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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軍侯,冠軍大將軍趙石率人來到皇城之內,沒有急着入宮,宮內的消息流水價的傳過來,宮內情形有些亂,但景帝已死是不爭的事實,太子殿下已經趕了過去,所以這個時候,入宮不入宮的,都已不重要了。
而他在接到景帝死訊的第一時間,便往中書趕了過來,相比較於皇宮,其實這裡纔是大秦官僚體系的中心所在。
聽說朝中重臣多數都在這裡被圍了個死死的,趙石不由心想,一網成擒?真是不錯的局面,省的這些人在府中又要派人去找,又要警惕他們興風作浪,這多好,都候在這裡,今晚長安也可以少流些不必要的學。
最重要的是,許多人都有從衆心理,這些朝堂大臣們雖然一個個都乃心志堅毅之輩,但在大勢面前,或者有了足夠多的榜樣,這些大臣們也會隨波逐流,那些無謂的掙扎也許會少一些。
好處有很多,這些自然也是拜了一直以來的謀算的福,不然的話,這些朝臣哪裡會聚的如此之齊。
加之長安各處送過來的消息,趙石心中更是篤定,不但中書這裡濟濟一堂,那些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傢伙們也在歡慶勝出,同樣濟濟一堂,真的省了不少事。
來到中書所在,他身邊已經匯聚了一大羣官兵將校,有人更是送上了大將軍袍服,佩劍,配飾等物,一路過來。一路穿戴,到了中書所在大堂之外的時候,他身上早已煥然一新,成爲了那個人見人畏的冠軍大將軍。
揮手止住身邊之人的跟隨,只留下南十八一個。大將軍趙石一步步走進了中書大堂。
中書大堂之上。紛亂已過,同門下平章事李圃,端然坐於上首,樞密使汪道存等依次排開。目光中或憤怒,或震驚,或膽怯,或畏懼,或故作威嚴。或強裝鎮定,就在這樣複雜如繁花,銳利若刀劍的各式各樣的目光中,趙石緩步而來,帶着逼人的威勢以及肅殺,出現在衆人視線當中。
來到正堂中央,環視左右,衆人有些騷動,不待有人開口大聲說話。趙石已經哈哈一笑,道:“今日大局已定,諸公在此,也是正好,趙石正想跟諸公商議一件大事。”
此時他確實已經勝券在握。形勢之好,甚至於遠遠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應招而來的大軍其實來自三處,這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他心腹最多的其實是在河中。但那裡盯着的人太多,自然不能輕動。所以一直沒有戰事的西邊便成了首選。
一處來自漢中蠻族,這地方很是閉塞,又經民亂重創,所以平定之後,這裡很快就成了蠻族的天下,等到蜀中元氣略復,漢中百姓漸漸回來,但蠻族藉着那次民亂的時機,已經在這裡紮下了根,所以,在他親自允諾之下,下山的蠻族還是可以信任的。
一處來自吐蕃,這就不用說了,他與李匪兩人雖聚少離多,但這些年來積攢下的交情,還有李匪的爲人,都足堪重任,這也是他最篤定的一路人馬,一旦接到消息,就算遠隔千山萬水,也會應援而來。
一處就是西北延州那邊,但這裡反而是他最不能確定的一處兵馬來源,雖然與張鋒聚乃是結義兄弟,但延州兵馬還是朝廷的兵馬,若張祖不開口,誰也別想調動延州兵馬一兵一卒,至於有病在身的張大將軍會不會派人相助,他真的是心裡沒底。
但如今看來,張大將軍有病的是軀體,氣魄膽識卻是天下一等一的,竟是毫不猶豫的將張承派了過來,還將最精銳的延州騎軍領來了兩千,可謂是破釜沉舟,大大的賭了一把。
三路人馬齊聚而來,聲勢上可就不得了了,竟然沿途裹挾守軍,慶陽鎮軍兵力雄厚,到是沒敢去打主意,但平涼守軍,沿路禁軍,到得長安縣,竟然還將殿前司禁軍也帶上了。
如此一來,入到長安的人馬可着實就不少了,再加上雄武軍,各部兵馬加在一起,已有近三萬人。
若說這些人馬,攻陷長安雄城肯定不足,但控制太平已久的長安,卻已經綽綽有餘,實際上,這三萬人馬,已經將西軍各部勢力,囊括了一多半兒在裡面,若再加上河中各部秦軍,大秦一多半兒的兵權,其實已經牢牢握在趙石手中。
這樣的權勢,趙石之前可是沒有想過的,也是他想不到的,經歷了這場叛亂,實際上,早就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個新的帝王,而且還有一個權臣。
