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明尊

張承的信雖然很是簡單,但卻派自己的一個族侄將信送來,很是鄭重,信上沒什麼客套話,直奔主題。

許是知道趙石也是帶兵之人,對軍中之事清楚的很,一些細節上的事情根本沒提,第一個便說到如今南軍的兵馬招討使吳寧,評語卻是不低,調度有方,有大將之風。

趙石也就明白,這位將門之後很是有些手段的,試想一下,大軍雲集,各路將領匯聚,能讓像張承這樣的悍將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沒些手段怎麼成?

吳寧這人他卻也打聽過了,吳家和楊家有姻親關係,可以說是楊家一系的將領,當初同門下平章事楊感被貶到南方,能安安穩穩呆了十年,得吳家助力良多,想來吳寧這個兵馬招討使也是楊相推薦,不然大秦良將不少,也不會輪到偏居於一隅的吳寧。

信上接下來說的便是軍容士氣之類的事情,也能用信上的一句話來代替,所視之處,皆我大秦之精銳,百戰之勁旅,禁軍鎮軍間次分明,軍紀嚴明,令行禁止,皆枕戈以待南向。。。。。。

看到這裡,趙石便也知道,軍隊雖雜,但士氣卻高,估計衆將也沒將後蜀軍旅放在眼裡,而且都認爲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就在眼前,東征之後,大軍就開始調動,到現在已經數月之久,眼見春暖花開,可能這些亟待立功的將軍們已經快要憋不住了吧?

信中接下來說的都是糧草軍資的事情了,金州已然成了一個大糧倉,民夫絡繹於途,金州的糧草已經足夠十五萬大軍半年之用,大秦南方更是在徵發衆多的民夫以及團練輸運糧草軍械。。。。。

趙石眼前浮現出道途之上,人山人海的情景,第一個反應便是這賭注算是賭大了。簡直就是孤注一擲,此時正是春耕之時,,徵發民夫如此之衆,今歲大秦地糧食出產肯定要受到影響的,至於會減少多少,這就要戶部的人來計算

若是川中戰局膠着。在川中得不到一點好處。士卒死傷還是小事,大秦這些年積攢的家底一旦消耗乾淨,必定是個元氣大傷的結局,結果如何實在難以預料。

這信裡面充斥着一股隱隱的狂熱,很容易就能想見張承如今是如何的心情,開疆拓土,定一國之功,恐怕沒有哪個將軍能禁受得住這樣地誘惑地。。。。。。

和上信箋。趙石的心情卻別有一番滋味的,想的卻是如果他如今身屬後蜀,這一戰將是個揚名天下的最好機會。面對幾乎是傾國以戰的秦軍,只要擋住他們開始時瘋狂的進攻,逼其退兵,再趁勢大軍掩殺。必定能一役以竟全功的。

身爲軍人。能參加這樣地大戰。便已是幸事。成敗卻已經不在考慮之中了。想象着數十萬大軍在川中之地殺地天昏地暗地場景。趙石胸中熱血也是翻涌不已。

可惜。從得到地信息看。後蜀地勝算實在有些低。君臣闇弱。軍隊更是紀律鬆弛。能擋住這些年和西夏。和金國打出來地大秦精銳之軍?他對歷史雖然並不怎麼熟悉。但宋末。明末。清末。有軍隊嗎?有。有名臣猛將嗎?有。但卻都無回天之力。爲什麼?身處末世。人人皆有私意。大將出徵。掣肘於後。朝堂之上紛爭不斷。戰機稍縱即逝。怎能容得了如此折騰?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真到了時候。卻都又身不由己。這就是末世。後蜀恐怕就是這樣地情形吧?

