寺廟,過了一段比較舒適的日子,也讓他多多少少對佛學瞭解一些。
可是霍天磊根本就安不下心,他想要出人頭兒,想要學武藝,想要活下去,可是班巴喇嘛卻從來不提這件事。
霍天磊在寺廟裡住了五年,他慢慢覺得班巴喇嘛對自己有偏見,教其他的弟子,唯獨不傳授自己,只是教一些強身健體的本事,還有一些皮毛的膚淺功夫。霍天磊很是不滿,但是又不敢和班巴喇嘛頂撞,霍天磊便偷偷地離開了寺廟,開始流浪江湖,過着慘淡的生活。
霍天磊離開寺廟一路走來,受盡了折磨,遇上歹人搶了身上乞討的銅板,受盡白眼還被欺凌,幼小的心靈身受創傷。
霍天磊少年的心便知道了世間的苦難,對所有人都有了成見,然而他卻將這苦難歸罪於世人的無情,世人的不公,爲什麼有錢有勢的人可以這樣的生活,爲什麼自己這麼卑微這樣幼小。
所以他決心要投奔一個能讓他變得強大的人,能給他衣食無憂,能讓他過得不在這樣卑微,他要做一個讓所有人都仰視的人。
當霍天磊遇到了救了自己的少女時,他的心再一次對人生有了希望有了愛。也知道了救自己的女孩叫娜亞塔,是一個波斯商人和西夏女子的女兒,娜亞塔雖然生活在西域,但從小耳濡目染,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對佛教很是鍾愛,所以對人很是慈悲,善解人意,小小年紀就幫助過很多人。
娜亞塔利用父親的家財救濟了很多苦難者,救人積善在娜亞塔來看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然而對霍天磊可是從心裡的感激,這一個月來,霍天磊感到了從來沒有的溫暖和快樂。
然而事情永遠都是不盡人意的,娜亞塔的父親因爲被另一個商人陷害,被蒙古人抄家,一切轉眼化爲烏有,全家人被下了大獄。娜亞塔因爲長得漂亮,被蒙古官吏看中,爲了救父親娜亞塔只好答應跟着蒙古官吏遠離西域趕往大都。
霍天磊也因此被牽連,做了幾日的大牢,後來被放了出來。霍天磊此時感到了無盡失落還有曾很,爲什麼對自己好的人都要收到這樣的待遇,人善被人欺,這個亂世只有比別人還要恨,比別人還要毒,只有把那些人踩在腳下讓他們臣服,纔可以得到自由和所要的美好。
霍天磊得知娜亞塔爲了救家人和自己遠離家鄉去了一個遙遠的東方,那個叫燕京的地方。
由此霍天磊也被趕出了古鎮,霍天磊站在古鎮外,凝視許久,雙手緊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變強,眼前浮現了少女娜亞塔的音容笑貌。
離開古鎮,霍天磊聽說在大漠敦煌有一位高人,是一個古怪而且兇狠的高手,霍天磊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都要讓他手下自己。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拜這個人爲師,要讓那些欺負自己傷害自己奪走自己一切的人,知道我霍天磊纔是最厲害的,再也不是那個街上的乞丐流浪漢。”
霍天磊經歷了此生苦難,穿過大漠,九死一生,便來到了敦煌大漠的摩雲洞,那位傳說中的高人就在摩雲洞中修煉,他孤身一人來到這荒涼大漠,尋找自己的理想……那就是他要成爲人上人。
在摩雲洞外霍天磊跪求了五天,終於洞門開了,出現在霍天磊眼前的人,真真的驚嚇到了他,但見,這人長得如同金剛一般,身上穿皁直裰背雙袖,青圓絛斜綰雙頭。腰間一口戒刀燦若三尺春冰,手裡握着禪杖,風沙一吹耳環亂動聲響,鷺鶿腿緊繫腳絣,蜘蛛肚牢拴衣鉢。嘴縫邊絡腮鬍子一尺來長,僧衣敞開胸脯上一寸膽寒毛。五官兇惡眉目猙獰,一百零八顆雕琢骷髏珠手裡緊握。光頭沒有戴僧帽,右耳帶環,看了看霍天磊,嘴角一動問道:“你要拜我爲師是嗎?” 聲音尖利刺耳。
霍天磊聽番僧問話,嚇了一跳,張口結舌,說道:“是……我是來,拜……師的,我想拜你爲師。”說着便是叩頭。
番僧見眼前這少年消瘦,弱不禁風,一笑說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一個可以練武的材料,我看還是算了吧!不要浪費我的經歷,你不適合還是離開吧”
“大師您就發發慈悲收下我吧!我會努力的,不會讓大師失望的。”霍天磊懇求地,不停叩頭說道。
番僧看着眼前這少年,眼珠一轉,戲謔地說道:“好,看你是誠心來投,我給你一個機會。”說着,將腰間戒刀丟在地上,霍天磊看到明晃晃的刀,擡頭看向番僧。