自從趙石從軍以來,到了此時,才真正的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這裡坐着的同門下平章事李圃,樞密使汪道存這樣的老臣,在他此時的權勢面前,也將是生殺予奪,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趙石心想,也許今夜過後,那處自己呆了幾天的大理寺牢獄,會不夠地方讓人安住也說不定呢。
也許,任何人有這種想法,都將是一個玩笑,但如果是他來想的話,這就未必是一個玩笑了。
不過現在他也只是想想罷了,既然勝券在握,將大秦弄的四分五裂,人心惶惶就是所有勝利者都不願看到的了。
讓趙石最滿意的是,這場叛亂雖然疾如狂風,烈如暴雨,但對於大秦的損傷至今爲止,卻還談不上,因爲反抗太輕微了,也許是。。。。。。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在他們眼中已經束手待斃的大將軍趙石,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調動如此多的兵馬,謀反謀的如此光明正大,所以纔會猝不及防吧。
不過,他高興的還是稍微早了些。
他話音剛落,就已經有人大喝了一聲,“狗賊。。。。。。”抓起什麼東西,就扔了過來打他。
趙石毫不在意的揮手,將那東西“碰”碎,瞧了瞧,原來是大臣們上殿面君的時候手持的牙板,趙石心想,這些大臣們還真的是手無寸鐵啊。
扭頭瞧向那人,有些面熟,嗯,這裡的人他除了寥寥幾人認識之外,其他人也就是個面熟了,不過他到是記得,這人好像姓鄭。
趙石身邊沒有跟着親兵衛士,這裡也沒什麼危險之說,他一隻手,能捏死這裡所有的人,但他捏不死這裡所有人所代表的勢力,所以他不打算在這裡大開殺戒。
不過他還帶着一個南十八,所以南十八上前一步,大喝道:“大膽,大將軍在此,何人敢於無禮。”
“老夫與你這狗賊拼了。”那人鬚髮花白,嘶聲吼叫着,真有幾分威風在的,雖說意氣用事,但也有剛烈秉直之人才有這樣的膽子,說着已經跑了幾步,向趙石撲了過來。
羣臣騷動,也羣情激奮,文官們多是如此,有人帶頭,在大義號召之下,多會幹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文人稱之爲風骨,武人呼之爲不屈,也正是這樣的人,能在危難之中,挺身而出,爲了心中大義,拋頭顱灑熱血,趙石可不想成爲這些人的衆矢之的,今日到這裡,要的是安撫衆人之心,而不是要殺個血流成河,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趙石雖不畏懼,實不願沾這些人的血而已。
一把將已經抽出腰間佩劍的南十八拽到一邊,待那人撲到身前,輕輕一把,拎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還想踢打,趙石微微用力,他已翻起了白眼兒,就這麼將那人定在大堂之上。
趙石笑眯眯的環視有些騷動的羣臣,拎着一個人走了兩步,將那人又放回了原來的椅子上,那人身子都已經軟了,放開手的時候,已經大聲咳嗽了起來。
趙石還爲他拍了拍背,似笑非笑的瞅着衆人,笑道:“各位大人何必着急,要知道,我可是剛從大理寺牢獄中出來,脾氣並不太好。。。。。。。”
“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你這逆賊,欺君罔上,率兵入城,形同謀反,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當然,趙石手底下這位氣兒還沒喘勻呢,定然不會是他說的了。
趙石回頭,笑容不減,道:“今夜要死很多人,不多你一個,但今夜之事,趙石也是奉命而行,諸位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宮中曲氏謀亂,王氏一族爲幫兇,此時皆已成擒,明日便是滾滾人頭落地,流的血已經夠多,趙石是來跟諸位大人商議,該如何善後的,可不是來殺人的。”
有人怒喝,“胡說,王氏怎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定是你這逆賊強加嫁禍,可恨。”
不用問,這是與王氏交好的大臣了。
南十八這時插話回道:“證據已然確鑿無疑,這裡有曲氏傳書河中,挑動河中叛亂書信一封,可做旁證,王氏與曲氏勾結,欲謀皇位,構陷於大將軍,大將軍臨危受命,不得已才率兵入城平亂,今亂事已平,明日見了陛下,便可分辨忠奸順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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