回信之上。趙石也並不多說。概括起來就一句話。審時度勢。善自保重而已。隱含地意思就是不要頭腦發熱。至於正在興頭上地張承能理解幾分。卻不是他能左右地了地地時候了。臨走地時候。他那位老實巴交地姐夫也從大牢裡放了出來。到也沒吃什麼苦頭兒。人還胖了許多。可見那位縣令還沒到喪心病狂地地步。知道留上一步餘地。只是將人關了小半年。雖說多數是放也不捨得放。只有硬挺着地心思多些。但這個怨卻是結地不小。

王覽辦事也是陰損。先是那位縣令地侄兒在妓館跟人爭執。毆人至重傷。後又不知怎麼。竟欲上門殺人滅口。正巧被人逮個正着。鬧到了公堂之上。一番紛亂下來。王覽卻是買通了縣裡地文書。傳出風聲說那位縣尊大人要一力將案子壓下。於是便有人狀告到了觀風使衙門。這下那位縣尊大人算是吃了個大大地掛落。

焦頭爛額之下。也無心再管其他事情。估計這個官位保不保得住都難說。於是這邊交上五十兩紋銀便將人順利贖了出來。

張鋒聚那邊辦起事來絲毫不讓。那位使君大人地陳年舊事都被一一掀了出來。坊間謠傳一日甚過一日。偏在這個時候。又查出這位使君大人地妻舅暗中買賣僧人度牒之事。更有交通匪類。窩藏兇犯之嫌。觀風使衙門這次算是熱鬧了。牽連到一府之尊。那位使君大人也算是一方大員。觀風使衙門不好做主。已經上報朝廷。

張鋒聚和李博文回來之後都是笑容滿面,細細分析之下,此時正值南征在即之時,又有鞏義冒官一案做底,那位使君在府中得罪的人也着實不少,官場之上,錦上添花者衆,但落井下石之人也是不少,想來朝廷刑部壓官很快就會來到府城的。

這些都是趙石派人弄出來的,這時聽來便也覺着理所當然,手裡有着充足的人手,如今的他又有身份地位,開口說話辦事自然便是效果不同,又是以有心算無心,若不是這樣的結果,只能怪手底下的人沒

大秦的官吏還算清廉自守,在趙石眼裡,多數也是因爲疆域太小,官吏中間環節便少了許多。有了什麼風聲,京師便能做出快速的反應的緣故,不然大秦承平已有百年,這些地方官吏衙門很難保持如此形象的。

不過這些人爲官日久,只要細心查探,哪個身上又能沒有些陰司齷齪地事情?就拿他自己來說吧,當初刺殺曾度還可以說是隱秘的話。與西北馬匪交通往來就很難瞞的住所有人。他爲官纔多長時間?這樣的事情以後估計也不會少了,其實看的就是有沒有人一直盯着你,而你犯下的錯誤又足不足以致命罷了。

經此一事,別的到也沒有什麼,到是讓他對權力地瞭解更加深刻了幾分。

這些先且不說,回鄉地時候鬧出的動靜不小,啓程回京的時候場面卻更大,自有一場喧鬧不提。。。。。

於此同時。金州漢陰鳳凰山下方家坪,這裡南臨漢水,鳳凰山橫亙東西。風光秀美,物產豐饒,實是不可多得的福地。

漢陰自古以來迭更其名,直到後來因你在漢水之南。所以被成爲漢陰,數十年之前。地方治水不力,漢水氾濫。漢陰古城被毀,所餘百姓皆遷往漢水以北。漢陰之名卻未曾更改,而方家坪就是那時一些方姓之人聚居而建,如今已經聚居成村,頗見規模

村中最大的一處宅院就是村頭方老爺子的宅邸,方老爺子在這方圓幾十裡的名聲不可謂不響,坐擁田宅,家資豐厚,當初漢陰初建之時,方家出錢出力,實是有惠於周遭百姓甚多,自不必提,大秦南來,與蜀軍戰於漢水之畔,百姓大恐,皆欲棄家而去,當時方老爺子正值年少,卻是膽氣雄豪,自組鄉兵,很是與蜀軍敗兵見了幾仗,保得一方安寧,後在大秦治下,安竟地方也出力良多,在這漢陰德望不做第二人想的。

兵事過後,這裡地百姓也知道了刀兵之苦,所以這裡好武成風,民風日見彪悍,因是新佔之地,山間匪盜頗多,大秦地方官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自組團練,保其鄉梓。

此時方家大宅後院的密室之中,氣氛卻的沉凝到了極點,十餘個神情體貌各異地蒙面漢子正容端坐,而上首正中間坐着的正是頭髮已經雪白的方老爺子。

若是此時有熟悉方老爺子的鄉民在場,便可發現,往日總是笑眯眯,對誰都是和藹有加地方老爺子此時卻是一身青衣,頭上戴着紫金冠冕,一團赤金色的火焰狀圖形刻在冠冕正中,閃閃發光,身上氣度沉凝,不怒而威,雙目更是精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很難想象一個年近七十地老人卻還有這等威勢的。