番僧嘴角微動,冷笑而且認真的說道:“是要你在天黑前給我送來人三個小孩的心,嗯,哪怕一個我就收你爲徒,傳授你絕世武功。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霍天磊聞言嚇得臉色有些抽出,殺人,那活生生的人,猶豫的思索着,然而番僧卻不給霍天磊機會思索,繼而冷冷一笑說道:“怎麼你根本就不敢是嗎?還想學什麼天下第一的武功,記住這個世上是弱肉強食,你要不殺人人就會殺你。”語氣陰沉逼人,一股寒氣滲入心海。
霍天磊聞言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沒有遲疑,伸手拿起戒刀,站了起來,看着番僧,堅定地說道:“好,我去給您取來便是。”
番僧見了哈哈一笑,根本不相信的說道:“那我只能拭目以待,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哈哈……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把我想要的拿來,如果不拿來你也就不要來了,要不然你就會成爲我的食物。”說着用手一指,又道:“你看那邊。”
霍天磊扭頭看向番僧指的地方,臉色登時白了,眼裡是十幾具骷髏白骨堆在哪裡,任憑風沙吹襲。
“我會帶回來的,我一定會的。”霍天磊說完,拿着戒刀轉身離去,看着步履闌珊的霍天磊番僧哈哈大笑……
兩天後的入夜時分,霍天磊果然提着一個袋子,懷裡抱着一個孩子,一身鮮血,步伐踉蹌的來到了摩雲洞外,喊道:“大師,大師我回來了。”話音未落石門打開,飛出番僧,番僧一見,高興的大笑,笑聲真的好像那魔鬼一樣。
“好!真是好樣的!”說着奪過來霍天磊手裡的布帶,伸進去取出一模果然是一顆鮮紅的心臟,似乎是飢渴難耐,不管不顧就往嘴裡塞去。
霍天磊驚得哽咽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人這樣的,竟然吃人心,而且吃得這樣的香。
番僧一邊咀嚼一邊問道:“你要不要也來吃一口。”
霍天磊感到一陣噁心,搖了搖頭,看着番僧說話時候那沾滿鮮血的牙齒,就像惡魔吞噬者心靈一樣。
“唉!你慢慢就會習慣了。”番僧說着,看了看霍天磊懷裡的孩子,“你把這個孩子給我煮了……”番僧命令的說道。
“什麼?”霍天磊看了看懷裡這個可愛的嬰兒,有些不忍心,因爲這還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孩子,殺了她真的下不去手。“你難道不想學蓋世武功了?”番僧誘導地說道。
霍天磊良心未泯,不捨的懇求着,眼神裡祈求,說道:“想,我要學,可是……這個孩子……您……”
“你要想學就聽我的,我會讓你成爲武林的天子江湖的霸主,到那時候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哈哈哈……你難道不想嗎?”番僧還在誘惑引誘着。
經過靈魂的掙扎,經過良心的譴責,又想到自己的種種遭遇,痛苦,無奈,彷徨……霍天磊還是走進了摩雲洞……
霍天磊的回憶被一陣誘惑笑聲而打斷,腳步聲響起,一道倩影出現在身側,霍天磊一看竟然是蕭咪,不禁有些詫異,因爲二人素無往來,不知道此時來這裡爲何?
蕭咪看了看,霍天磊那有些驚訝的表情,隨即又是璨然一笑,說道:“霍侯爺怎麼不在營內休息來這裡看風景?”
霍天磊微微一笑,說道:“營裡有些壓抑出來透透氣,蕭大人來見我不知爲何事?”說着發現蕭咪眉宇間竟然有微醺的醉意,臉頰微紅。
蕭咪呵呵一笑說道:“我是特意來找霍侯爺的。有些私事想分享給侯爺,侯爺一定很感興趣。”
霍天磊有些好奇地問道:“哦,蕭大人有什麼我感興趣的不妨說來聽聽。”
說完霍天磊雙眼掃過這位妖嬈可人的蕭咪,天生尤物,自然讓男人心動,蕭咪擡手將有些鬆鬆的髮髻挽了挽,魅惑的一笑,說道:“霍侯爺是不是有一段念念不忘,呵呵……”說着從衣袖裡取出一封一封書信。
霍天磊不明所以,問道:“念念不忘,我似乎有很多念念不忘,不知道蕭大人指的是什麼?”
“娜亞塔”蕭咪說出這個名字,再看霍天磊面色頗爲沉重,一雙冰冷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驚訝,表情一閃即逝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