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輛加長悍馬緩緩駛在夏家莊的中央大道上時,夏末三心中就別提有多臭屁了,“爺的,讓你們看看我三爺出去這幾年,現在混成了什麼樣!哈哈……”夏末三有點癲狂,但他卻不知道此時的漠風早已被氣個半死,漠風要是知道夏家莊的人會把“他們”當作外星人來看,他打死也不會來。但已經上了夏末三的賊船,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喂,斬魔少年,你家到底在哪?快到了沒有?我實在受不了外面這些眼神……難道你們莊裡的人都喜歡這樣?凡是有生人來,他們都會死盯着你看?”
“哈哈,說明我們莊上的人熱情,我們這裡地處偏僻,周圍又有山環繞,與外面接觸的機會不是很多,所以一旦有陌生人來都會被當作一件新鮮事來看。何況,你又這麼招搖——加長悍馬哎,他們有人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都沒見過車的……”
漠風瞪了一眼夏末三,心想,早知道坐公共汽車來。
夏末三看了看漠風的表情,在心裡偷着笑,“對了,看見沒有,前面那個圓形空場,在那停下就行。我們家就在那了。哈,人民又回到祖國懷抱了!”
漠風直了直腰,擡眼望去,這一望不要緊,直接羨煞漠風幾多眼神,不由得埋怨道:“你們斬魔家族降妖除魔是不是有薪水拿!如此氣派的莊園,我也只是在國外見過。你們家親戚裡面是不是有當官的!”
夏末三所指的那座莊園着實氣勢非凡,傍山而座,山雖平坦,卻不失大氣;綠樹環繞,樹不多稠密,卻有靜謐的質樸;白牆藍瓦,古色雕飾,垂檐飛鳳,氣派十足;尤其是微風拂過,牆內來回搖擺的竹葉更讓人感覺來到了南國。
“我倒想我們家親戚有當官的,可惜上天不給機會啊!要不然我也不會流浪到雜誌社打工,整天受氣了。據我所知,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落魄道士,每日周遊,幫人驅妖驅魔,收入可憐的很。”
夏末三長嘆一口氣,裝作很悲情的樣子,繼續說道:“大概是碰上好運氣了,有一年我爺爺在蜀中之地的一個大鎮上‘裝神弄鬼’施了法術把一富人家的公子救活後,對方感激的很一定要表示感謝,爺爺拒絕無果之後只要了對方家中的一隻類似白玉的羊型杯子。在爺爺去世之後才告訴了老夏也就是我老爸,那隻杯子其實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當年爺爺感覺自己整日與鬼怪亂鬥,說不定有一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所以存了私心要了對方家中的那隻白玉羊樽。沒承想,在我爺爺周遊回家後不久就暴病身亡。當然了,這些都是聽我老爸講的……”夏末三回憶的很自然,並未有多少傷懷。
“你們一直生活在夏家莊還是後來才搬來的?”漠風從夏家莊園的外牆看出,這座莊園的歷史並不悠久,應該是十幾年前才蓋的。
夏末三歪了歪腦袋,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說出來怕丟人,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一直住在這裡。曾經問過老夏,可那傢伙說話一直含糊,我又耐不住性子,所以,以後連問都不問了……對了,一會見了我爸,你自己問清楚不就得了!還有,別一口一個什麼斬魔少年的叫,一呢我都二十好幾了,早就不是什麼少年了,二呢我聽着很不舒服。反正,你有什麼疑問,一會直接問我爸就行!也別管他長輩不長輩的,甭客氣,上去逮住就別放過……”夏末三說得很輕鬆,但漠風的臉色卻越顯得沉重,他感覺很多事情並非如夏末三所講,但當前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只能點頭。
“OK!一會有什麼問題全問你爸!”漠風答應着,但還是憋不住的又問了個讓夏末三一頭撞到車窗上的問題,“你爺爺應該不是暴病而死的吧?”