威嚴地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衆人皆是微微低頭,以示尊敬。

半晌之後,老人厚重的聲音才響徹室內,“我等苦心經營數十年,等地就是這一刻,兩國交戰,順勢而爲,火中取粟,當年若不是蜀軍敗的太快太慘,我等也不用等到今日,但今日之情形,卻比四十年前的機會好過千倍,可謂是天賜良機。。。。。。

衆家兄弟,我聖教延續至今已有數百年,然佛道大昌於天下,而我聖教卻是日漸勢微,我教教義本爲濟終生之苦,還我光明願,與佛道又有何異?但官府卻以食菜魔教呼之,何其不公?

先祖方臘公不堪其辱,起於兩淮,欲傳教義於天下,然卻功敗垂成,教衆死傷狼藉,剩餘皆是隱姓埋名,官府還是追索日急,只有避於這偏僻所在,放得一時倖免。

如今數十年已過,我教元氣已復,本教欲藉此良機自立一國,傳我教義,昌我聖門,衆家兄弟以爲如何?”

“那還有什麼說的?明尊當了皇帝,咱們就都是開國功臣,大家夥兒自然是要跟明尊幹到底的。。。。。。。”第一個說話的卻是個小個子,聲音卻洪亮的驚人,滿身的匪氣遮也遮不住,他一開口,立即便有幾人附和連聲。

上首一個身形瘦消,眸光幽深的漢子卻是皺了皺眉頭,聲音清越,卻立時將下面的嘈雜聲蓋了過去,“明尊,我等在蜀中經營多年,衆家兄弟都還算賣力,榮華富貴還不看在兄弟眼中,唯有傳我教義纔是大事,這也是我等立國的根本之意,若是不知此點,衆家兄弟如何齊心合力?

當年方公事敗,明尊和衆家兄弟難道沒有警醒?一旦得了榮華富貴,便沒了半點兄弟情義,相互猜忌,剷除異己,更對屬下教民橫徵暴斂,若是隻爲這些,大風堂的兄弟恐怕難以調遣,往明尊明察。”

“方公也是你可以編排的?”話音未落,立時便有人斥責道,“哼,咱知道,大風堂的兄弟們都是做官的,向來瞧不起咱們這些草莽中的豪傑,但要知道,咱們都是教內兄弟,當初也是喝過血酒的,難道起事在即,大風堂的兄弟要反悔?”

“就是,你們大風堂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時候顧過咱們草木堂兄弟的死活?怎麼?做官做出癮頭來了?想叛教不成?”

一時之間,室內人等鼓譟一片,他們大多都是草莽之人,說出來的話自然是難以入耳,那消瘦漢子卻是一言不發,默默枯坐,但眼中寒光閃動,顯然也是怒到了極點。

“住口。”方老爺子一聲斷喝,震的室內嗡嗡作響,衆人一驚之下,卻是安靜了下來,方老爺子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眉頭緊皺,厲聲道:“都是教內兄弟,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我等同舉大事,事成自然會論功行賞,讓我教教義爲天下人所知,這有什麼好爭的?

如今大事在即,正需齊心合力之時。。。。。

說到這裡,語氣卻是轉爲森然,眸光之中也帶了殺氣,“本教有一言,衆家兄弟需要謹記於心,若大事起時,有誰因爲私憤而不盡心盡力,說不得也顧不上什麼情義的,只要讓大祭酒定其生死,你們明白?”

聽到大祭酒這個名號,衆人心中都是一凜,方家三郎的名字,在教內那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之上便稱無敵,羣雄但聞其名,莫不驚懼,生恐這人找上門來,若是驚動了此人,定生死?恐怕是閻王冊上馬上就會填上自己的名字吧?

“謹尊明尊法旨。”衆人立即轟然應諾。

(要出差了,今晚的火車,昨天開了一天的會,沒有更新,之後幾天也要缺更,再請大家原諒,罵吧,阿草現在臉皮可是厚的很了,不過確實是有事,再說連更了一個月,休息幾天也不爲過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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