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我對這老人也沒什麼好感,但是人家如此溫和的說着這樣的話,我總不能不鳥人家吧!
當然,最關鍵的是我惹不起人家啊!
站在怎麼樣的高度決定了你說話的姿態,我在汪家的面前跟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我敢對那個姓汪的男人硬拼,那是因爲有這酒吧的某些人做後臺。但是我不敢和這位老人擺譜,這位老人在汪家的話語權肯定不小,真要是觸怒了他,一旦我離開了酒吧的範圍,我想我的下場應該不會太好。
電視電影中都是這麼演的啊!大家族嘛,暗地裡小小的耍點手段,像我這樣的平民老百姓怎麼跟人家鬥?隨便安排一場意外車禍什麼的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老先生客氣了,一些小誤會而已,沒有什麼太大的摩擦,說開了就沒事了!”我笑得很假,一副很大度的模樣,心中巴不得他這個侄孫出門就被車撞了。
老人搖搖頭,微笑着說道:“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的,昨天我這侄孫做的確實過分了些,按理說應該切掉他一根手指來這裡賠罪的……”
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柔和,彷彿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那個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則是臉色蒼白,昨天的那種傲氣蕩然無存,一副有點驚懼的模樣,似乎真的害怕他這位叔爺會切掉他的手指。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對這老人警惕大漲,陰險小人不可怕,就怕這種笑面虎,微笑着對你捅刀子的人是最可怕的,這種人往往心是最毒最冷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微笑說道:“不過小超是我們汪家年輕一輩唯一的男丁,以後家主的繼承人,所以爲了汪家的傳承和名譽着想,我也只能換一種方法來表達對昨晚的歉意了!”
說着,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淡聲道:“小超,道歉!”
汪小超臉色蒼白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情願,想想也是,要讓他這樣一個高傲的人對一個在他眼中只能和小雜魚媲美的人道歉,確實有點難爲他了。
不過最終他還是來到吧檯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吧檯上,看着我,有點勉強並且很生硬的說道:“對不起!”
“態度誠懇一點!”老人眸中閃過一絲冷芒,淡聲說道。
汪小超身體顫了一下,咬着牙看着我,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眸中那憤恨的火焰了。
“對不起,很抱歉,昨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介意!”汪小超朝我微微彎腰,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
按理說,看到汪小超這個樣子我應該感到高興纔對,但是此時此刻,我一點點都高興不起來。
啥也別說了,這一下算是結下死仇了,按照這傢伙的性格,以後他肯定會在暗中對我出手的,並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而面前這位老人,看起來像是個公道人,但是我又不傻,一旦我拿不出那塊玉佩,他對我還會是這種溫和的態度?
並且我還隱隱有那麼一種預感,今天這老人來到這裡,應該不完全是爲了那枚玉佩,這讓我感到很不安。
我打了個哈哈,乾笑着說道:“一點小誤會而已,不用這樣!”
說着,我把吧檯上那張支票推到老人的面前。
這張支票的數額很大,七位數,一連串阿拉伯數字讓我呼吸有點急促,腎上腺激素蹭蹭的往上漲,心中多麼的渴望將這張支票直接揣進兜裡啊!
可是我不敢,我知道,一旦我收下這張支票,就跟汪家徹底斷不了關係了,我是一點點都不想跟汪家扯上關係啊!我不知道老人爲什麼會給我開出這麼一張支票,但是我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拿着吧!”老人看着我,微笑說道:“這是我們汪家欠你們的,或者說是欠你師父的,這麼多年沒見,真有點懷念老朋友了!”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的心猛地一顫,瞳眸猛地一縮,手急忙離開那張支票,腳步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果然,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果然不單單是爲了那枚玉佩,他的目標是我,或者說是我的師父。
“老先生,你侄孫的那枚玉佩現在在我們酒吧的店長手裡!”我看着老人,沉聲說道:“他要到凌晨四點纔會過來,贖回玉佩的事情,等他來的時候你們再聊吧!要是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先走了,我還要工作……”
“開門做生意,怎麼能把客人往外攆呢?”汪小超看着我,目光怨毒,森聲道:“來瓶好酒,今天我和叔爺就在這裡等着你那位店長了!”
“小超說的不錯,老頭子我好久沒有來杭城這邊了,更是有幾十年沒來酒吧喝過酒了!”老人眯着眼睛看着我,溫和的笑道:“來瓶伏特加,我們在這裡邊喝邊等,凌晨四點是吧,沒關係,雖然我老了,但是偶爾熬個夜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你沒問題我有問題啊臥槽,一把年紀了你喝什麼酒熬什麼夜,也不怕突然來個腦血栓中風什麼的啊!
心中暗自咒罵,我的臉色也有點難看,知道這一老一少是趕不走了,只能從酒櫃裡拿出一瓶伏特加,然後拿出兩個酒杯放在吧檯上。
汪小超拿起酒瓶倒了兩杯,老人端起一杯,品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道:“酒吧裡的酒還是這麼難喝,老頭子我還是喜歡二鍋頭!”
說着,他看向我,很突兀的微笑道:“你師父現在在哪?”
我正在心不在焉的擦拭酒杯,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顫,沉聲道:“不知道!”
他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似自語又似說給我聽,喃喃說道:“太上赦令,滅鬼除兇,吾含天地炁咒,毒殺鬼方……太上正一咒鬼經啊!這些年我們找得好苦啊!”
其實當他念出第一句符咒的時候我就已經愣住了,這他媽不是我師父這一脈的禁術嗎?這殺鬼咒他是怎麼知道的?
師父沒有教過我,這是我從那日記上自學的,用師父的話來說我們這一脈已經就剩下我們師徒了,這個汪家的老人怎麼會……
老人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笑了笑,似乎很滿意我臉上出現的那種錯愕驚詫的表情,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重重的將酒杯放在吧檯上。
“四十年了!”老人看着我,目光灼灼的說道:“整整四十年,我們找了你師父他們整整四十年!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你師父他們在杭城,本來準備部署好之後再來跟這些老朋友見面的,可是……”
老人轉向身旁的汪小超,目光冰寒,陰聲道:“功虧一簣!”
汪小超身體哆嗦了一下,臉色更加的蒼白,手中的酒水灑出去不少,低着頭不敢和老人目光對視。
“要不是你是汪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的話,我早就把你扒皮抽筋了!”老人聲音冰冷的淡淡說道。
汪小超不敢吭聲,身體顫抖的厲害,不過我心裡面也顫抖不已,身體緊繃的看着這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老人,警惕不已。
老人又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雖然面容柔和,但是目光中卻帶着些許的寒意,輕聲道:“我那些老朋友包括你師父在內都失蹤了,找不到他們了,你是他的徒弟,應該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吧?”
老人將吧檯上的那張支票又推到我的面前,面上帶着笑容,溫聲說道:“告訴我他在哪裡,這些都是你的,並且我還可以保證,從今以後不會有汪家的人來找你麻煩,誰要是敢再找你麻煩,我會親自出手解決了他……包括小超!”
我現在算是弄明白了,老人今天來這裡,根本就不是爲了那玉佩,或者說在他的心中,我師父的下落比那枚他們汪家的傳家寶還要重要。