夏末三兩隻手扶在車窗上用力把自己倒下去的身子撐起來,斜着腦子,很無語的張着嘴,一臉的陌生,深深的嚥了口唾沫,什麼也沒說,只豎了個大拇指。
漠風朝夏末三傻笑,“呵呵,只是隨便問問……”
看來夏末三天生就是衝動流,下車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一腳把門踹開,大吼一聲:“我——回——來——啦!”
跟在夏末三身後的漠風無奈的搖搖頭,也只好加快腳步進了夏家莊園。
或許是提前知道夏末三要回來,整個夏家莊園顯得格外乾淨、整潔,但也不至於誇張的要張燈結綵,個個都掛着春風般的笑臉,讓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大婚之日。
看來這位夏老爺子很寵他這個兒子。
進了大門,搭眼望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大門一直延伸過去,正對過就是客廳,走廊兩邊豎起了許多胳膊粗的石柱子,幾根長長的竹竿被綁在柱子上,竹竿上面又爬滿了藤狀植物,完全是一個夏日避暑的廕庇之處。
走廊中間位置出現兩條岔路,右邊的岔路比較寬闊,兩邊都栽了不少的樹,路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廣場,場內都用青磚鋪就,廣場中間不少青磚都被挖開,被栽了遮陰的樹。這廣場上凌亂擺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器具,看來這是練武場了。環繞周邊的是呈半圓而建的十多座平房,應該是習武學員的宿舍。這些並沒有引起漠風的多大興趣,他只是對着一個地方盯了半天,要不是夏末三回頭叫他,恐怕漠風會走過去一探究竟了。
走廊中間出現了兩條岔路,右邊的是練武場,而左邊小道的盡頭卻是一道被封了的拱門。左邊的路明顯要窄很多,而且兩邊沒有栽任何樹木花草只有兩株永遠長不大的桃樹,在整個莊園內顯得非常的突兀。窄路盡頭則是一堵牆。漠風仔細看了,那堵牆中間有個拱形的位置是後來被砌起來的,與周圍牆體銜接的不是很好,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但更令漠風驚訝的是,那道門或許因爲長久被雨淋刷而出現的裂紋,居然呈明顯的八卦伏虎狀,是無意還是有意?漠風隱約覺得這座莊園並不簡單。尤其是拱門上的那個“禁”字,更是讓漠風捉摸不透,雖是隨意、潦草而寫,但卻遵循着“禁術”的軌跡,也就是說,這道門被力量強大的禁術封印着。
“喂!漠風!看什麼呢!到家了,快進來。以後你有的是時間看……”見漠風立在大門口發愣,夏末三叫了他一聲。
漠風見夏末三叫自己,朝他笑笑,然後回了回神,沿着走廊向大廳走去。
可就在夏末三快要走到大廳門口時,突然一個白色物體從屋頂毫無徵兆的掉了下來,直向他衝去。
“小心!”漠風大喊了一聲,提醒夏末三,並順手從旁邊的樹上迅速折了根枝子扔了出去。
“大爺的!什麼玩意!難不成這就是歡迎儀式?”夏末三怎會料到有東西正砸向他,聽漠風提醒,趕緊低頭,只聽“喵”的一聲,一隻白色的貓穩穩的落在地上。
白貓落地後,漠風扔出的枝子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夏末三的腦殼上。
“哎呀!”夏末三疼的叫了一聲。
“喂!不是故意的!”漠風在遠處兩手一攤,表示無奈,他本來是打貓的,誰讓那傢伙動作如此迅捷。
“貓?又見貓?!老夏!你給我出來!朗朗乾坤,晴晴日月!誰讓你養貓的!”夏末三現在別說是看到貓了,就是大老遠聽到貓叫都感覺渾身打冷戰。
白貓立在原地,擡起小腦袋看了看漠風,很清澈的眸子裡映着漠風的影子。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夏末三,“喵”又叫了一聲,很柔,上下兩片嘴脣張開,露着牙,居然朝夏末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